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清这才仔细看去,薄淡的月色中,男子修眉墨发,面容冷清眸子却带着不经意的暖意,正是连陌。
“世子?你怎么会….”
不是说还有两日方才回凤城吗?连陌放开握着女子的双手,顺势坐在了床边,将她轻轻拉入怀中,鼻间在她发间深吸一口气,这才回道:“相思刻骨,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才快马加鞭,想着能早点见到你。”
沈清身子不适应的动了动,调笑道:“世子果然不是凡俗之人,快马加鞭竟然也不染风尘。”
连陌在她耳边轻笑两声,正好掩饰脸上的不自然:“不过是怕你嫌弃,特意先回府洗漱了一番罢了。”
沈清被他的话一诧,这是…为悦己者容?她对于脑中的想法分外惊奇,以他的性情,岂会懂得这些。
“世子可是回来的稍晚了?”
“何以见得?”
“新皇昨日已登基。”她直直盯着她说道。
“嗯,未亲眼见到那个场景,是有点可惜!”
沈清眸子微眯,侧过头打量他,半响推开他,笑道:“世子稍等,容我先穿好衣服。”
连陌挑眉:“为何要穿衣?”
沈清恼火的瞪了他一眼,“我冷。”
虽说凤城气候温良,号称四季如春,可这好歹是冬季,大冬天的只穿着睡衣陪他坐着,不冷才怪。
连陌低头一看,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沈清本以为这下他总该放手才对,岂料他长臂一伸,一把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而她,正被他整个搂在怀里。
她不安的扭动身子,企图月兑离她的怀抱“别动。”
“我们还是起来说话吧。”
除了那次意外的发生亲密之事,她并不想再和他过于亲密,再者也不习惯和人同床共枕。
“外面凉,还有….我并没有处理东侧的两个宫女。”
她不习惯有人守着睡觉,索性把明樱和俏蕊遣去了东边紧挨着她卧室的小殿。
“那你松开我点,这样子不舒服。”
连陌眼中略有失望,他依言放开了怀中的女子,改为紧握着她的手,侧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西疆之事,世子果真是好计谋。”
“哦?是吗?”。他只看着她,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短短三月时间,既让这皇宫更换了主子,又名正言顺的拿下西疆,如今金耀百姓对世子可谓是崇敬至极。”
“呵…这倒是真是愧于担当,其实,这个计划并不是我一人所定。”
“还有其他人?”难道是连襄?
“是南楚皇帝。”
沈清一惊,语气中带出了不可思议:“你是说…你们一开始就设计好了?连南楚皇后的事情也是你们设计的?”
连陌轻轻嗯了一声,解释道:“楚帝设计的,皇后也愿意配合,况且,那西疆王爷并未占到什么便宜,与我而言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没理由拒绝。
三年前,我偶然路经南楚,与当今楚帝相识,倒也算是聊的来的朋友。
二十年前,西疆本就是南楚的国土,西疆王之父本是南楚皇室,当年毒杀了先楚王,起兵造反不成,被迫退居西疆,南楚早就想灭了他。
再者,西疆地缘位置极为重要,南楚被金耀挤在南边靠海的位置,若是不拿下西疆向西方扩展,他们便只能永远守在那偏远一隅。
毕竟金耀地势广博,南边又有山脉丘陵为防,想要凭南楚之力向金耀扩张,无异于痴人说梦,也只有西疆王那蛮夷才会认为攻下金耀很容易。
所以此次西疆起兵伐金之时,我便接到了楚帝的秘密书信,定下这个一石二鸟之计。”
“原来还有这些缘故。”
“南楚皇后也算是难得的颇有气概的女子,实属罕见。”
“南楚民生开化,女子地位本就较高,倒也不奇怪了。”
连陌会意,嘴角带着一抹轻笑:“你喜欢那样的地方吗?”。
他将她的手放在胸前,指尖把玩着那青葱般的手指,试探的问道。
沈清亦是一笑,没有回答,若说她真正喜欢的地方,遥远的如同地狱与天堂的距离。
“听说,林太尉以为护主不利,现在还在天牢之中,是吗?”。
“嗯….当时的情况,若是他在的话,很难顺利行事。”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你很担心他,是因为他吗?”。
他的声音有点闷闷地,沈清隐约感觉,他在不高兴。“是因为他吗?你心里一直放不下的是他吧?”
她不知如何作答,若说不是,连她自己都不信,毕竟动过心。
可若说是,也不知会不会惹得眼前之人对林家生厌。“我….他毕竟曾是我夫君。”
他看着她,“我明白了,你放心,林家不会有事,现在不过是形势所迫,总得做做样子。”
他将头靠近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处,呢喃道“我想你!”
见女子不回应,许久,他不死心的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嗯…连澈他…还活着吗?”。
男子闻言,身子僵了一下,闭眼遮住了眼中满满的失落和黯然。“你在担心他?”
“我只是不希望他死。”
“可是他该死。”
“为什么?”
“因为你侵犯了你。”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沈清一愣,随即否认道:“我和他并没有…”
“是吗?那出征之前,他嘴唇上的伤口怎么来的?若非我带着林之言上奏军情,恐怕你都成为他名副其实的贵妃了吧。”
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连澈确实强吻过她,可是眼前这位,又比他好到哪里去呢。
“所有胆敢觊觎你的男人,都该死。”看似霸道的宣言沈清却听出了一股小孩闹别扭的意味。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格外荒唐,她抽出被男子攥在手里的手,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连陌不满她的举动,再次长臂一伸就将她搂在怀里,不过这次却没抱那么紧,没有了占有性的桎梏,让她很舒服的躺在他的怀里。“他没死,不过….永远也别想再回来。”
“他…在何处?”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男子半响没有说话,若不是略带波澜的呼吸,几乎要以为他是睡着了。
沈清自然知道他在别扭什么:“难道在世子眼里,男女之间不是爱情就是奸.情了吗?”。
“不然还有什么?”
“……”
若说奸.情,用来形容他两更合适吧,毕竟名义上来说,她还是连澈的贵妃。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男人的反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