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裕指了指后面坏笑着凑近:“我还以为世子是想通了,要护送百灵郡主回西陵拜见公主殿下呢。”
连陌微微敛下眼睫:“这件事情还是向皇姑母解释一下为好。”
毕竟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有婚约在身,虽然他一直也没有想过要娶百灵,但是突然搬出当年韵侧妃的事情,确实会让西陵侯面上过不去,于情于理都应当去向公主请罪。
凌裕抖了抖衣角,学着他的样子靠在车壁上;“呵呵,是吗?那你说沈清姑娘去西陵又是为了什么呢?”
见他突然僵住的表情,凌裕笑得有些邪恶,找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还不是因为放不下沈姑娘吗。
车内一时间无人说话,凌裕暗暗后悔,这尴尬的氛围实在让人难受。车外一道声音传来:“禀世子,郡主差小的前来请示世子,可否在前面的驿站歇息一晚,明日。再走。”
凌裕连忙一把拉开窗帘,把窗外的士兵吓了一跳,他嘿嘿笑了声:“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连陌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继续走,到下一个客栈再休息。”禀报的士兵愣了一下,随即躬身退后。凌裕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真让这位世子爷恼羞成怒的话他可没好果子吃。
三日过去,连陌的脸越来越冷,凌裕受不了车内的低气压,不得以充当了车夫的工作,连陌脸色不好的原因他自然可以猜到一二。
他们的人只探到沈清会去西陵,可这一路上他们专挑沿途客商会入住的客栈而不住专门为朝廷官员提供的驿站,可是三天过去了,居然没有那女子半点影踪。
不得不感叹那女子隐匿的功夫,竟然连雾隐都查不到她的踪迹。另外一边的沈清,在确认身后几路跟踪者被甩掉之后,一路晃晃悠悠地上路了,还真不是她不愿意住客栈。
事实上,她没钱,从陵墓中带出来的几件物品她舍不得,宫中皇帝的赏赐全给了连陌,她止不住地后悔,早知今日,她装什么清高,真是自找苦吃。
从凤城到西陵,快马需要五日行程,还好她时间充裕,一路走走停停,间或去林中摘点野果充饥,倒也不算十分狼狈。
行到第七日下午,眼前终于出现一座高山,暮霭山,翻过这座山便是西陵城,天色已晚,她决定明日再上路,放了马儿去吃草,她在一个小溪潭边洗漱后寻了一个山洞落脚,从包里拿出一个硬梆梆的馒头艰难地啃着,谁能想到艳冠天下医术超群的清小姐如今正蹲在冷冰冰的山洞里啃着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馒头呢。
突然,一阵打斗之声传来,她虽然经脉被封,可是习武之人的敏锐还在。
打斗声越发近了,这里是靠山脚的地方,再往上就只有上山了,两个衣衫华贵的一男一女在侍卫的掩护下跌跌撞撞地向山洞的方向跑来,眼看离山洞仅三丈远的地方一队黑衣人突然从右侧闪出将他们包围,与此同时,一个身材高大似头目的黑衣人也发现了山洞中的沈清。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白紗女子亭亭玉立,手中握着啃了一半的馒头,另一只手却探向腰间,美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眼中透出一缕精光“请姑娘不要多管闲事,我等自不会为难。”
沈清依然防备地注视着他,轻声开口:“这样最好。”
说罢就只立在洞中,不理会那被围在中间之人求助的眼神。
华服女子见沈清果真不动,她焦急地尖叫道:“我们是西陵侯和郡主,你快点救我们,只要你救下我们,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她自然知道被围在其中的是谁,宫中早已见过,只不过他们不认得她罢了,她冷冷一笑,就是因为知道他们是谁她才懒的救,无端地给自己添麻烦。
一会功夫,西陵侯身边的侍卫就死伤大半,黑衣人将两人缚住扔上马背,临走时回过头和沈清对视一眼,而后带着一帮黑衣人头也不回地向夜色中奔去。
黑暗中狂奔了数里后,一黑衣人小心地对着领头的人问了句:“大哥,为何不将刚才洞中女子一并劫走,以她的姿色,将她献给主子,主子一定会重赏我们的。”
领头之人轻蔑一笑:“你想的倒是美,那个女人可是个用毒高手,我等若是想将她劫走,耗费功力不说,若是将这两人给弄丢,回去如何向主子交代,说不定还会吃不了兜着走。”
落后一步的黑衣人想来想去,实在不知头是怎么看出那女人善毒的,那样柔柔弱弱的美人怎会是个蛇蝎呢,他甩了甩头,扬鞭跟了上去。
沈清见黑衣人走远轻轻松了一口气,正要躺下休息,两阵风声袭来,她定睛一看,一白一红两道身形立于洞前。
白袍出尘,红袍妖娆,沈清暗叹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到皇家的人,先是西陵侯和百灵,如今可好,连陌也来了。
一白一红就是连陌和凌裕,凌裕瞳孔微张,直愣愣地盯着洞中的白色纱衣女子,柔柔的月光为她洒落一片白雾,女子如花般的面容令人沉醉,微微的晚风吹拂,裁剪出她婀娜动人的身姿,她就像是月光女神一般,只轻轻地立在那里便能让无数男人臣服。
凌裕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正要上前搭讪,突然身边男子有些恼怒的声音传来:“你就住这?”
他惊异地看向连陌,男子眼中有惊喜有恼怒还有一丝疼惜和迷恋。
凌裕脑中闪电般冒出一个名字:沈清。
连陌走近她,她手中的半个馒头还没来得及收起,被他一把夺过,在手中捏了捏:“你就吃这个?”
他声音中透出一股冰冷,她为了躲他,宁愿过这样的日子吗?
沈清同样惊讶于他的举动,一个不察,馒头被他随手一扔,骨碌几下滚到了草丛里。
她眯了眯眼,勾唇扬起一抹魅惑冰冷的笑:“世子好大的派头,不知小女到底哪里得罪殿下了?”
被她冷冷的笑容一扫,心中犹入寒潭,他看着她绝美的眼睛,那里面的冰冷似浇在他的心间:“为何不住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