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咯咯一笑,“师父你这样子真像老妈子。”
风轻云闻言立马炸了毛,“你再说一遍?”
沈清优雅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双腿交叠,星光撒在白玉般的皮肤上分外迷人,“师父莫急,气坏了身子可是没人心疼的。”
风轻云恨恨地瞪着她:“真是朽木不可雕!”
沈清不理会他的愤恨,闲闲的开口:“这么着急叫我回来所为何事啊?”
风轻云闻言,刚才不忿的表情立马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沈清,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扔到她面前。
她也不计较,顺手拿过拆开,见到信中所写她愣了一下,随即一把将信丢到幸灾乐祸的男子脸上半响不吭声。
时间过去许久,她回过神来问道:“对了,祭天大典什么时候举行?”
风轻云亦收起了看戏的表情:“三日后。”
沈清拽了拽袖口的衣角,不再作声。
风轻云皱了皱眉:“徒儿,可否告诉为师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她依然直直地看向黑暗的夜空,不作回答。
“我本以为你会跟流云去北沐。”
沈清回头睨了他一眼:“以后少掺和这些有的没的,你又不是媒婆。”
风轻云不甘心的凑近了她:“流云不论是相貌,人品,权势,哪样不是万里挑一,他对你的心意你比我更清楚,连你嫁过人的事情他都可以不计较,你还想找什么样的?”
她不满他喋喋不休的数落,打断道:“我根本就没想找什么样的。”风轻云愣住,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清拿过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她轻轻的晃动茶水,声音有些飘渺:“师父可知我为何嫁给林之宴?”
风轻云正了正身子:“愿闻其详。”
她轻笑了一声“当初我死活要嫁给他不过是因为他无论如何活不过三个月罢了。”
风轻云一怔,莫非这其中还有内情不成。
“记得当初我拜师的时候师父就说过我骨子里有种股子桀骜不驯,性格更像个男子,其实不是,只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比我认命罢了。你说,以我父亲位列三公的权位,会有多少人想要娶我以拉拢我父亲?”
风轻云只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她不是真正想要他回答。
“师父可还记得当年你问我为何要拜你为师时我的回答吗?”。
“你说你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她弯起一抹温柔的笑:“是,主宰自己的命运。师父又可曾听说过一入宫门深似海?嫁给金耀的贵族和嫁给师兄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充满了争斗,阴谋,欺骗,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风轻云久久地望着她,直到她的面容开始朦胧他方才回神:“我今后不会再帮流云。”
沈清温柔的脸上浮出一丝感激:“多谢师父成全。”
“可是流云他对你用情颇深”
她轻轻叹气:“劳烦师父多劝劝师兄吧,我的话他如今根本听不进去,以后,我尽量不见他。”
温热的茶水从口中一直暖到胃里,沈清对着风轻云魅惑一笑:“对了,师父这么晚还等在徒儿院中,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祭天大典的事情事情吧?”
风轻云扬唇大笑“说起你们的事差点给忘了,一位朋友邀我去一趟楼兰,为师活了几十年,还从未去看过大漠黄沙,只是此去少则几月多则一两年,特来向你告个别。”
沈清也跟着他开心起来:“有生之年能到处走走,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师父此行一路保重。”
风轻云站起身来洒然一笑:“但愿我回来时你已是真正的自由之身,到时候你我师徒再把酒言欢,仗剑四方。”
两人相视一笑,沈清一把过去勾住风轻云的脖子,脑袋在他肩窝处蹭了蹭:“好,一言为定。”
风轻云傻傻地任她抱住,半响伸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师父都一把年纪了,徒儿可不要勾引为师啊,虽然答应了你不帮流云,可是也不想被他拿刀追着砍啊。”
沈清狠狠地捶了他肩膀一下,不放心的叮嘱道:“不许再去试那些乌七八糟的毒,毒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
风轻云捂着被捶过的肩膀乖乖的点了点头,大手抚过她头顶的黑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飞身离去。
凤城叠翠楼最豪华的包房中,身披轻纱,身姿妙曼的舞女翩翩起舞,满室活色生香。
屋中的蓝袍男子一脸惬意的品酒观舞,脚尖不时随着乐声节拍轻轻晃动,他身旁依着一个着玫瑰金丝罗衫的女子,正巧笑倩兮地为他斟酒。
他举起酒杯,向着对面男子隔空做了一个敬酒的姿势:“今宵有酒今宵醉,敬子谦一杯。”
对面的男子正是连陌,他冷冷地坐在那里,身上的寒气毫不掩饰的释放,身边跪坐的白衣女子被吓得瑟瑟发抖,女子正要抖抖索索地为他倒酒,他大手一挥,女子只慌乱地退向一边,不敢再近。
凌裕见状,大笑一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口中直叹:“好酒。”
连陌眼中寒意更甚:“你说约我到此有重要事情相商?”
凌裕舌忝了舌忝唇角:“子谦对于我安排的蝶衣姑娘不喜欢吗?”。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行至连陌身旁,突然伸手托起白衣女子的脸,女子如花般娇美的脸暴露在烛光下,连陌这才抬眼看去,女子灯下的容颜竟然同记忆中的人儿有三分相似,再加上刻意修饰的装扮,一身标志性的白衣,连陌眼中陡然间如极地冰川,他冷声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裕见他表情,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连这个也不喜欢么?。”
连陌眯了眯眼:“你最好是真有事情,不然”
凌裕撤回擒住女子的手,身形一软扑的一声跌落在连陌的旁边,他呵呵一笑:“子谦还真是心急啊。”
见连陌不接话,只冷冷地盯着他,他紧了紧身上的衣袍,吃力地坐起:“子谦可还记得西陵城中我们见过的那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