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看着子辰踏雪如飞,连脚印都未留下,暗想,他一人行动的确比带着自己要快多了,像自己这般深一脚浅一脚的,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小姐?
她把灰兔用枯籐系起来,悬在腰上,吃力地拖着子辰留下的几个大包袱往草棚走去。
才走了没几步,子辰突然去而复返,叮嘱道:“回去记得生个火,天渐黑了,怕有野兽出没,有火光,野兽就不敢靠近。”言罢,又如惊鸿掠影般远去了。
琥珀盯着他身影消失的方向,良久不动,心想:难怪小姐如此中意于辰公子,他虽话少,可行起事来如此温柔细腻,女孩子被他这般爱惜呵护,哪有不倾心的。
如果小姐以后果真跟了辰公子,自己也不要寻什么良人,就做他们的通房大丫鬟好了,既可以一生服侍小姐,又可以……
想到这里,脸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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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辰根据若谖一路挂在树上的衣物追寻,来到一座小山坡前便断了线索。
子辰手里握着最后找到的一只小皮靴,心急如焚地四眺,不知若谖隐藏在哪里。
忽见前方一棵树有一根折成两截的树枝,不禁心中一动,走了过去,细细观察了一番,那根树枝极像被人刻意折断,似在暗示着什么,忙往前行了几步,果然看见类似折断的树枝,再往前,还有。
子辰顺着那些折成两截的树枝来到一块空地前,正原地转圈,用眼睛四下搜寻,忽听背后有动静。
若谖念了几声:“阿里巴巴,芝麻开门。”奇迹发生了,被封印的洞门忽然解了封,漫天的雪花和着刺骨的冷风争先恐后的钻了进来。
若谖惊讶得下巴掉地,莫非怀里抱着的人参女圭女圭被阿里巴巴魂穿了?
这个世界已无国籍、无肤色互穿了,果然是充满友爱的绿色星球。
正自感慨,忽觉身后一暗,回头一看,金碧辉煌的宫殿又变成了寒酸的土洞,方才明白,不是那句“芝麻开门”有奇效,而是随着人参女圭女圭现了原形,进入睡眠状态,他之前施的法术也消失了。
若谖刚从洞里爬出半个身子,就见子辰蹲在她面前,不禁惊喜交加地喊了声:“辰哥哥!”又一派天真,一脸傲娇的举着怀里的人参女圭女圭给他看:“我逮到人参女圭女圭了,厉害吧!”
子辰心里涌起自己心爱的宝物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激动,眼里氤氲着浓浓的湿气,夸赞道:“我的小妞妞就是棒!”然后像拔萝卜一样,把她和人参女圭女圭从洞里拔了出来,若谖心跳乱了几个节拍,“我的小妞妞?”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吧~,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子辰已恢复了平静,道:“我是说我们家的小妞妞顶厉害。”
若谖无限失望地垂下了脑袋:果然是自己听错了。
子辰见她穿的这么少,赶紧把沿路收集的她的衣物上的雪抖抖净,给她穿上。
天气寒冷,雪落下来很难融化,是以衣物并未打湿。
子辰一面帮她穿衣裳,一面问她是怎么找到人参女圭女圭的,若谖立刻兴奋起来,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把经过讲了一遍。
子辰往日看到的多半是若谖端庄矜持睿智的一面,很少见她如此活泼,不禁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一直都笑意盈盈的。
讲到一半,若谖低头,看见蹲在地上为她穿鞋袜的子辰,伸出纤纤玉手,想要模模他的头,手却顿在了半空中,怕自己的举动惊扰了他,或是让他觉得自己轻浮,只得做罢,暗想,时光在这一刻静止才好。
子辰给她穿好鞋,站起来,扶着她的双肩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又整了整她披着的斗蓬,方才满意,牵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往回走,问:“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怎么突然安静了下来?”
若谖委屈道:“光我一个人说,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猜你一定嫌我吵……”
子辰见她单手抱着人参女圭女圭在一尺深的大雪里走的东倒西歪,干脆把她甩到背上背着,道:“多大的小人儿,哪那么多心思?我没反应是我在认真听啊。”
若谖一只手抱着人参女圭女圭,另一只手调皮地轻轻捏着他一只耳朵不相信地问:“真的吗?”。
子辰故做不满道:“这点小事骗你干嘛?”
若谖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接着讲下去:“后来,人参女圭女圭说要我做他的娘子,要跟我洞房。”话音刚落,子辰往后一甩头,把她怀里的人参女圭女圭给撞掉雪地里了。
若谖叫道:“我的人参女圭女圭!”
子辰道:“在背上别动,仔细掉下来摔着了,我帮你捡人参女圭女圭。”说罢,用脚狠狠踩了两脚,把人参女圭女圭踩没到雪地里,再才弯腰去捡,递给若谖。
若谖用手碰了一下,人参女圭女圭的背部沾了不少湿泥,缩回手不愿意抱,娇滴滴道:“好脏……”
子辰把她放下来,找了根长长的枯藤,一端系在人参女圭女圭的腰上,一端让若谖捏在手里,复又把若谖背到背上:“这样是不是省力些,抱长了时间手臂会酸。”
若谖回头看了一眼枯藤那头在雪地里拖行的人参女圭女圭,有种前世小时候被父亲背在背上,她手里拖着一个有轮子会嘎嘎叫的鸭子玩具的画面重叠感,觉得心里分外温暖,不禁眷念地把脑袋埋在子辰的后颈窝处。
“后来……你与人参女圭女圭洞房没有?”走出好长一段路,若谖早就把先前的话题忘了,子辰却忽然迟疑着问起。
若谖咯咯地笑了两声,那银铃般的声音在雪夜里犹如天籁之音一般悦耳动听:“当然洞房了。”
子辰脚下一滑,两人差点摔在地上。
若谖生怕自己摔下来,两手紧紧地箍住子辰的脖子。
子辰极困难地吐出几个字:“大小姐,给小的一条活路好吗?”。
若谖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通红着脸松开紧箍着他脖子的双臂,想起当时自己在人参女圭女圭的土洞里吓得面如土色的情景,不由扑哧一笑:“辰哥哥再也想不到人参女圭女圭所说的洞房是怎么回事了。”
回答她的是沉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