琥珀煞白着脸,担忧地看着若谖,但不敢违她的令,扶着她往前走。
若谖那只痛脚一触地,就疼的站立不住,子辰那时已经站起,见状,一个箭步过去,不由分说,将若谖打横抱起。
若谖顿时羞躁得像蒸熟的大虾,全身红透,捶打着子辰结实的胸膛道:“放开我,我不要你抱!”
子辰甚是无奈,道:“别闹,被人看见会影响妹妹的名声的。”
若谖在他怀里恨恨地斜视着他,激他道:“既那么怕人看见,就放我下来,免得连累了你辰大公子!”
子辰看她不似平日在他跟前温顺依人的模样,在心里猜忖了片刻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妹妹不高兴了?”
若谖听了,更加生气,讥讽道:“辰大公子怎么可能做错事?”
想了想,仍不解气,继续穷追猛打:“只是我人轻如尘埃,入不了辰大公子的眼,因此更不曾放心上罢了!”
子辰听了越发模不着头脑:“我几曾轻视了妹妹?又几曾怠慢了妹妹?”
若谖以为他装糊涂,更觉委屈,索性不理他。
子辰避人耳目,悄悄地把她送回东次暖间,本待与她说上两句,可见她把头扭向一边,只给他个后脑勺,只得断了念头,灰头土脸的离去,暗想,这世上最难猜的便是女孩的心事,上一刻还轻风和煦,让人心旷神怡,下一刻龙卷海啸,叫人无处遁形。
琥珀见子辰悻悻的,忙送他到了抄手游廊尽头,回头看了看离房门的距离,估计小姐听不到她们说话,才说道:“辰公子多担待些,小姐有时会有点任性,但总的来说还是很体贴人的。”
子辰浅笑道:“我怎会跟妹妹计较?”说罢便走了。
琥珀命红香跟翠玉禀报,小姐脚受伤了,要请太医来看看,又命朱绣去厨房端些饭菜来。
今儿虽说是去许府做客,可小姐在席上并未吃几口,然后为帮许夸洗冤忙到下午,别说小姐没怎么吃会哦,就是自己中午吃了几碗,奔波了一下午,肚子都饿塌了。
琥珀回到房间,若谖坐在榻上抱着痛脚研究,见到她,催促道:“快倒杯水给我喝。”
琥珀道:“先洗洗手吧。”叫小丫头端了水进来,亲自服侍她洗了,再才倒了杯凉茶,若谖一气喝了,叫了声:“好爽。”
琥珀见她心情大好了,方问:“小姐,你因何生辰公子的气?”
若谖沉默了半晌才低头委屈道:“他说好第二天送梨子过来,可第三天才送来……”
琥珀记得那天自己宽慰过小姐的,当时见她没言语,还以为她挺听劝的,没想到人家在生闷气,登时有些无语,叹笑道:“小姐竟为这点小事耿耿于怀。”
若谖没想到琥珀会帮子辰说话,激动得挺直了身子,可自己一想,的确……好像……是小事……就泄了气,拱背缩颈,耷拉着脑袋,心有不甘道:“我荡秋千,他就在旁边,也不理我,我一走,他就过来,和你们说话……”
琥珀见她神色黯然,不禁心疼,轻拍着她单薄的背,装做气乎乎的样子道:“嗯,这件事是辰公子不对,奴婢这就去质问他!”说罢起身,见朱绣带着婆子送饭来了,复又坐下,用商量的口气讨好地对若谖道:“小姐,容奴婢吃了饭再去找辰公子算帐?”又谄笑着补充:“那样才有力气与辰公子理论,辰公子若不认错,奴婢就揍他!”说着,还气势汹汹地握了个拳头在空中挥了几挥。
“使不得!”若谖忙阻拦,见琥珀瞪圆了眼睛看着她,红着脸解释道:“女打男,运气背三年,我可不要辰哥哥走霉运。”
琥珀注意力已在朱绣摆在桌上菜肴上了,往若谖手里塞了双筷子,对着美味佳肴磨拳擦掌道:“奴婢只是说说罢了,哪敢以下欺上,万一惹怒了辰公子,他像摁死一只蚂蚁那样,把奴婢摁死,奴婢岂不白死了。
唉!先别管辰公子了,小姐到是吃呀,快吃呀。”琥珀催促道,小姐不动筷,她就是馋得一命呜呼也不敢先开动。
若谖伸筷夹了个双头鲍在碟子里慢条斯理地吃着。
见琥珀拿起个烧鹅腿三下两下撕咬得只剩一根笔直的腿骨,问道:“姐姐来我家几年了?”
琥珀包着满口食物道:“奴婢七岁自卖进府,到如今12岁了,已在府上待了五年。——小姐问这干嘛?”
若谖叹道:“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都五年了,姐姐还是改不了见到食物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琥珀丝毫不曾觉得不好意思,守着一个酱猪肘吃得满嘴冒油,含混不清道:“小姐命好,托生在富贵人家,自小吃香喝辣,不知道饿肚子的苦楚。
奴婢有时做梦梦到饿肚子,都会难过得从梦中哭醒,只要每日能填饱肚子,对奴婢来说就是在天堂。”
若谖听了心疼她,指着双头鲍道:“你也吃一个,好吃的。”
琥珀摇头:“鲍鱼、海参这些山珍海味留着小姐吃吧,大鸭大肉的奴婢就很满足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红香带着胡太医来了,见若谖在用膳,笑呵呵道:“哟!老夫来早了。”
若谖琥珀忙起身问好。
若谖道:“嘴里没味儿,也不是很想吃。”命丫头倒了水服侍她洗手漱口毕,坐在书房的长几前,伸出受伤的脚来给胡太医诊视。
不到半个时辰,伤口炎症较先前又严重了许多,若谖本身懂医,自己见了未免心惊肉跳,抬眼看胡太医,他正紧锁着眉头,察觉到若谖在看他,忙笑着道:“不碍事,只须吃点败毒去火的药即可。”
若谖道:“不用把脉吗?”。
胡太医慈祥地笑着道:“外伤是不用把脉的,既然谖小姐要老夫把脉,老夫就把一把。”说着,把手指扣在若谖的右腕上,若谖明显感到他扣脉的手指指尖微颤不已,暗道,这个样子哪里把的准脉,但并不说破。
把了会子脉,胡太医收了手,依旧笑意盈腮,道:“脉像平稳,无大碍。”
若谖笑着点头,见胡太医一转脸,脸上的笑便消失殆尽,心里狐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