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一早去了净空的禅房辞行,把风轻云托于他照顾后便下了山,直奔金耀最南方的云雾山而去,风轻云的毒至今沈清也没有把握。
两种极品毒物在加上极寒的七种极地毒花,一想到这,沈清便忍不住想回去砍了那作死的某人。
如今唯有使用解毒圣品麒麟血和冰魄珠结合她自己所配的解毒药方能一试,当初为解林之宴的噬心莲本已搜集了一瓶麒麟血,岂料没有用上,此次正好派上用场。
好在本来风轻云内力深厚,自己又是使毒行家,应该能撑一段时间,若换成旁人,早见阎王去了。
冰魄珠已知的仅有两枚,因其极为珍贵难得,均由皇室所有,一枚存于皇帝金库中,另外一枚存于开国皇帝帝陵墓。
权衡了下,沈清选择了云雾山的拂渊陵。
一来,自己不想在皇宫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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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自己只通医毒,武功实在有些拿不出手,皇宫中高手如云,去了多半出不来。
只是模了模口袋,一阵凄凉油然而生,不说自己有个当大官的爹,单说医术在金耀除了自己那妖孽师父还没人敢和自己比。
这一路来却是过的和乞丐差不多,吃的是冷面馒头,睡的是破庙树枝,洗个澡还得等到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地方。
一路疾行,三日风餐露宿终于抵达云雾山。与它的名字不相符的是,此山终年阳光明媚,郁郁葱葱,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无怪乎皇帝把陵墓修在这里。
隐于树丛中抬眼望去,皇陵入口驻有层层守卫,想要直闯难如登天,况且皇陵内部机关重重,经过三日不断风霜的沈清实在没有把握现在能顺利拿走冰魄珠。
略一思索,还是稍微休憩下再做打算。
已过寒露的云雾山,空气已泛出几丝微凉,沈清缓缓沉入冰凉的湖中,任湖水将她的白皙包裹。
轻柔的藕臂带出层层涟漪向四面起伏扩散开来,点点星光洒满湖面包围着湖中女子,乌黑的湿发贴在雪白的肌肤上,散发着极致的诱惑。
她轻揉着月兑下的白色纱衣,一路风雨黄沙中衣物早失了平日的风采。
半响洗净,正要穿上,忽然背后一道目光袭来。
她将身体沉下只剩头露在湖面,手下轻巧而迅速的将洗净的衣服穿在身上。
一阵夜风袭来,带出身后一丝异样的气息,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却轻柔无比:“敢问阁下看够了吗?”。
半响无人应答,只那停在脑后的视线愈发强烈。
她笑容更加璀璨,柔婉的嗓音中略带低哑,透着入骨的娇媚:“既然公子想看,小女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公子看了奴家的身子,可是要对奴家负责哦”
言罢便缓缓起身,薄薄的纱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妙曼的曲线,墨色青丝拢住纤细的玉体漫过胸前时带出一股妖异的弧度。
感受着背部突然消失的视线,沈清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看来今夜自己的对手还是个有趣的人。
湖面吹过的清风带过来一阵清竹气息,不似女子的暖香,所以沈清断定身后是一名男子。
轻盈的跃身而起,取过树尖挂着的缎面锦囊,几个闪身间女子已没了踪影。
待闻声响,暗夜中的男子迅速转身,月光柔柔的夜色中只湖面还泛起点点波光,闪耀着光芒如同星光落满湖面。
男子颀长的身影慢慢走出丛林,墨色的眸子闪着幽光,若仔细看去,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恼怒,生平以来,从未有过女子胆敢戏弄于他。
她必须付出代价!
拂渊陵入口西侧一株槐树间,沈清看着来往巡逻警戒的守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程度甚至和皇宫一样。
她凝了凝眉,这样的守卫,虽然自己的轻功已是极高,可若要进入陵墓而不惊动任何守卫还是有难度,一旦被发现,今夜将无功而返。
想到这,她忍不住又低咒了声还在普陀寺的某人,看来这次拿冰魄珠,还得浪费自己不少宝贝。
她素手拂过腰间,一阵夜风袭来,火光明灭间只见刚才神采奕奕的守卫们如今却半睁着迷蒙的双眼,脸上显出一股奇异满足的神情,他们俨然还举着火把来回走动,只行动见如提线木偶般僵硬。
一个白色的身影轻盈落地急速在守卫中间穿越,片刻便已到达入口。
沈清回眸看了眼神色恍惚的守卫,漾起一抹清丽的笑容,转身进入陵墓。
这销魂散可是自己研制了三月的好东西,中毒者神情恍惚毫无知觉,但表面上却像是正常人,她下的量把握的很好,刚好半刻钟,自己即有充分的时间进入陵墓,他们醒来之后也不会发现异常。
只是这药用给这群乌合之众,还是有些微的心疼。
暗夜中男子深邃的目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心生疑惑,江湖上何时出现了这样的用毒高手,水袖挥舞间竟能夺人心神。
当今天下最厉害的迷魂药乃是毒怪所制的三步勾魂散,药如其名,任你再是武功高强,三步必倒,但也只是晕倒而已,这种控制人心的药自己竟是从未听说,连叠翠楼还有雾隐都半点未收到消息。
这女子究竟是何人,她进入拂渊陵想要得到什么?会和自己的目的一样吗?
同样一身白衣穿过恍惚的士兵,来到了陵墓入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扭动机关,跟随着女子踏入了金耀最华贵的陵寝。
徒步缓缓进入陵寝,一入门便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迎面而来一股富丽堂皇的气息。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白玉雕刻的墙壁,壁上刻着各类栩栩如生的图画,有山水园林,有车马街市还有舞姿各异的绝丽佳人。
每隔十步便镶有纯金托盘,托盘上嵌有纯白玉碟,碟上放着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明珠散发出的光芒照的室内犹如白昼。
穿过曲曲折折的走廊沈清在一扇石门前停下,一手取过壁上的夜明珠,将其举过头顶细细赏玩,朱唇轻启:“阁下想要跟到什么时候?
獐头鼠目般尾随一位姑娘,可不是君子所为”
说罢她侧靠墙壁,往来处看去,只见珠光照耀下一位年约二十的白衣男子迎面走来。
一袭白衣却穿出了高贵雍容之感,饶是沈清并不以貌取人之人也被惊艳了一瞬。
男子身材颀长,行动间白衣飘逸如风,头顶发髻仅以白色缎带绑住,余下墨发直垂而下,直入鬓角的浓眉下一双深沉似海的星眸,目光流转间如湖水暗涌。
狭长的凤眼和微翘的睫毛似蛊惑人心,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色清淡如水,他优雅而行,风采绝世,配以嫡仙般的容貌,如同画中走出的少年。
沈清心里暗赞了声,这样的男子当使日月无光,百花失色。
连陌闻声踱步走来,只见石门边站靠着的女子,她肤若凝脂,柳眉笼雾,小巧挺直的鼻子镶在巴掌大的鹅蛋脸上秀丽动人,不点而红的小嘴,嘴角微微翘起牵动人心。
最美的却是柳眉下薇眯的凤眼,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遮盖了眼里闪耀的细碎光华,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窥究竟。
她目光楚楚,如秋水荡漾,笑容清丽中带着入骨的妖媚,纤细的妙曼在白色轻纱包裹下如清风拂柳,葱白的玉手托着明珠,珠光打在她微侧着的笑靥上,朦胧间竟不似凡间女子。
连陌走到她跟前三步站定:“若姑娘这样半夜拜访别人陵寝,怕也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吧。”
沈清不怒反笑,今夜注定不会轻松了。
她素手轻动,男子见识过她用毒之高超,不敢迟疑,当下闪身逼近她,一手紧握住她正要扬起的手腕,一手紧紧包裹她还拿着夜明珠的柔夷,高大的身躯将她抵在墙上,使她动弹不得。
两人之间只剩寸许距离,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那鲜艳欲滴的朱唇仿佛只要略微低头便可以品尝,鼻息间是她身上蔷薇花合着鼻尖呼出的如兰气息,只觉心中一动,一股陌生的悸动袭来。
此时此刻,他顾不上理会心中的异样,只满眼戒备地看着眼前女子。
沈清未料他动作如此之快,一时不察竟被他制住,能够如此迅速地将她控制,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她脸上却无半点紧张之色,看着他如嫡仙般的面容绽出一股绝美的笑“阁下这是做什么?”
连陌勾唇一笑,那笑容极冷,却如冰山雪莲般优雅:“这话当我问姑娘才是,我竟不知世上居然还有摄人心魄如此厉害之毒药,姑娘可否告知在下,你是何人?”
沈清抽了抽被他紧紧握住的手腕,:“这就是阁下的审问方式?”
连陌看了眼被自己缚住的双手,白皙的肌肤上泛出一点点粉红,他略微松了一点力道却并不放开:“你保证不对我下毒我就放开你。”
沈清抿了抿红唇,眼中闪着戏谑光芒:“阁下以为这样绑着我就不能下毒了吗?要不然我们试试,看看是你杀了我快,还是我下毒快?”
她在被他抓住之前已把指甲间的粉末撒入了空气中,如今只需自己用舌尖轻舌忝嘴角的药物,让其在自己唾液的中和下挥发,融合空气中的粉末便可让人当场致命。
之所以还和他磨叽,不过因为此人并未做太过分的事情,自己并不想让他死。
连陌眼神暗了暗,世上敢威胁他的没有几个,而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威胁,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是杀了她,他也绝对不会好过,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慢慢松开了钳制她的双手改为握住她纤细的肩膀:“你想要什么?”
沈清轻轻转了下被握的发麻的手腕眨了下凤眼:“阁下早已猜到,何须再问呢!”
连陌挪开紧贴着她的身躯:“那我们各凭本事。”
她将夜明珠放到墙上的玉蝶上,回过头来直直盯着眼前风采绝世的男子坚定的道:“我势在必得。”
说完便按下石门开关,伴随着地面轻微震动,石门应声而开。
望着身前缓步而行的女子,连陌洒然一笑,这陵寝中机关重重,自己已来过一回,因不擅毒所以在墓葬室外无功而返,眼前女子虽然是毒中高手,可武功平平,要破这陵墓中的机关陷阱可是狂妄了。
也罢,自己也不是非得要那冰魄珠,今日就让他见识见识她怎么‘势在必得’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如同散步般悠然向着陵墓中央行进。
沈清一边注意着四周动静一边不忘跟身后闲庭信步的男子“闲话”
“看阁下对冰魄珠似乎并不是非要不可,不若阁下今日帮下小女子,小女子日后必当重谢。”
对于沈清而言,逞匹夫之勇是愚人所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更是愚蠢至极。
连陌轻笑:“这个嘛不知姑娘拿什么来报答在下?而且在下还未知姑娘姓甚名谁,师从何处?”
沈清听他言语,知他对冰魄珠并不是志在必得,心中不由落了一块大石,若他真要和自己抢,她还真没把握能从他手上夺走冰魄珠。
她从腰间拿出一枚小小的玉珠,玉珠上罕见的雕刻着一朵玉色蔷薇:“这是蔷薇烙,小女子自幼修习制毒解毒之术,不敢说天下第一生死人肉白骨,但当今天下除了沧山毒怪至今还未逢敌手。
此蔷薇烙代表我一次承诺,阁下他日若有需要,可持此烙置于火中焚烧半刻,小女子三日之内,必当现身。
不知阁下认为这笔交易可合您心意?”
连陌自她掌心接过蔷薇烙,小小的玉粒还带着她的体温。
他拢在手中把玩:“姑娘似乎忘了我的第二个问题,即是盟友,还叫姑娘阁下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