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君浩皱了皱眉,越泠然分析的很对,如今越鸿卓跟中了邪一般,护着那个荣嫔。所以,若是惹急了他,他保不齐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越君浩也不是吃素的!!!
“我的另外一个要求,便是当今的小皇帝,必须跟着他母亲一起陪葬。”
越君浩话一出,越泠然的眉心一跳,她惊讶的看着越君浩,问道:“可是虎毒不食子,越鸿卓不可能动自己的儿子的。你弄死了荣嫔,对于越鸿卓来说,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伤害了。”
“他害死我的娘亲,对我就不是最大限度的伤害了吗?”。越君浩突然怒吼着。
每每想到娘亲从前慈祥的面容,想起母亲这些年对于母亲的隐忍和委曲求全,越君浩便满月复的泪水。
“这些年,颜姨娘受宠,父亲在外应酬,每每母亲心里不舒服,却还是在表面上要佯装大度,这样的事情,我看了多少遍,我的心替母亲痛着,可是心里总归是想着,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父亲再不是,母亲也终究是他的妻,可是我没有想到,如今的父亲,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为了那个女人,竟然对善良的母亲下此狠手。”
越君浩每每提起这件事,总是呕心泣血的控诉着,越泠然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他缓缓的分析道:“哥哥,父亲我虽然不够了解,但是女人我还是多少了解的。你对荣嫔做了那样的事情,她定然不会饶过你。说不准在父亲的跟前吹吹枕头风,父亲便会以为,这一切,都是母亲指使我们做的。父亲除了当今的小皇帝,便唯有我们四个孩子,越梓柔不中用了,剩下的我们几个,不仅没能受到他的控制,反而成了他身边的定时炸弹。纵然母亲贤良,可是禁不住荣嫔的挑唆。加上你不在的时候,母亲和父亲,私底下为着荣嫔的事情,吵闹的很严重。母亲和父亲,早就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相敬如宾了。”
“父亲不是个会知恩图报的人,母亲的那点好,早就随着岁月消失殆尽······”
越君浩盯着越泠然,突然道:“除了我手里的兵权,二殿下,也是一个让父亲忌惮的存在。虽然哥哥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但是有一点,我还是希望你能守得住。并且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是有他的。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该怎么办?”
越泠然躲闪着越君浩的目光,家仇未报,她谈何儿女情长?
而且,就算是讨论她和冷子修的感情问题,她也不希望和越君浩在这里谈。
“我打算去二殿下府上,和他讨论一下,万一父亲做了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举动,咱们也好想好后路,还有应对之策,哥哥你说呢?”
越君浩点了点头,道:“好,君泽身子还未好全,这几日因为母亲的事情,他也是痛心疾首,我过去看看他。如今,我唯有你们两个亲人了,然儿,你和君泽不能再出事了。”
越泠然点了点头。
送走了越君浩之后,她便回房换了一件素衣,依旧是纯白色,可却是不那么寡淡。越夫人刚走,孝道还是要守,免得被人诟病。
可若是一身孝服去冷子修那里,难免觉得怪怪的。
樱兰还像是往常一般,给越泠然更衣,随后突然小声道:“小姐,今日在夫人的房里,奴婢看见了一样东西,不知道该不该同小姐说起。”
“什么东西?”越泠然皱眉问道。
樱兰从怀里拿出来之后,便看到了那两个小人,上面是越泠然和越夫人的生辰八字。这种巫蛊之术,茑萝向来是不信的。
“你觉得是谁做的?”
樱兰思忖了片刻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奴婢没有证据,不知道是谁,但是保不齐,就是轻歌那丫头吧。”
见樱兰如今,和自己说话格外的小心翼翼,越泠然便突然冷笑道:“樱兰,如今,你与我,是越发生分了?”
樱兰一惊,急忙行礼道:“奴婢不敢。”
“从前,你在我跟前,那是有什么说什么,向来都没个顾忌,如今竟然也学会躲躲闪闪了,樱兰,你从前如何,如今便如何就好,只要你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我便不会对你如何的。从前那么多次机会,我都没有动你,如今,依然不会。”
听到越泠然如此说,樱兰才咬了咬下嘴唇,半响,才扭捏的开口道:“小姐的性子是和从前变了不少,奴婢从前怀疑过,可是奴婢从小照顾您,对您身上的每一个部分都太了解了,您就是小姐,如假包换的小姐。虽然觉得奇怪,樱兰也从未怀疑过这一点,只当是小姐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整个人都有些改变。可是那一日,亲耳听到小姐您说不是小姐,奴婢现在也觉得奇怪。夫人死了,您表现的有些怪异,有些伤心,却不像是亲生女儿那般的伤心。可是小姐,您到底是谁啊?”
樱兰说着说着,声音里便已然有了哭腔,越泠然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樱兰不急不缓的问道:“樱兰,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我有些奇怪的呢?”
樱兰的事情,到底还是要解决的,越泠然索性便也不着急先去找冷子修,先把樱兰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轩辕天华这几日,总是提议,直接杀了樱兰,以免夜长梦多。
然而,她和樱兰相处快一年之久了。这丫头虽然机灵,却没什么坏心思。她唯一的缺点便是听主子的话,一切以主子的利益为重。当然,这也是樱兰最大的优点。
贸然除掉樱兰,定然会引起越君浩和越君泽的疑心,而且,越泠然心里也是舍不得的。
樱兰神色躲躲闪闪的,抬头望了一眼如今的小姐,虽然面色严肃,可是小姐还是从前的小姐,并没有什么不同。
索性,樱兰便大着胆子道:“从小姐那一次昏迷醒来,樱兰便发觉不对劲了。小姐的记性总是不好了,本来奴婢以为是因为那一次昏迷太久留下的后遗症,可是生活习惯也变得不同了。有的时候,小姐还是很像小姐的,可是有的时候,小姐也不像是小姐了······”
这话说的别扭,然而越泠然还是听出来了她的意思,她突然笑了笑,扶起了樱兰,柔声道:“地上凉,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樱兰的神色躲躲闪闪的,起身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坐在一侧,不敢逾矩。
越泠然深吸了一口气,道:“想要让你一时半会儿接受这个事实,恐怕还是不能。但是我跟你相处了这么久,我实在不愿意对你下手······”
听到越泠然如此说,樱兰一惊,随即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小姐,您放心,樱兰是您的人,樱兰半句都没有往外说,奴婢知道杀侍卫的武功出神入化,奴婢也不敢说杀侍卫的身份。小姐,你放心,奴婢还会和从前一样的。”
樱兰的紧张,越泠然十分的理解,她笑了笑,对着樱兰摇头道:“好孩子,起来吧。那你既然知道了我不是你家小姐,你可是知道,我是谁?”
樱兰愣了半响,随即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也猜不出来,但是奴婢知道,您应该和轩辕家的小姐有些关系,否则的话,二殿下不会对您那样好。”
越泠然倒是嗤笑出声,道:“不愧是我从前总是夸你机灵,你倒是猜的不错。”
樱兰急忙道:“奴婢并不知道小姐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为什么您会和大小姐这么的像,但是小姐放心,奴婢真的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
越泠然“恩”了声,道:“其实,我就是你们家的小姐,不是伪装的,你看到的那些所谓的印记,的确就是你们家小姐的。我是占了你们家小姐的身子罢了···”
樱兰惊恐的看着越泠然,急忙摆手道:“这····小姐不要开奴婢的玩笑。”
“是真的,我本就是死人,你们家小姐不知道为何死了,恰好阴差阳差的······”
樱兰咽了一口唾沫,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这已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樱兰垂首道:“小姐,您就是樱兰的主子,樱兰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还像从前一样伺候你。”
越泠然笑着点了点头,道:“你若是能像从前一样,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然是最好的事情,不过,若是有一天,我知道你透露出去了什么,你也知道我的手段。”
越泠然恩威并重,樱兰一个激灵,急忙起身行礼道:“小姐放心,奴婢知道。”
末了,樱兰又抹泪道:“而且除了小姐,奴婢还能依靠谁呢。说实话,从前我虽然和大小姐从小一起长大,越家对奴婢也算是不薄,可是小姐的脾气大,从来没有对奴婢这样温柔的时候。自从跟了您之后,奴婢的日子好过了不少,而且您向来信任奴婢,奴婢也得到了重用。奴婢的日子这样好,奴婢晓得您的恩情,不会忘记的。小姐放心,奴婢还是从前的奴婢。”
越泠然却是对樱兰不薄,她也机灵,做事情,她也放心。她叹了口气,突然道:“这事情就当过去了,杀侍卫是二殿下的人,也是我的人,他脾气不好,你不要过去招惹他,有什么事情,你和冯管家商量就好。”
樱兰点头称是。
“行啦,跟我去二殿下府上,还有些事情要和二殿下商议。”
樱兰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越泠然和这个丫头相处久了,有了感情,虽然有了这次的隔阂,但是樱兰试探了越泠然几次,便又和从前一般,说话也没个忌讳。
走到二殿下门口的时候,樱兰还开口道:“二殿下府中的那几个丫头,一个个都跟人精似得,做事情也麻利,每次都给奴婢比了下去。”
越泠然笑了笑,道:“她们和水月她们一样,都是练过功夫的,你哪里比得上。”
樱兰“哦”了一声,突然道:“水香自从被二殿下召唤回来之后,奴婢便再也没有见过。”
越泠然耐心的解释道:“水香有孕,如今不方便,等她成婚了,自然让你去讨一杯喜酒喝。”
樱兰一愣,惊讶的捂嘴道:“该不会,是子晋侍卫的吧?”
越泠然笑着皱眉,反问道:“咿呀,你个小蹄子,你怎么知道的?”
樱兰羞涩的一笑,随后在越泠然的耳边道:“是从前水香便总是提起子晋侍卫,那眼中的爱慕之情,奴婢是能看出来的。真是恭喜她,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樱兰喜欢的是越君泽,可是越君泽不好,越泠然叹了口气,道:“你也会遇到对你好的人,总有一天,你也会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樱兰羞涩的一笑,主仆两个不再言语。
越泠然自从搬离了越府之后,便没有来过冷子修这里。
冷子修见她亲自登门,难免打趣道:“自从天华兄走了之后,你便没登门过,还以为,有了哥哥,便忘记我了呢。”
越泠然莞尔一笑,缓缓开口道:“哪能,最近事忙,越家的事情,便忙的不亦乐乎了,哪有时间过来找你。这次,自然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冷子修神色佯装黯淡,不免唏嘘道:“好吧,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本来还想着你可能是想我了。”
越泠然粉拳轻锤了他一下,随后开始正色道:“是越鸿卓的事情,明日,便是荣嫔的交付之期,最近他有什么动作?”
冷子修也严肃起来,道:“我派的人回报,除了忙着温存,便带着荣嫔去见了小皇上一面。除此之外,还没有动作。”
越泠然皱眉问道:“难道他会坐以待毙?军权和女人,哪一个重要?”
冷子修沉吟半响,这才道:“若是从前,定然是军权重要了,如今,可是不好说。他们一家三口,才是越鸿卓真正的家人。如今,我也没有办法断定越鸿卓的心思。”
“还有一件事,你恐怕得知道了,越君浩的第二个要求,便是要弄死小皇帝。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越泠然一出声,冷子修便是一惊,他急忙道:“不行,眼下小皇帝不能死。小皇帝一死,越鸿卓,就得登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