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地下室内除了自己再无他人,王仪还是忍不住做贼心虚四顾了一番,然后胡乱抓起金银锭往怀里塞,直到塞不下去为止方才住了手,出了地下室,按动按钮,多宝阁徐徐关上,将入口原样挡住。
王仪审视了一番,自认为没有任何破绽,再才翻窗离开,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屏退众人,把身上的金银元宝拿出来,放到一个镶银雕花的大木箱里,这才出了门。
到了府外,王仪老远就看见凝烟心神不宁地原地转圈,眼睛一直紧盯着相府的府门,一见王仪,立刻跑着迎了上来。
王仪不想让值守家丁看到她,以免传到母亲耳里,又是事,赶紧加快脚步下了台阶拦住她。
前车之鉴,凝烟再也不敢跟他拐弯抹角了,直接了当问:“解药带来了吗?”。
王仪点头,用下巴指了指前方:“我们去那里说。”<
两人到了一处僻静处,王仪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凝烟大喜过望,伸手就要来接,王仪将手一缩,道:“整整一满瓶解药不可能全都给你,一粒就够了,把手摊开。”
凝烟赶紧照做,问道:“能给两粒吗?”。
王仪不解道:“这又不是糖,你多要一颗也无用。”
凝烟道:“我的丫鬟也中了七瘟散之毒。”
王仪讥笑道:“真没想到,你这样狠毒的女子竟会对个丫鬟重情重义。”说罢,准备拔开瓶塞倒药。
一道人影如闪电一般倏忽而至,王仪凝烟二人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王仪手里的小瓷瓶已经没有了,而他还保持着拿瓶的姿势。
过了几瞬,两人方才清醒过来,解药被人打劫了!
凝烟冲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声嘶力竭大喊大叫:“是谁?是谁把解药拿走了!”
王仪一把捂住她的嘴,怒斥道:“你疯了!被人听到怎么办?”
凝烟狐疑地盯着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刚才那个劫药人该不是王仪自己派的人吧?
她扒掉王仪的手,冷冷地问:“为什么怕被人听到?”
王仪整个人都快急炸了,提心吊胆地向府门方向看了看,还好,那里并无动静,这才稍稍安了点心,回头愤懑地对凝烟道:“你知不知道,那瓶解药是我偷老爷子的,万一被发现,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收拾我呢!”
凝烟眼珠一转,道:“我倒有个好法子可以瞒过相爷。”
王仪急不可耐催促道:“快说!”
凝烟巧笑着讨价还价道:“除非你给我解药!”
王仪怒火朝天道:“解药刚才不是被人抢去了吗?你眼瞎了,没看见?还要?”
凝烟道:“那一瓶是被人抢走了,可制解药的人还在。”
王仪冷笑:“我可以向制解药之人去要,就怕你没命等到解药。”
凝烟诧异:“此话怎讲?”
“制解药的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南,等我弄到解药,你早就毒发身亡一命呜呼了!”
凝烟听了,急得直流泪,王仪抓住她的双肩问:“什么法子能骗过老爷子,快告诉我,我给你银子!”往身上一模,手顿了顿,道:“我马上回去拿,你别走!”说着,转身往府门跑去,犹不放心,回头叮嘱道:“别走,我很快的!”
待他拿了几个金锭出来,那里哪还有凝烟的影子,懊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子辰紧紧握着手里的解药,生怕它会不翼而飞似的,归心似箭,提起轻功以最快地速度赶回了荣禧堂。
琥珀刚推门出来,就见子辰从天而降落在了她面前,唬得人往后仰去,子辰伸手揽住她的腰。
琥珀站定,红着脸退了一步,惊讶地问:“这么晚了,辰公子怎么又来了?”
子辰听到“又”字,有些不自在,道:“我弄到解药了!”
“真的吗?”。琥珀转身跟着他进了屋,“太好了!小姐发烧了,奴婢正要去禀告老夫人、夫人。”
子辰道:“你去吧,这里有我。”
琥珀有满月复的话要问他,又怕耽搁了小姐的病情,嗯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绿玉与红香守在若谖床前用冷毛巾在给她降温,见了子辰都起身侍立,全都很意外地看着他。
子辰走到若谖床边,在床沿坐下,把若谖扶起,靠在自己怀里,难掩激动,微颤着手从小瓷瓶里倒出一粒女乃白色的药丸,塞进若谖的樱唇里,说了声:“水。”
红香忙倒了杯温白开水来。
子辰接过,慢慢地喂若谖喝了几口,听到她喉咙间咕咚一声,知道药丸吞了下去,方放下心来,将她缓缓放到床上躺下。
绿玉几个丫头正想问子辰,他给小姐吃的什么,屋外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子辰弄到解药了?快喂谖儿吃!”
子辰与众丫鬟忙迎了出去,许夫人和翠玉已扶着老夫人走了进来。
老夫人穿着睡衣,披了件夹层的斗蓬,一看就是从床上起来,顾不得穿好外衣就汲着靺赶来了,翠玉和许夫人倒是穿戴齐整。
子辰道:“孙儿已经喂妹妹服下解药。”
老夫人闻言,走到若谖床边去瞧,见她仍旧紧闭着双眼,心焦顿足道:“怎还没醒来?”
许夫人劝道:“子辰才喂谖儿吃的药,哪那么快见效?老夫人还是回去睡吧,谖儿一醒来,媳妇立刻去叫老夫人。”
老夫人在若谖床边坐下,固执道:“我哪都不去,就在此等着她醒来。”
许夫人心知拗不过,命一个丫鬟去取大毛的斗蓬来给老夫人披着。
一屋子的人度日如年般的候着,过了大约顿饭功夫的时辰,守在若谖床边的许夫人忽听到若谖微弱地吐了个字:“渴。”不禁欣喜若狂地回头对众人道:“谖儿说话了!”又命道:“快倒茶来,谖儿喊渴!”
众人纷纷围到床边,许夫人已把若谖揽在怀里,她果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子辰见了,激动得几欲落泪。
老夫人拉着若谖的手喜得老泪纵横,心肝宝贝儿的乱叫:“醒了就好,可把祖母吓死了。”
琥珀倒了温开水来,许夫人接过,若谖就着她的手慢慢喝了,才歉意道:“害祖母担心了。”
老夫人悲喜交加,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