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静得出奇,马尾云拖着长长的尾巴,渐渐地消失在天穹中。
汉城内,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早已歇息。
唯有耶律阿保机与述律平大帐内的烛火还在闪烁,忽明忽暗。
透过若隐若现的烛光,述律平看到了耶律阿保机神情不爽的样子,他紧紧皱着眉头,在眉心处集结成一个大疙瘩。
“天可汗,时间不早了,早点歇息吧”。述律平温柔而体贴。
“可敦,你先歇了吧”。
“天可汗,你”?
“不铲除这万恶的世选制,吾寝食难安,哪里睡得着啊”!
述律平深情地抚模着耶律阿保机的头部,用纤纤玉指梳拢着他的头发。
“天可汗,你的双鬓已然生出白发”。
“日日愁,夜夜愁,这该死的禅代制。”
述律平微笑着说:“天可汗,请放宽心,不必为此担忧”。
“可敦,你还有心思笑?吾等现在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诸部酋长会议及三年一禅让制度”。
“秋高气爽,眼看着诸部酋长即将举行比武大会,赛出金马鞍,选出新一任可汗,天可汗是否在忧心”?
“这正是吾之心结”!
“所以,绝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诸部酋长比武大会举行”。
“可敦说的极是,可吾等已无力阻止即将举行的比武大会。”
述律平沉吟片刻。
“臣妾倒是有一条妙计,不知天可汗是否欣赏”?
“说来听听”。
述律平轻轻地附在耶律阿保机的耳朵旁,对耶律阿保机耳语。
耶律阿保机茅塞顿开、欣喜若狂,深情地望着述律平,突然坐起身来仰天大笑。
述律平也坐起身来,两人双手十指紧扣。
“可敦盐池用计,令吾忧愁顿时抛到九霄云外,今夜可以睡个安生觉喽”。
一旁的二侍女见天可汗与可敦如此兴奋,便将帷帐轻轻合上,知趣地退下。
述律平的左衽长衫与套裙被耶律阿保机一件件地扔在了纬帐外的地毯上。
帷帐内,隐约中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笑着拥在了一起。
“可敦,吾等时机已经成熟”。
“启禀天可汗,我们明日就派出信使,快马送信告知诸部大人,前来我汉城赴宴”。
“嗯,是时候了,明日一早我就宣阿古只进殿”。
第二天一大早,述律平就来到萧辛儿大帐。
萧辛儿行了个半蹲礼。
“参见姐姐”。
“妹妹,不必行此大礼”。
侍女抱着耶律牙里果咿呀学语。
“牙里果都长这么大啦”!
“是的,牙里果已经一岁多啦,该学走路啦”。
述律平抱起耶律牙里果亲了亲。
“快把牙里果抱下去,免得吵闹”。萧辛儿令人抱走了耶律牙里果。
“这孩子,都长这么大啦”。
耶律牙里果是耶律阿保机四子,由萧大妃所生。述律平待这孩子也是犹如己出。
“秋季早起风大,姐姐要当心些,免得受了风寒”。
萧辛儿说着令人取出一件斗篷,披在了述律平身上。
“还是妹妹心细。
“姐姐,你整天操劳国之大事,辛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自然应多关心姐姐”。
“辛儿呀,你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丫头,姐姐知道你,最贴心”。
“姐姐,你待我如亲姐姐,没的说”。
“姐姐问你,天可汗待你如何”?
萧辛儿急忙双膝跪下。
“姐姐,天可汗待我之恩德与天同齐”!
“辛儿呀,你知道就好”。
“姐姐,你来,莫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聪明妹妹,什么事儿也瞒不过你”。
“姐姐请吩咐,辛儿将万死不辞”。
“姐姐有事要你帮忙”。
“姐姐请说,辛儿平日里帮不上天可汗的大忙,也很着急呀”。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近几日塔里古要率诸部酋长赴宴,这关系到天可汗之生死存亡”。
“姐姐,辛儿明白怎么做”。
“这件事儿,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辛儿不怕死。辛儿的命是大将军救回来的,姐姐,若不是大将军救我,辛儿早就弃尸荒野中了”!
“既如此,姐姐就把这件重大任务交与你”。
“姐姐请说”。
“所以,姐姐信得过你,妹妹你过来”。述律平微笑着招呼萧辛儿。
“那几个酋长中最难对付的要数塔里古”。
“塔里古”?
只要你想方设法把塔里古酋长灌醉,其余的皆由姐姐安排”。
“塔里古酋长?我与那塔里古不共戴天”。
一提到塔里古,萧辛儿的眼前就出现了那个恶魔。
萧辛儿哭泣。
“辛儿,你怎么啦”?
萧辛儿一愣,缓过神来,走出回忆画面。
“等着吧!塔里古,我要用你的头祭祀我爹”!
第二天一大早,萧阿古只手握金铸鱼符,快马来到塔里古大帐外,亮出耶律阿保机的金铸鱼符。
“吾城主有要事禀告诸部酋长大人,劳烦给通传一声”。
塔里古侍卫说道:“小的这就进帐去通传,可通传也得有个由头呀”!
“吾城主在汉城设有盐池、铁矿,生产食盐及利铁为诸部所用。可诸部大人只知吃食盐,用利铁,而不知这食盐、利铁也有主人。所以城主恳请诸部大人前去犒劳犒劳他,免得诸部大人落下一个白吃白喝的坏名声”。
塔里古侍卫听闻此言,不敢耽搁。立即进入塔里古大帐,行了个单腿跪拜礼。
“报,大人。耶律阿保机信使求见”。
塔里古眼珠转了转。
“他阿保机总不会因为我抢了他汉城的几匹马而找上门来吧”。
“禀大人,阿保机的信使说,他们城主在汉城设有盐池、铁矿。生产的食盐及利铁为诸部所用。可诸部大人只知吃食盐,用利铁,而不知这食盐、利铁也有主人。所以城主恳请诸部大人前去犒劳犒劳他,免得落下一个白吃白喝的坏名声”。
塔里古一听人家阿保机生产了食盐、利铁,供给诸部使用,于是感到内心惭愧。
“快快有请汉城信使”。
萧阿古只大步进入塔里古大帐,行了个单腿跪拜礼。
塔里古傲慢地挥挥手:“免了”。
“塔里古大人,吾汉城城主邀请诸部酋长前去汉城做客”。
“什么?阿保机请诸部酋长去汉城,有啥要紧事吗”?
“吾城主在汉城设有盐池、铁矿,生产食盐及利铁为诸部所用。可诸部大人只知吃食盐,用利铁,而不知这食盐、利铁也有主人,所以城主恳请诸部大人前去犒劳犒劳他”。
“我们若是不去呢”?塔里古反问道。
“大人请自个儿思量思量,若是去了,显得重情重义。若是不去,落下一个白吃白喝的坏名声”。
“什么”?塔里古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