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安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个不停。
这时,述律平传令下去:“厚葬耶律雁哥”。
“诺”侍卫领旨而去。
此时,萧粘睦姑也是浑身抖个不停。她不知道天可汗会怎样处置自己的丈夫,谋逆之罪,罪不可赦。如果耶律安端被处死,自己年纪轻轻岂非成了寡妇?
可是,耶律阿保机却没有下令处置安端,他虽然很怒,可没有表现出来。却一再表示感谢表妹耶律雁哥和这位兄弟媳妇救了自己的命。
“若非耶律雁哥抢着饮下这鸩毒,若非粘睦姑不顾安危勇闯捺钵大帐,本可汗也许就是死神降临,糊里糊涂做了丧家之犬”。
萧粘暮姑问道:“不知天可汗如何处置安端”?
耶律阿保机转了话题:“粘睦姑,你真是=.==位好弟媳,以后,请多加注意他们的行动,发现有什么异样,立即前来报告”。
“诺。为了汗国之大业,粘睦姑愿鞍前马后,惟可汗马首是瞻”。
萧粘睦姑希望通过自己忠诚的举动,打动天可汗,为丈夫安端减少一分罪过。
耶律阿保机何尝不知萧粘睦姑的心思?他只想等到耶律辖底、耶律剌葛等叛逆分子到案,立即开审。
于是,他面向麻答扔下一半铸金鱼符。
“麻答小将军,你等速速前去,将耶律辖底、耶律剌葛等叛逆分子抓获,不得有误”。
“诺”!麻答捡起那一半铸金鱼符,大步出了捺钵大帐。
再说老二耶律剌葛、老二媳妇萧辖剌巳,在大帐内早已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几天他们只觉得心惊肉跳,寝食不安。咋迟迟不见老五安端的信鸽飞回,不知情况如何?
这俩口子正心怀叵测,辗转难眠之际,只听得大帐外麻答的声音那叫一个阴森。
“二爷,请开门!快开门”!
老二这两口子一听天可汗的贴身小将军麻答前来叫门,就知道大事不好,怕是败露了。
耶律剌葛与老婆萧辖剌巳立时就麻爪了。
几名侍卫手执铁骨朵不停地在大帐外砸地。
“开门、快开门”。
耶律剌葛终于从恐惧中睁开了眼睛。他伸着懒腰、打了一个肥大款式的哈欠,稳定了心神。
“谁呀”?
“是我,二爷”。
耶律剌葛终于极不情愿地打开了大帐的门。
萧辖剌巳也懒洋洋地伸张了胳膊,打了个肥大款式的哈欠,慢腾腾地走下了床榻。
麻答率侍卫冲入帐内。
耶律剌葛一见,装模作样地问道:“这天还没亮,麻答小将军到此有何贵干哪”?
“天可汗有旨”。
耶律剌葛的酒顿时醒了一半。
“二爷,你们两口子都别睡了,快些起来,跟哥几个走一遭吧”!
耶律剌葛、萧辖剌巳顿时睡意全无,马上警觉起来。
“你玩笑开大了吧”?
“二爷,这大清早的,我可没功夫跟你开玩笑”!
“麻答小将军,你找我们做什么”?
“二爷,不是麻答找你们,是天可汗请二爷过去”。
耶律剌葛用指尖指向自己反问道:“是天可汗请我过去”?
“对呀,二爷,你可听清楚了”?
“我当然听清楚了”。
“那就有劳二爷你们两口子跟我们走一遭吧”!
“天可汗已去捺钵围猎,这么远的路,我老婆可吃不消”!
“那该如何是好?若二爷心疼嫂夫人,那就背着嫂夫人一同去嘛”!
耶律剌葛眼睛直打转:“我若不去呢”?
“你罗嗦什么?你以为本将军哄你玩呐?我可是奉了天可汗的命令来拿你归案的。你敢抗旨,可别怪我不客气”!
麻答说着亮出可汗令牌——铸金鱼符。
“怎么着?你敢在二爷我的头上动土,是不是”?
“二爷,为天可汗效力是麻答的职责”!
“麻答,有朝一日,二爷我也会当上天可汗的,到时候,我扒了你的皮,当鼓面”。
麻答冷笑一声:“祝二爷早日荣登天可汗的宝座,到那个时候,麻答我心甘情愿做一面萨满鼓,天天为二爷敲响丧钟”。
耶律剌葛见麻答软硬不吃,又生一计。
“哎呦,麻答小将军,我上茅厕放点水总行吧”?耶律剌葛眼珠一转,弯下腰去。
“给我看紧了他”。麻答向侍卫吩咐道。
侍卫喊道:“二爷,我在执行军务,你少啰嗦,快着点”!
耶律剌葛边跑边喊:“我马上就回来!马上就回来”!
耶律剌葛找到了半截土坯垒的茅厕,面向土墙根浇尿。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仰望着天空,他要寻找机会逃走。
可汗侍卫手执铁骨朵站在茅厕旁。不停地伸长脖子监视里面的动静。
“快点”。
侍卫见这么长时间了耶律剌葛还没出来,有些不耐烦了。
耶律剌葛慢腾腾地提上了裤子。
“这就好、这就好喽”。
耶律剌葛说着爬上了茅厕的墙头,一头翻了过去。
侍卫见等了这么长时间,耶律剌葛还没有出来,就探头到茅厕里面张望。
“娘的,人呢”?茅厕里空无一人。
可汗侍卫撒腿就跑,去搬救兵。
“快来人呀,快,别让耶律剌葛这小子跑喽”!
几名可汗侍卫朝着耶律剌葛逃走的方向拼力追赶。
“站住!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可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耶律剌葛边跑边回头,生怕追兵追上他。
“敢在二爷我头上动土是吧,你们这不是找死吗”?
麻答气坏了,一挥手臂:“给我上”!
一阵狂跑,耶律剌葛累得气喘吁吁,他再也跑不动了,就停靠在一颗大树上呼哧呼哧喘气。
几名可汗侍卫也气喘吁吁地停靠在附近另外一棵大树下呼哧呼哧喘气。
麻答追了上来,他亮出天可汗令牌-铸金鱼符。
“给我拿下”!
几名可汗侍卫上前与耶律剌葛肉搏。
耶律剌葛运足了力气,突然窜到一棵树上。
“救命呀!麻答杀人啦”!
“二爷,你快下来,免得我跟你急”。
“我偏不,有本事你上来呀”!
麻答急了:“我数三下,你若不下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三、二”。
耶律剌葛忙耍赖道:“五、四、三”。
“二爷,你若真不下来,我可就要上去啦”。
耶律剌葛摆好了架势,准备将上树的麻答踢下去。
“你敢上树,我一脚踹死你”!
麻答也不答话,一扬手中的铁骨朵(铁饼式)飞向耶律剌葛。只听嗖的一声,飞出去的铁骨朵在耶律剌葛的耳朵旁划过,鲜血流出。
耶律剌葛摇摇晃晃地溜下了树,躺在了地上,四脚朝天,抱着头来回翻滚。
麻答与几名侍卫上前,耶律剌葛被五花大绑。
东方渐渐现出鱼肚白。
再说尽出坏主意的耶律辖底醉眼朦胧,一宿未睡,他兴奋地举起酒碗。
耶律辖底面向耶律迭里特说道:“儿子,再陪爹再饮一杯”。
耶律辖底妻子萧八斤有些不耐烦了。
“饮了一宿,已过五更天了,老爷,你和儿子别再饮了,早点歇了吧”。
耶律辖底睡意全无,老婆的话自然也是耳旁风。
他向儿子迭里特吹嘘道:“真没想到哇,我只使了个小小离间计,就让阿保机他们兄弟几个反目为仇了,果真好看”。
“爹,你这是何意”?
耶律辖底诡异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迭里特,到时候你自然明白”。
耶律辖底再次将碗中酒见了底儿。
耶律迭里特也掩袖将酒碗喝干。
“今日这碗酒喝着痛快,痛快哇”。
父子二人正说着,哪知麻答率领可汗侍卫把这穹庐围了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