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馆内,诸部酋长一片抱怨声。
“耶律阿保机已连任三届可汗,整整过了九年,可他从不提禅代之事儿,难道我们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认了不成”?塔里古心有不甘,对诸部酋长说道。
航斡接着说道:“我契丹祖制三年一禅代,可耶律阿保机却破坏了祖制,如今又过了禅代选举之时,做为诸部酋长,吾等不能再这样听之任之”。
撒里卜说道:“是呀,耶律阿保机一旦效法中原,建立汉家制度,那我们这些契丹贵族还有什么指望”?
拏女也说道:“阿保机任用汉人韩延徽为参决军事,对他言听计从,还批评我们契丹贵族思想守旧,不合时宜。也不知韩延徽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他如此信任”?
涅勒问道:“你是说那个狗头军师韩延徽?他能给耶律阿保机出什么好主意”?
拏女回道:“阿保机雄才大略,若从他手中夺取汗位,简直是不可能的。再说,有那个汉人的狗头军师帮助他来管理契丹国政,我们无从下手。只好看着诸弟反叛,我们好从中渔利”!
“所以嘛,他阿保机诸弟都在反叛,这怪不得反叛者,总是事出有因”。
“天可汗诸弟,一叛、再叛,给我们契丹汗国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呀”!
“所以,仅凭这一点,我们就完全有理由取消他的可汗资格”。
“是呀,咱们要好好研究一下,如何赶耶律阿保机下台”?
诸部酋长最后决定在三日后一同前去逼宫。
这一日,秋高气爽。可汗大帐,耶律阿保机、述律平东向端坐。
天可汗侍卫急匆匆进入大帐。
“报,诸部大人入宫求见。
耶律阿保机一惊。
“哦,他们来了多少人”?
“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几千人马,现正在外面安营扎寨”。
“什么”?
话音没落,塔里古、航斡、撒里本、撒里卜、洼、涅勒、拏女陆续走进大帐。
“诸部酋长,今个是什么风呀,咋有空儿一起出门呀”?
塔里古非常严肃,倒挂着八字眉。“启禀天可汗,我们哥几个没时间闲逛,今日,是想找天可汗谈一谈”。
航斡接着说道:“按照惯例,天可汗任期早过了,却威居王位九年而不肯禅让,这一次……”
耶律阿保机知道,诸部大人来此一定是逼宫的,所以,耐着性子听他们说。
韩延徽听到诸部酋长的来意却急了,立即附在耶律阿保机耳旁,耳语。
“启禀天可汗,中原之王位无有禅代者,诸部大人太过分了”。
“这个自然好说,大家既然来了,咱们先用膳,边吃边谈”。耶律阿保机反倒显得十分轻松,客气地留住诸部大人。
哪知,塔里古十分警惕。“不必了,吾等没这份闲情逸致。直说吧,不交出天可汗权柄,吾等回去没法交差”。
航斡接着说道:“阿保机,不是诸部大人想为难你,只是近几年,这些情况都明摆着呢”!
“你是说诸弟反叛”?
“天可汗的远房叔叔耶律辖底,天可汗的二弟耶律剌葛,还有天可汗的妹子耶律覩姑,天可汗的族人耶律怖胡,天可汗的养子耶律涅里斯,他们引发内乱,危害契丹汗国”。
“他们给契丹汗国造成极大的威胁,给庶民造成极大的痛苦。这个烂摊子够天可汗收拾一阵子的了”。“天可汗是聪明人,这些弊病就是不说,天可汗也该心知肚明”。
诸部酋长七嘴八舌,越说越激动。
“如果天可汗再这样继续硬撑下去,只怕契丹汗国早晚毁于天可汗之手”。
航斡说道:“阿保机,请交出旗鼓、神杖,也免得伤了咱们兄弟间的和气”。
诸部酋长凶神恶煞,拔出腰刀。
“阿保机,吾等没耐心再等下去了,今日一定要解决禅代之事”。
耶律阿保机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大家既然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本可汗也无话可说”。
耶律阿保机向可汗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可汗侍卫立即将象征可汗权利的旗鼓双手捧上,交与耶律阿保机。
“本可汗这就将旗鼓、神杖交回到诸部大人的手中”。
诸部酋长阴险地脸上立时充满了惬意地笑容。
耶律阿保机郑重其事地将象征可汗权利的旗帜双手交到塔里古手中。
塔里古接过象征可汗权利的旗帜。心里得意极了。突然他看到萧辛儿站在阿保机身后,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眼珠骨碌碌转了几圈。
这女子好面熟呀,咋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七部酋长以为大功告成,都开心地松了一口气,收回了腰刀。
“阿保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吾等就先告辞了”。
“告辞”!
七部酋长走到了大帐的门口,航斡掀开了大帐的帘子,一只脚迈出大帐。
耶律阿保机突然站起,走下台阶。
“诸位,且慢”。
七部酋长现出惊讶。
“什么”?
“诸位大人,吾有一要事与诸位相商”。
“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商议的”?诸部酋长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
“诸位大人,阿保机在汗位九年,所得汉人众多,欲自立为一部,治理汉城。这件事儿与诸部大人无有任何摩擦,不知可否”?
七部酋长面面相觑,如坐针毡。
耶律阿保机步步紧逼:“诸部大人,吾要搬出汗国,建立汉城,你们给个痛快话,可否”?
七部酋长无奈地神情:“好吧,吾等同意”!
塔里古、航斡、撒里本、撒里卜、洼、涅勒、拏女骑马率大军返回。
路上,塔里古疑虑重重。
“阿保机提出要自立为一部,建立汉城,这是何意”?
航斡说道:“阿保机不是说的很清楚吗?自立为一部,建立汉城。与诸部大人无有任何摩擦”。
塔里古说道:“依吾之见,建立汉城,只不过是阿保机的籍口而已,不知他有何诡计”?
航斡大大咧咧地说道:“管它呢?只要交出天可汗的权利,阿保机也不会有什么作为啦”。
塔里古说道:“不过,我们也不必为此担心,阿保机现在就好比一只羔羊,什么时候被宰割,直至被烤成肉干,那还不是咱哥几个说了算”?
“哈哈哈哈”!诸部酋长笑得前仰后合。
“等到深秋,草丰羊肥的时候,咱们通过比武大会,选出新一任天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