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亮了,云曼感觉自己这一夜真是漫长,一直在做梦,先是整个人被泡在冰河里,四处都是冷飕飕的寒气,直入骨髓。
后来甚至整个人都被河水给冻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冰雪消融,慢慢的开始热了起来,只是即便是不冷了,开始感觉热了,这压迫感还是无处不在,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冒泡的沼泽里,浑身都使不出劲。
就这么挣扎了一宿,云曼感觉整个人都虚月兑了,早上睁眼时,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隔了好一会,才慢慢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嗯?咳咳。“
“你醒了?“秦暮羽的脸一下子从三层棉被后出现在云曼面前,顿时吓了云曼一跳。
“你,你。“
“你不要说话,来先喝点水,你嗓子都哑了。“
秦暮羽一听云曼的声音,顿时一脸心疼,稍稍抬起云曼的头,喂她喝了一杯水,这才给她掖了掖被角,笑着看着她。
“能帮我把这被子挪开吗?“云曼实在是被压得透不过气来,赶紧出声,让他将被子挪开。
“哦,哦好。“
秦暮羽赶紧上前,笨手笨脚的帮着云曼,把被子都挪开了,云曼接过秦暮羽拿来的衣服,披在身上,靠在床沿缓气。
此刻她的身体,明显是虚得厉害,云曼靠着床沿缓和了一会,连话也不想讲,秦暮羽见云曼萎靡的样子,顿时着急了,忙用手,试了试云曼的额头,喃喃自语道,
“没发冷,也没发烫了!怎么还是没精神呢?“
“没事,我一会就好。“
云曼微微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
小白此时刚好醒来,安逸的伸了个懒腰,只是懒腰伸到一半,小白就觉察出不对劲了,这屋里怎么有那种药的气息。
小白一脸严肃的东嗅嗅,西闻闻,到了云曼身边,顿时“吱吱吱吱“的大叫,开始撕咬云曼的里衣。
秦暮羽见小白发了狂似的,生怕它伤着云曼,赶紧挥手,想赶开它。
小白退后了两步,跳到了床上,结果又闻到床上也有同样的味道,顿时急得跳上床,又喊又叫的。
云曼脑子里顿时一个念头闪过,赶紧说道,
“你让人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小白估计闻出我身上和床上都有毒药的味道,赶紧。“
“什么毒药?“
秦暮羽顿时大惊,一把拉过云曼上下查看,还惊奇的问道,
“我怎么没感觉到一点不适,难道真的是毒药?“
“应该是的,也许只对女人起作用吧!昨晚那个黑衣人确实对着我撒了一些药粉,床上的东西都扔了吧!那两盒子雪莲花你先帮我保管一下,还有这些瓷瓶里的东西也不要了,万一沾上了毒药,解药也变成催命的了。“
云曼的话音刚落,秦暮羽便一脸尴尬的转头,吩咐护卫,让人送热水过来。
云曼也顾不上与秦暮羽多说,转身去了沐浴房。
秦暮羽抬头看看床顶的两盒雪莲花,再看看云曼离去的身影,顿时有种被云曼指使着做事情的感觉,然而云曼却真有这种能力,不知不觉间,秦暮羽便按着她说的去做了,似乎她的年龄没有看上去那么小一样。
秦暮羽甩开了心里的念头,将两个玉盒取了下来,收进衣袖中,然后捂着鼻子,让护卫将云曼床上的东西都烧了去。
护卫虽不明就里,但是还是照做了,只是让人来送水的潘伯一进侧院,便看见几个护卫在烧被子,眼神不由得一暗,心里微微有些担心,生怕云曼没有中毒。
不过他面上不露分毫,依旧让人提了热水进沐浴房,然后安静的等在一旁,他知道云曼若是真的中了那种毒,那一会泡了热水澡,一冷一热,相互一冲,很有可能就会晕过去,最不济也能让云曼吐出一口恶血来。
云曼根本不知道这些,心里还想着昨晚的事情,她一直弄不明白,昨晚的那些药粉,究竟是什么毒药,居然会让她有种置身冰窖的感觉,可是今早起来,那种感觉完全没有了,就像是那一切都是云曼的幻觉一般。
云曼挥退了潘伯找来的几个农女,自己月兑去衣裳,踏入木桶中。
顿时整个人都被温暖的热水包围住了,云曼脸上露出了惬意的表情,只是这表情还未保留一秒,云曼便感觉下月复处升腾起一股寒气,顿时冻得她浑身一颤,气息顿时乱了起来。
云曼此刻也顾不上太多,赶紧用内力,想要逼出那股寒气,可惜无论她怎么努力,那寒气就犹如长在下月复一般,连一丝也逼不出来。
甚至一运功,那股寒气便随着内力,开始游走全身,外头是温暖的水,身体里面是冰冷的寒气,这一冷一热一激,云曼顿时控制不住,“哇“的一下,吐出一口恶血。
云曼看了看地面上那摊黑血,顿时面色阴沉。
伸手一模,木桶里的水,早就变冷了,云曼浑身还散发着寒气,冷得她不停的发抖。
抹了抹嘴唇,云曼起身出了木桶,穿好衣服,然后盘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开始运转内力。
这一回,那股寒气并没有出现,内力也慢慢的增加了一丝,运转完一个大周天,云曼收了功,托着脑袋,在想。
“难不成这寒气要外头受热,才会被引导出来,若是如此,那我岂不是不能洗热水澡了!“
云曼顿时被自己的想法想懵了的感觉,此刻她根本不知道她身上是中了什么毒,也不知道这毒药的成分是什么,想了想,云曼还是觉得先回京都,找几家医馆看看再说。
其实云曼此刻最想知道的是,昨晚的黑衣人是不是桃儿,若真是她,她一定会抓着她的衣领,让她交出解药的。
想到这云曼起身出了沐浴房,一开门,看到潘伯正站在门外不远处,云曼便朗声问道,
“潘伯,昨天那个小丫鬟桃儿呢?怎么不见她今日来伺候?“
潘伯面上的笑容一滞,随即小心翼翼的,面带囧意的上前,凑近云曼,小声说了句,
“小女来了月事,不方便来服侍小姐,实在是,实在是。“
云曼一听,顿时微微一愣,在心底想,难不成是自个想错了,便点点头,说了句,
“无妨,身体要紧。“就转身离开了。
潘伯赶紧挥手,让几个农女进屋去收拾。
看到地上那摊血,潘伯笑眯眯的制止了要尖叫的农女,挥手让她们安静的打扫掉。
云曼心里虽还有怀疑,但是此刻她身边没有一个自己人,秦暮羽的手下又都是男的,实在也不便出面去看一个正在月事中的女人。
她自己又没有理由去看一个丫鬟,也没有力气去做这件事,看来只能在回京后,让立夏出来走一趟了。
云曼这么想着,便回了屋,见秦暮羽已经让人收拾了行李,心里也起了回京都看病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