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离了客房,避到暗处纵身而起,一路疾奔,不多时就抵达黎浅浅说的夹道,他到的正是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答案,范玮正好从外头回来,看来是去送客,送谁呢?
低声的交代身边人去查,那人领命而去,刘二留下人守着范玮,自己亲去向黎漱回报此事。
黎漱和四长老在屋里下棋,蓝海听说女儿又喝醉了,正埋首箱笼中找解酒药,刘二进来时,他正找到药,就听他大笑,“哈哈,找到了,找到了!”一抬头看到刘二,便笑嘻嘻的过来,“你来的正好,一会儿帮我把这瓶药给棠丫头送去。”
刘二笑着应了,伸手接过。
“有事?”黎漱问。
“是。”刘二答应一声,走到黎漱身边附耳细语。
“她们跑出去看烟花了?”不等刘二回答,黎漱又道,“肯定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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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二苦笑,意有所指的看了四长老一眼,黎漱顺他的眼睛看过去,思量了下,黎漱还是示意刘二在四长老跟前再说一遍。
四长老得知妻子的表兄竟和自家族兄弟合谋,想要绑架黎浅浅,气得把手边的茶盏直接捏碎,屋里侍候的四长老的侍从,见状暗叹一声上前来收拾。
“这个混蛋!”范玮自打五年前,被他胖揍一顿之后,就再不敢上门来,今年初时,他却备了不少好礼上门来,低声下气的跟他赔不是,说当年都是他的错,不该轻信人言,帮着人算计自家血亲骨肉。
他看在妻子的面子上,饶了他一回,没想到,他是别有算计啊!
“可知道他们住那儿?”
“知道是知道,您是现在要过去?”
“不然呢?”四长老冷哼,“难道要等到他们动手,小主子被绑了再来紧张?”
刘二转头看黎漱,黎漱若有所思道,“他们还没动手,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们会认?”
四长老心说也是,“那依您看,要怎么处理?”
“让人盯牢了,浅浅那儿也得派人看着。”顿了一下,才问,“浅浅身边不是都有派人跟着,怎么还会让她和丫鬟走迷了路?”
刘二自知失职,连忙跪下请罪,黎漱看着他好半晌,“回负责的几个人回去接受特训,在外头鬼混嘛!以为自己了得了!这一试,就试出斤两来了!”
刘二连忙应诺,黎浅浅和春寿来了,黎漱才让他起身。
黎浅浅来也只是重复刘二说的事情,她说的还没刘二说的多,她只听到有人计划要绑架自己,何时实施,谁人动手,都不清楚。
黎漱训戒了几句之后,就让已经在打呵欠的黎浅浅歇在他屋里,春寿身为贴身丫鬟,自然是跟着侍候,春寿听了暗松口气。
黎浅浅带春寿自去歇下不提,大人们还有事要做咧!
等到隔天睡醒,天光已经大亮,春江已经回来,听到动静,便和春寿端着热水进屋侍候她净面。
“你回来了?棠姐姐没事吧?”
“就是一早起来头疼,蓝先生让人送解酒的药来,她也不肯吃,不知在闹什么别扭。”春江有些模不着头绪,黎浅浅让春寿帮她简单梳两个纂儿,也没插戴什么首饰,衣着很是轻便,吃了清粥和热炒时蔬,就去见黎漱。
黎漱他们正忙,说没几句就有人进来回事儿,也没空和黎浅浅多说话,黎浅浅只得回头找蓝棠去。
蓝棠还躺在床上,抱着秋香色的洒金大迎枕直喊头疼,黎浅浅进来就说:“该,叫你喝酒。”
蓝棠嘿笑,黎浅浅叹气,“你爹不是给你送醒酒药来了,快老实的吃了吧!”
“那药很苦的。”
“苦口良药呗!再说那是你爹用心做的,不吃,可就白瞎了你爹的一番好意啊!”
蓝棠没话说,只得乖乖捏着鼻子吞下去。
吃完药还是精神不济,黎浅浅见状便建议,她们留在房里玩,别出去了。反正大人们在忙,也没空搭理她们,蓝棠还不知官司已经解决了,以为黎漱他们都在忙这事,便点头赞成待在屋里。
云珠在旁暗松口气,春江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蓝棠下半夜的时候开始闹腾,她们两个虽也习武,但架不住蓝棠底子好,人家亲爹给力,把女儿补得是孔武有力啊!加上喝醉了,闹腾起来时,她们两差点就镇不住。
那时好后悔,没有好好学点穴的功夫,要不然,就能像小主子一样,一指点下去人就安静啦!
蓝棠不知道,因为自己醉酒,刺激了两个丫鬟努力上进。
黎浅浅看她精神不济,便让她回床补眠,又叫云珠和春江就在窗前的榻上睡,她坐在屋中的罗汉椅上看书,春寿坐在她脚边的杌子做针线。
屋里安安静静,只听到呼吸声,黎浅浅把手里的书收起,就看到春寿靠着椅脚也睡了,只是手里还拿着针,她滑下椅子,把春寿手里的针取走,走到窗前往外张望,院子里也很安静。
投宿的客人大概都还在睡吧?
穿上鞋子理了理衣裳,她开了房门,正要出去,斜刺冒出个人来,“小主子您要出去?”
是刘二。
“你怎么守在这儿?”
刘二嘿笑两声,领她回房,“外头风大,您今儿还是别出去的好。”
风大?外头明明一点风都没有,睁眼说瞎话吗?黎浅浅看着他等他解释。
刘二心说,这小祖宗可真不好哄啊!只得老老实实的交代,“您昨儿不是听到,有人想要绑您,好威胁教主交出宝藏吗?”。
“嗯。”心里则说,那些真够笨的,绑走她,表舅就一定要拿宝藏来换她吗?没了这个徒弟,咱再换别个就得了!再说,瑞瑶教真有宝藏吗?那些人搞没搞清楚啊?
刘二小声的道,“一早教主从鸽卫调了好几个人过来,打算给他们个教训。”
“你们打算怎么做?”黎浅浅小小声的询问着。
刘二在黎浅浅耳边低语,黎浅浅听了后面露不忍,“这会不会太过啦?”
“怎么会呢?这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刘二拍拍黎浅浅的头,“四长老的族兄弟要是不贪,就不会惹火上身,他们家的闺女儿无辜,您就不无辜吗?”。
刘二没说的是,他们可不像范玮他们那么恶毒,只是让他们窝里反,要知道,范玮他们是计划一边和教主周旋要赎金,一边将她远远的卖到北晋的青楼去,等宝藏到手,就丢个和黎浅浅差不多年岁的女孩尸体到楚江,把事情栽到大长老头上去。
如此一来,他们赚了两笔,还让教主把仇记到大长老身上去。
大长老就算要自辩,也没人会相信他,毕竟这世上,最恼恨教主徒弟的,除了他还有谁?
老实说,若真叫他们成事,说不定他们真会以为是大长老干的咧!
黎浅浅看刘二的面色有些扭曲,心想,该不会是还有什么内情,是自己不晓得的吧?“四长老知道了?”
“是。”刘二嘴角微勾,“要是没有四长老领路,这事要成,还真没这么简单。”
刘二又道,“您放心,外头有我们守着,等教主他们办完事回来,就可以回江羡城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隔天下晌,四长老夫妻一起来了,四长老夫人脸色有些灰败,四长老仍是一脸气愤,黎漱依然面无表情,蓝海一进门就问,“棠儿咧?醉酒好了没啊?解酒药到底有没有用啊?”
蓝棠本来欢快跑过去迎接她爹,听到这话,脚下一顿,“爹!”
四长老夫人看到慢慢走进来的黎浅浅,面色又是一变,她走到黎浅浅面前,伸手拉住黎浅浅的小手,嘴角翕翕,着实感觉难以启齿,黎浅浅给她一记詌笑,小手拍拍四长老夫人的手,然后就拨开她的手,走到黎漱身边去。
“事情都办完了?”
“嗯,都办好了!”黎漱拍拍她的狗头,“没事了!”
黎浅浅却摇头,“我不觉得没事了,那个宝藏的传言一日不消除,这样的事还是会层出不穷。”
这倒是真的,只是,真是传言吗?
黎漱模着下颌,问黎浅浅,“你想怎么做?”
“既然是大长老传出去的消息,那么我们说没有,肯定不会有人信,既然如此,就干脆一点,把宝藏丢出去,让他们去抢。”
“怎么做?”
黎浅浅想了想道,“藏宝图。”
黎漱和谨一交换了个眼神,“这宝藏的地点要设在那儿?”
“楚岭山区。”黎漱若有所思的道。
楚岭山区、南城与莲城一带,全是昔日贤太子的封地,贤太子将家产藏在山区,或放在莲城总坛附近的山区,都是说的过去的。
“那要是他们按图去找,却找不到,怎么办?”
黎浅浅毫不负责任的两手一摊,“那是他们笨,找错了咩!偷走我们的藏宝图,笨到找不到宝藏,难道还要我们负责?”
更何况到最后,抢到的藏宝图是否完整,是否是真的,都很难讲!
“看来武林从此多难!”四长老夫人长叹一声,心里却有点小埋怨,既有此计,为什么不早施行,如此,她表哥也不会犯傻,做下绑架勒索赎的傻事,还因此窝里反,被丈夫的族兄弟打了个半死。
“要是他们不贪,就不会被牵扯进去。”黎漱冷冷的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