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耶律迭剌也是一夜惊魂。
他刚合上眼皮,就听见天可汗贴身小将军麻答大声喝令,如雷贯耳。
“你们这些逆贼,还不快些跪下”。
大哥阿保机也厉声喝道:“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你们几个谁先说?”
“大哥,我们几个也没干什么呀,只是喝了一点马尿,吹了一吹牛B”。
“你看看你们几个这副德行,伙穿一条裤子,真是气死大哥了”。
白天的情景剧历历在目,耶律剌葛觉得自己那就是一副窝囊相,跪倒在地不说,还落泪了。
“大哥,我们哪里敢跟您叫板呢?我们真的很冤枉呀!”
“如果你们熬靠不住在一起喝喝酒,磨磨牙也就算了,可是你们几个竟敢撺掇在一起,算计你大哥”—无—错—小说?
耶律迭剌显得很委屈,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自己为什么偏偏落泪呢?真不争气!
“大哥,你可别对我激雷暴跳地,我可是绿豆蝇下蛋,一肚子屈呢”!
耶律迭剌见耶律阿保机依然大怒,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便鸡啄米似地叩头。
“大哥饶命,三弟再也不敢了”!说着又挤出了几滴眼泪。
老二耶律剌葛见老三耶律迭剌如此模样,便讥讽道:“我说老三,瞧你这废物点心样儿,将来还不得被大哥当做垃圾扫地出门”?
耶律迭剌见二哥也不理解他这胆小如鼠的秉性,干脆打滚放泼。
“呜、呜”
见老三如此不堪,耶律剌葛挖苦道:“行了、行了,在这节骨眼儿上,你挤的哪门子猫尿”?
耶律迭剌哽咽道:“俗话说得好,常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耶律阿保机沉默良久:“我警告你们,千万别不知好歹。今儿个,念你们都是初犯,吾暂且饶了你们”。
众叛逆分子鸡啄米似的叩首:“谢谢大哥,谢谢天可汗,天可汗真是功德无量呀”!
耶律曷鲁却着急了:“天可汗,您说什么?难道就这样饶过他们”?
“传令下去,明天一早,把他们带到山上去,刑牲祭天”!
萧敌鲁也急了:“这”?
耶律阿保机挥了挥手:“本可汗心意已决,你们都下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车舆郎君就备好马匹,耶律阿保机率耶律曷鲁、萧敌鲁、耶律斜涅赤、萧粘睦姑、有司、大萨满神速姑等人骑马来到祭坛。
耶律阿保机的二弟耶律剌葛、三弟耶律迭剌、四弟耶律寅底石、五弟耶律安端及远房叔叔耶律辖底、耶律辖底长子耶律迭里特、老二媳妇萧辖剌巳等人被五花大绑押上山冈。
路上,耶律剌葛面向诸弟喊道:“大哥这是要拿我们的小命开刀呀”!
“二哥,咱们咋办呀”?耶律安端只觉得脖子底下凉飕飕的,好似弯刀已直逼脖颈子了。
“看来,只有长生天能够救咱们了”。
“嘿,母亲,唯有母亲能够救咱几人的命”!
“可母亲知道我们犯事儿了吗?她一定会被蒙在鼓里”!
“母亲一定会知道的,一定会知道的”。
“大哥一定会对母亲封锁消息的,母亲肯定不会知道我们的消息”。
“看来,我们今日必定会做大哥刀下之鬼,老五,这一切,都怪你那疯女人”!
耶律安端也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别抹尿水子了,即使被处死,我们也该死得轰轰烈烈”!耶律剌葛咬着牙说道。
祭鼓乐奏响,纛旄飘扬,侍卫军手持铁骨朵威严站立两侧。
耶律阿保机来到祭坛前,耶律剌葛等人也被侍卫拉了过来。
坛上摆着神案和供果,神案前,香烟袅袅,直冲云天。
有司高声叫道:“杀青牛白马”!
侍卫将早已准备好的青牛、白马各一头杀死并肢解。将牛头摆在香案上,将牛血倒入神案上的器皿中,将其肉悬挂在祭坛一侧旗杆上。
契丹大巫神速姑手执法器站在祭坛前扭动着身躯,嘴里不住地念叨着神辞。
耶律剌葛暗想:我们犯下的是谋逆之罪,这下可完了,大哥骗我们上山,这是要拿我们的小命开涮呀!
耶律迭剌、耶律安端、耶律辖底、辖剌巳全都战战兢兢,吓得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跪倒在地,不敢抬头观看这里的一切。
耶律阿保机用指尖将器皿中的牛血轻轻地弹落在地:“长生天呀,长生天!我祖在上,请受我耶律阿保机一拜”!
见此情景,耶律剌葛对耶律安端偷偷地吐舌头:这下可摺子了(麻烦了)。
耶律剌葛一心求死,无奈地地闭上了眼睛,跪在了祭坛旁。
耶律迭剌、耶律寅底石、耶律安端、耶律辖底、萧辖剌巳一见老二已没了脉象,瘫软在地,于是,也战战兢兢跪倒在地。
他们低着头,不敢直视这里的一切,他们害怕看到大哥仇视的目光。
此时,耶律剌葛却大声喊道:“要杀,就快些动手,太他娘的吓人啦”!
此时,耶律阿保机用指尖在器皿中沾了一滴牛血,轻轻地弹落在地。
“尊敬的的长生天,请告诉本可汗,我该怎么办”?
这时,耶律阿保机的母亲萧岩母斤喘着粗气爬上山来。
耶律阿保机立即明白了母亲上山的目的。
“母亲,山上风大,您怎么来了”?
岩母斤流泪,一把拉住了耶律阿保机的袖子。
“阿保机,你真的想对一女乃同胞的弟弟们下手吗”?
“母亲请回吧,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阿保机,你爹死得早,是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们拉扯大,你知道娘为了养活你们,生活过得有多艰难吗”?
耶律阿保机拉着岩母斤的手:“母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心里若还有我这个娘,就饶了你的兄弟们吧”。
岩母斤说着,就要跪地。
一旁的耶律剌葛看了看几位弟弟,心说:天不灭曹,我们有救了”。
岩母斤哭着求道:“娘求求你,不要为难你的兄弟”。
耶律阿保机搀扶起岩母斤:“母亲,快快请起”。
萧岩母斤跪在地上,迟迟不愿站起。
“母亲,我与诸弟皆一女乃同胞,情同手足。我虽一统北方,全都仰仗诸弟对我的支持。可是如今,他们却背叛于我,真是令儿痛彻心扉”。
“阿保机,这件事儿,是他们有罪,但是你若想杀了他们,那就先杀死我这做娘的好了”!
“母亲是想让儿赦免了他们的罪行吗”?
“阿保机,你想想,天下哪有母亲愿意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孩儿惨死在面前啊!
“母亲,你不要再说了”。
“阿保机,我来问你,如今,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把为娘的话全都当做耳旁风了,是不是”?
萧岩母斤说着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