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云曼拿着铜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原本她年龄就不大,这下看来,变得更小了,难怪阿香会笑。
“哎看着又小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云曼纠结的说道,阿香捂着嘴说道,
“小一些不好吗?姑娘家的,不都希望自己看起来小一些,年轻一些吗?“
“哎,我不一样。“云曼看着阿香,摇了摇头,叹息道。
“哪里不一样,我还羡慕云姑娘呢!即便胖了,这脸看上去还是不错的,哪像我,看着五大三粗的,又黑,才没什么人喜欢呢!“
说起这个,阿香忍不住自嘲起来,叹息一声,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想了想,便摇摇头,直接低头干活。
“不会啊!阿香长得就是很能干的样子,你娘亲难道没有给你定下亲事吗?“
云曼看着阿香,虽然骨架大一些,但是看着还是不错的,虽说不是什么大美人,好歹也是个小家碧玉的样子,怎么会没有人喜欢呢?
“定亲,难道?“
阿香听了云曼的话,直接愣了愣,喃喃低语道。
“怎么了?“
云曼见阿香面带疑惑,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阿香摇了摇头,随即又抬起头,看着云曼,轻声问道,
“云姑娘,你说,我姑母一直催我去南方,会不会?会不会?“
阿香的话越来越轻,云曼一着急,心里话直接就说了出来,
“会不会你姑母帮你定了亲事,所以才急着催你去南方。“
阿香听了云曼的话,双眼亮亮的抬起头,看着云曼,小声说道,
“难道真是这样?“
云曼看着阿香如此激动的样子,忍不住想起立春,总是一惊一乍的样子,一点点小事,她也能乐上半天,非常可爱。
云曼小心的揉了揉眼睛,点点头,笑着说道,
“肯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那你赶紧准备准备,去投奔你姑母吧!哎对了,你在京都难道没有别的亲戚,会不会也帮你寻了亲事?“
云曼想起这个可能,忙提醒阿香,谁知阿香一听,却是低声叹息一声,说道,
“云姑娘不知道吧!当初我娘之所以嫁给我父亲,是因为父亲是个秀才,两家又离得近,从小便定了亲,那一年,因为父亲要进京赶考,母亲不愿留在老家,便与父亲完婚了,之后便陪着父亲来京都赶考。“
阿香突然说起了往事,云曼愣了愣,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其实阿香知道的,都是母亲说给她听的,在她记忆里,她父亲总是沉迷酒中,不可自拔,经常喝得昏天黑地的,还会打骂母亲,母亲却总是默默承受这一切。
家里的开销也都是母亲替人干活赚的,父亲却将这些拿去喝酒,总是不记得读书,母亲若是规劝他,还会迎来一顿拳打脚踢,慢慢的她也大了,本以为会一直这么下去,哪里知道,后来父亲因为喝醉了酒,得罪了人,被人要求赔银子,母亲实在没办法,只能将她卖了,换了银子去救父亲。
她以为如此,父亲便会对母亲好一些,就没有怨言的被卖到了沈家,直到她从沈府出来,才知道,父亲因为再一次得罪人,被人活活打死了,母亲又求告无门,直接伤心的病倒在床,油尽灯枯了。
若不是她带着银子,回了家,她母亲也没有后来的那么多日子好活,只是最终她母亲还是去了,如此整个京都,便只剩下她一人了。
“后来父亲屡考不中,银子都花完了,便写信回去,让家里寄,寄来了,便再读,再考,只是,时间久了,远在南方的爷爷女乃女乃都过世了,家里自然也不会再寄银子来了,倒是嫁人的姑母,会补贴一点,只是姑母毕竟也有家,贴补不了多少,渐渐的父亲也灰心了,又嫌弃母亲生的是个女娃,更是不满,直到……“
阿香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云曼也不开口催促,她知道,其实这些,都是阿香自己的隐私,她愿意说,她便听着,她若是不想说,她也不能强求。
云曼还以为阿香不会再开口了,便闭上了双眼,开始闭目养神,正当她迷迷糊糊想要睡着时,阿香继续开口了,淡淡的说道,
“后来,父亲便过世了,母亲也病倒了,若不是云姑娘你放我出府,也许我连我母亲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阿香说完,长长的叹息一声,摇摇头说道,
“所以我在京都已经是孤身一人了,根本就没有旁的亲戚,我母亲和父亲的根,都在南方呢!我本还想扶灵回南方的,我想母亲和父亲,应该都不想呆在京都。“
阿香想起这个计划,不由得摇了摇头,毕竟她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都困难,何况还要扶灵回南方,真是太难了。
“扶灵回南方?南方到底是怎样的?“
云曼感叹阿香的孝心,想着怎么帮帮她,转念一想,刘医正似乎也是去了南方,眼下她中了如此蹊跷的毒,还有之前的毒有没有完全解除,她都想听听刘医正的看法。
正好,阿香想扶灵回去,云曼便想跟阿香一起走,不但有个照应,也许还能找到刘医正。
若是她一直守在京都,等着刘医正,即便刘医正回了京都,那只要一道圣旨,刘医正便不敢为她诊断了。
“南方?我娘说,那里处处是水,小桥流水人家,很有诗意,姑娘都很温婉,多情,景致也都精致婉约,很美,应该很美!“
阿香想起母亲说起南方时的神情,是一种渴望中带着笑意,满足,她无法形容那样的母亲,总觉得,若是在南方,本已经枯萎的母亲,没准能重新焕发生机。
她有些后悔,若是当初直接带着母亲回南方,或许母亲不会死,也不一定。
她只知道母亲即便在最后一刻,也都心心念的是南方,而没有更多的提起父亲。
“那我们一起去南方吧!你扶灵回去,我呢!去南方找个人,一个能帮我解毒的人。“
云曼一听,也顿时来了兴致,转头看着阿香,提议道。
“什么?真的吗?你跟我一起去南方?“
阿香顾不上手上的活计,直接蹦起来,看着云曼,可惜一看云曼浑身上下都是棉布条的样子,阿香顿时冷静下来,摆摆手说道,
“这事得缓缓,至少得等到你身体养好了再说。“
阿香说得很坚决,看着云曼一副无可更改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