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有一丝震撼,被这凡俗间最朴素的烟火气息所震撼,她能闻到空气中的味道,淡淡的香油味,混合着天地间空气中夹杂的水雾、土地、花草树木的味道,竟是格外的好闻。
“我们也放一盏吧。”不知何时,沐流云拿了一盏淡粉色芙蓉彩灯过来,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她心念一动,接了过来。
沐流云笑了,那笑容格外晃眼,他把一只火折子塞进了她手中,进而包裹着她的手掌,两人一同点亮了彩灯。
沈清看见他眼睛微闭,似是在许愿,一个呼吸后,他睁开眼,琥珀色眼眸中清晰倒映着她的脸。
两人同时松手,那彩灯在风中轻轻的摇曳两下,便徐徐的随着轻风融入了万家灯火之中,无数的彩灯在夜空漂浮,闪着明灭的光,犹如会发光的珍珠悬在天地之间,又如无数的明星,冉冉的向远处散着清辉的冷月靠拢。
沐流云拥了她,他的目光贪婪的看着她脸上绝美的笑靥,天地间唯余眼前一人。
她久久的看着天际,“也不知师父现在何处,异国他乡,会不会看见这样的奇景?”
沐流云手指轻轻略过她的发丝,知她担心师父的安危“放心,师父已经回了苍山,他很好。”
沈清抬眼看他,笑了笑,再转头看天。
她没有问何时可以见到风轻云,他也没有说。
然而,宫墙上这温馨的一幕却落在一双冰冷的眸子。
连陌骑在一匹通体漆黑的马上,冷冷的注视着宫墙上相拥而笑的一对璧人,一身的寒意生生惊退了身边放灯的一对情侣。
身后骑着枣红大马的白慕和青霜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
世子旧伤未愈,一听到沈小姐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往北沐赶,中间连口水都顾不上喝,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情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连陌的目光冷极而幽深,看着另一个男子将她拥在怀中,深情的注视,郎情妾意,你情我愿!
胸月复中瞬间窜出一股滔天的怒意,他想要马上将她夺过来,问她,之前的一切究竟算什么。
悬崖之下的互相扶持,软言温情,都算什么?
当下被心念所控,竟是强行控制了丹田之气想要奔上宫墙。
刚提了一丝真气,五脏间就是一阵绞痛,接着喉头一甜,一丝腥甜的血迹自唇边溢出,身子一晃,失去平衡跌下马背。
白慕和青霜顿时慌了,急忙下马扶了连陌。
“世子,您怎么样了?”
连陌惨笑两声,抬头再看,宫墙之上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一阵眩晕袭来,眼前一黑,他彻底晕了过去。
这厢,沈清和沐流云刚下了阶梯没走几步,便有太监来请沐流云,说是皇上召见,沈清这才想起,北沐的放灯节,沐流云却一整日都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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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目送了他,转头,不知怎的,心里突然间烦乱起来,仔细思来,好像是在宫墙之上便有了,她暗怪自己多心,领了高远便往紫宸宫的方向走。
月色高照,星辰璀璨,又在一树海棠花前站了许久,直到身上传来一阵冷意她才迈着步子再次往回走,走廊上早没了人影,想来都去找地方放灯了吧。
一步一步,她也不说话,静谧的走廊间只闻两人的脚步声。两人走到长廊中间时,同时停住了脚步,高远武艺修为颇高,感受到了空气中一缕杀气,而沈清,却是闻出了两人前方走廊的左右,有几道绵长的呼吸。
不过一瞬间,两边同时跃起三道人影,没有任何迟疑直朝沈清攻来。高远一声大喝,瞬间来到沈清身前长剑唰的出鞘,迎头便挡下其中一人的剑气,那人并不意外,嘴里哼的一声,几人便同高远缠斗起来。
沈清急退数步,后背抵在一根粗壮的柱子上,那六个黑衣人显然武功不俗,特别是当先两人,转眼已经过了好几十招,其中两人的身手和高远不相上下。
其他四人也仅次一点,被几人合围高远明显不敌,其中一个黑衣人就着同伴缠斗高远的劲,一个大步跃身飞出了战团,直朝沈清的方向逼来。
高远心头大惊,连忙撤身回防,忙乱间一个破绽露出,其中一人立马便是一记横剑,高远侧身要挡已经晚了,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直从肩膀延伸到肘部。
另外两人飞身一闪,瞬间截去他的退路,高远迫不得已,只能拼命应付几人。
另一边,沈清看着越走越近的黑衣人,没有转身逃跑,就算跑也没用,她现在内力全无,还没跑出几步就能被抓回来。
她仔细打量朝她走来的黑衣人,这身形,这气息,倒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
那蒙面人看她疑惑的表情,当下竟然直接将面罩扯掉,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来。
沈清只觉心头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面露凶光的人,“怎么会是你?”
那人正是蓝池,他充满恨意的盯着沈清的脸,咬牙道:“很奇怪?想想你的所作所为也就不奇怪了。”
说完这句,他重新戴上面罩,来到沈清面前,将短剑握紧,剑尖刺破空气,锐利的剑气直朝着她心脏而来。
她用尽全身力气一闪,一剑刺在梁柱上,蓝池目光森然,嘴角冷冷一笑,拔出短剑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扼住了她的肩膀,他眼中的阴冷气息更重。
短剑再次向她胸前袭来,噗,的一声,剑入皮肉的声音,伴随着他嘴角一抹残忍地笑。
一道滔天的杀气狂奔而来,沈清抬眼看向蓝池的身侧,在短剑刺进她身体的一刻,沐流云的掌风同时落在蓝池身上,直接将他震开一丈有余。
沈清捂着胸口慢慢蹲下,感受到更骇人的气势,那围困高远的五人中再次分出了两人直扑沐流云而来。
沈清知道那些人不是他的对手,在几人交手的瞬间,她握了剑柄,咬紧牙关,以一个特殊的角度向内再推入两分。
锥心的疼痛在胸前蔓延,她无力的垂了手,在彻底倒下的一瞬间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