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泠然轻抿了一口热茶,这茶还是前些日子,越君浩派人送来,听说是她和越君泽,一人一半。
这等的好茶,越君浩怕是自己都舍不得喝。
越泠然点了点头,对着冯安问道:“可知道他具体有什么动作?”
冯安点头道:“据奴才所知,貌似是郡王爷找到了当日就诊的太医,想要揭穿是小姐您杀害了越鸿卓越大人。”
越泠然丝毫的不以为意,摇了摇头,转而笑道:“他还查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冯安凑近了越泠然小声道:“貌似是,他想要调查小姐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越泠然,可是据奴才的探子回报,说是小姐沐浴的时候,丫头们看见你身上的胎记,证明您就是越小姐,不知道这之后,他还有什么法子。”
越泠然点了点头,道:“继续盯着吧,有什么新动静及时报备……樱兰那边呢?发现什么了没有?”
冯安摇了摇头,随后再次小声道:“樱兰姑娘在咱们府里倒是没做什么突出的,就是每日里,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约会,其他的并没有什么。”
越泠然叹了口气,道:“看来,樱兰应该是被他利用了。”
冯安皱了皱眉,道:“小姐打算如何处置她?”
如何处置吗?她是真的不舍得,樱兰跟她在一起之后,着实是为了她做了不少的事情,而且想来,樱兰是没有告诉越君泽她的身份的。而且就算是告诉了,樱兰本身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樱兰这个丫头,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最起码,她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
可是现如今,樱兰不知道问她,可不代表以后,她不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越泠然有些时候,是多么希望樱兰可以醒悟过来,可以在她的身边对她说,她一辈子不想嫁,只想一辈子在小姐的身边。
可是越泠然自己也知道,这事情,根本就不现实,她都做不到清心寡欲,何况是樱兰那个姑娘?她一直以来都那么的喜欢越君泽,若不是越君泽可以勾引,樱兰本来已经放弃了。
如今,真的是,让人纠结啊。
见越泠然沉默无语,冯安叹了口气,开口道:“樱兰这丫头虽然机灵,但是人到底是单纯,老奴知道,小姐您不愿意处置了她,可若是樱兰姑娘真的做了什么对不住您的事情,这丫头,确实是不能留了···”
越泠然咽了一口唾沫,道:“我知道你的心思,若是她真的对不住我了,我会处置她的,如今,怕是还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你且放心,我不会感情用事的.”
听闻此言,冯安点了点头。
······
转眼间,便到了越君浩出征的日子,就算是越君泽越发的粘人,越君浩也不得不走这一趟。
越泠然自然也要过去,这一日·晨起,越泠然穿了一身玫瑰红撒花宫裙,腰系珠线穗子绦,上面挂着一个绣白鹤展翅的香袋,脚上穿的是并蒂莲花绣鞋,她极少穿的这样鲜艳,就连樱兰都笑着开口道:“从前小姐穿的极其素雅,如今,也喜欢些鲜艳的颜色了。”
越泠然斜睨了一眼樱兰,笑了笑道:“是啊,从前和如今可是不同,今日,哥哥要出征,自然要穿的喜庆些。”
樱兰微微一怔,她倒是从来没有告诉过越君泽,自家小姐不是真正的越泠然,可若不是真正的越泠然,那和越君浩便也不是真正的兄妹了,不是兄妹,小姐如今这样正式,是不是代表着,小姐心里是喜欢越君浩的?
想到这里,樱兰便想到了对越君浩极为依赖的越君泽,越君泽对哥哥极其的依赖,可是这并不代表着越君泽对越君浩有其他的想法,主要是打死樱兰,她也不会往歪了想。
她把这一切,都归结到了兄弟情义上面。
也正是因为如此,樱兰才大胆的帮着越君泽争宠,自然了,越君泽也是不敢告诉樱兰,他是想占有越君浩的。
“小姐,您喜欢大少爷吗?”。
越泠然看了一眼樱兰的表情,半响没有吭声,须臾,她才慢吞吞的反问道:“大哥是我的亲哥哥,为什么不喜欢?”
“可明明······”樱兰还想要说什么,终究是闭了嘴,没有再吭声。
“你是不是想说,他本不是我的亲哥哥?这有什么,我当他就好了,况且哥哥对我那么好,我自然要尽心尽意了。”
樱兰愣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尴尬的笑道:“奴婢还以为,小姐心里对大少爷没有那么尊敬的,不过如今小姐有二殿下,自然不会多和大少爷亲近。”
越泠然笑着反问:“你似乎是很不喜欢我亲近大哥?”
樱兰一愣,急忙摆手道:“哪里的话,小姐和大少爷是亲兄妹,要亲近些也是应该的。”
越泠然摇了摇头,道:“不仅你如此说,就连君泽都是这样,话说君泽这孩子,对大哥也太过依赖了些,这么多年,更是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一心都放在了大哥的身上。”
樱兰闻言一愣,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只不过是不敢往那方面想。
只不过一瞬间的疑影,樱兰便自己给否决了。二少爷好好的,怎么会喜欢男色?
见樱兰不以为然,越泠然只是笑了笑,便由樱兰扶着,去了越君浩的府上,越君浩打算未时出发,如今时辰尚早,他自然要和越君泽吩咐几句。
“这几日,你那点伤口终于是好的差不得了,听哥哥的话,不许再吃那些辣的刺激性的食物了,听到了没有?”
越君泽听到越君浩的关心,像是个孩子一样,急忙笑了笑,握紧了越君浩的手,便点头道:“弟弟知道了,哥哥总是这样的唠叨。”
越君浩笑着道:“自然要唠叨你了,不然你总是不听话,之前交给你的剑法你要好好练,回来哥哥要检查的。”
越泠然看着他们如此亲密,便对着樱兰,状似打趣的开口道:“看他们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君泽是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娘子呢···”
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而樱兰却是白了脸色。
越泠然也不顾樱兰的神色,便对着越君浩开口道:“哥哥,妹妹莫不是来晚了?”
越君浩一看见越泠然,又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急忙开口道:“极少见你穿的这样娇女敕,的确是好看,女孩子家,还是穿些这样的颜色好看。”
越泠然笑了笑,任由越君浩握着手,点头道:“是啊,知道哥哥要走了,自然要让哥哥眼前一亮,妹妹在家里,等着哥哥回来。”
看见越泠然和越君浩这般亲密的样子,越君泽撇了撇嘴,转眼看见樱兰的时候,还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然而樱兰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越君泽不合时宜的开口问道:“听说,这一次边关的问题,似乎是离国那边的土匪作乱,长姐和二殿下这般亲密,可有听到消息?”
越泠然笑了笑,盯着越君泽道:“这个倒是不曾听说。”
越君泽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是不建议哥哥出征的,这一次,少不得要去十天半个月的,这半个月的功夫,想要做什么,都行了,你说是不是,长姐?”
越泠然恍若未闻,而是盯着越君泽反问道:“哦?那弟弟想要做什么?非要等哥哥走了再做?”
越君泽也不恼,笑着道:“我自然没什么可做的,只不过大哥不在,就是不知道长姐,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越泠然十分的不以为然,盯着越君泽笑了笑,道:“从前,大哥常年在边关,那个时候,似乎也没有听说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吧?怎么,君泽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越君泽笑了笑,脸色十分的僵硬,“长姐要做什么,做弟弟的自然不知道。”
越泠然笑意吟吟的盯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反而冷笑道:“既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你又凭什么认为,我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呢?还是弟弟你,巴不得我出事?”
这两个人一来一去的,越君浩自然听得出来,他们是在吵嘴,索性,也便皱着眉头道:“你们两个,不要一见面就吵架,这些日子我不在,你们可要答应我,不许闹了。”
越泠然笑了笑,道:“我的性子,哥哥是知道的,除了关注自己个的那点小情小爱的,别人的事情是一向懒得管的,怕就怕,有人要找事。是不是啊,君泽?”
越君泽皱了皱眉,从前在越君浩的面前,越泠然就算是不喜欢自己,也少不得要给越君浩几分面子,如今,这样猖狂的讽刺自己,还是在越君浩出征之前,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要查她?
越君泽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长姐多虑了,弟弟哪里有那个能耐?”
越泠然知道,越君泽如今手里没有确切的证据,是不可能轻易动手的。
但是她,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呢?
越君浩也急忙打圆场道:“妹妹,你不要开君泽的玩笑了,他不过是顽皮了一些,是绝对不可能跟你作对的。”说罢,越君浩又斜睨了越君泽一眼,急忙道:“你长姐任性,你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可要记住了,可不要去找你长姐的麻烦。”
越君泽脸色很不好看,越君浩句句虽然表面上是维护自己,可是分明是向着越泠然的。
他握紧了拳头,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证据不齐全,他恨不得离开撕开越泠然虚伪的面目。
然而越泠然笑了笑,道:“哥哥这话说得对,君泽总是喜欢去找我的麻烦,就打比方这一次,君泽居然去找了当日给父亲看病的太医,说什么都要证明,当时是我把父亲害死的。君泽啊,当时的情况,你怕是不太清楚,父亲的确是被我气死的,他本来是来威胁我,让哥哥交出摄政王的位置,恢复他的大权,我不肯,父亲便打算让他的死士威胁我。二殿下的侍卫,向来只懂得保护我,所以伤了父亲,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你想知道什么,你直接来问姐姐就好,不用私下里弄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越泠然说完,越君浩便皱了眉头,他盯着越君泽问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了,这件事不许再查下去。”
越君泽下意识的想否认,可是看见越泠然得意的表情,便知道,若不是有绝对的证据,越泠然是不会这样说的,索性,他也不和越泠然打马虎眼了,径直开口道:“长姐说得对,我的确是去找了太医,我查到了父亲真正的死因,什么二殿下的护卫,根本就是父亲背后的匕首让父亲致命的,而且,长姐所谓的止血丸,根本就是消石散,那种药,跟当然给梓柔喂的一样,让父亲永远都不能说话,长姐,难道你敢否认吗?”。
越泠然笑了笑,摇头道:“我不否认,我本就打算让父亲永远不说话,而且,我也打算养父亲一辈子,让他一辈子忏悔,可惜啊,他就这么死了,死的太简单了···”
越泠然说完,就连越君浩都皱了皱眉,可是他还是没有说什么。
越泠然继续道:“其实君泽,说到底,你还是怨恨我的对不对?纵然咱们从小一样长大,你心里头还是觉得,我害了你的亲妹妹,害了她的一生,还软禁了你的娘和妹妹那么久,即便是你表面上当母亲是亲娘,可是到底也比不过你的生身母亲,所以母亲的是,对你来说,冲击并不大。”
越君泽还要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越泠然继续道:“你不必否认,你心里想的什么,你自己很清楚。说什么当我是姐姐,也不过就是一个屁话,我的确是恨父亲,恨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全然没有把我和母亲放在眼里,你查出这背后的真相,又能如何,你想证明什么,证明我弑父?我今日可以明目张胆的告诉你,我的确有过这种想法,若不是他莫名其妙的死了,我一定让越鸿卓的后半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越君泽眼睛腥红,瞪着越泠然,一巴掌就要打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