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葡萄过去给瑟瑟,唐若瑶懒洋洋地开口,“帮我剥皮。”
“欸。”答应得又快又高兴,瑟瑟喜上眉梢,像是中了大奖。
“剥个葡萄高兴什么。”
“奴婢就是高兴。”瑟瑟笑了,“这些天小姐不也挺开心,奴婢说不明白,就是觉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那种慵懒春意。”
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唐若瑶却黑了脸,“我这不是慵懒,我是腰酸!”
“那还不是公子留在咱们这边……”
“瑟瑟,你被他们带坏了,是不是又听了什么故事?”唐若瑶的脸色更黑,就连小丫头都来调笑自己。
眉开眼笑,瑟瑟道歉得很假,“奴婢不敢了。”
“饶你一次。”
“小姐,我再多问一句,你和公子是和好了吧?”
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唐若瑶一边吃一边考虑,好半天才回答,“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虽然之前想着离开,可有了肌肤之亲加上这些日子的纠缠,自己似乎完全忘了和离的事情,至于萧谨寒,她确信这个男人对自己也不是没感觉,那种占有欲完全可以看得出来,这是暧昧的男女才会给对方的感觉。
这么说,他真的动心了,那自己呢,讨厌吗?不,她不讨厌,这个答案很容易得出。唐若瑶没办法欺骗自己没有一点感觉,因为这些天其实也很享受和他的亲昵,完全忘记了什么鬼和离。可她也在考虑该怎么选择,因为越是靠近他越犹豫,真的要留在古代和无数女人分享一个男人?那种三妻四妾的感觉实在恶心。
想得头昏脑胀,唐若瑶摇摇头,“算了、算了,再说吧。”
明显感觉到唐若瑶的犹豫,瑟瑟也紧张了一下,“小姐,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那就别说了。”
呃,瑟瑟目瞪口呆。伸手捏捏她白女敕的脸颊,唐若瑶笑喷,“逗你呢,说吧。”
被捉弄了太多次还是习惯不了,瑟瑟一脸委屈,可还是乖巧地没有抱怨,“我听说,最近两天那个女人,就是江心盈连续去到公子的书房里,还准备了亲手做的蜜饯和饭食。”脸上的笑容趋于平静,唐若瑶轻问:“所以呢?”
“小姐。”感觉到唐若瑶情绪的变化,瑟瑟越加忐忑,“咱们的厨娘也会做京都那边的点心,要不要做一些您给公子送去?”
唐若瑶回答得很快,“不去。”
“小姐,您不好奇她和公子说了什么?”
“他们说什么和我有关系。”
“可是如果公子被她勾引……”
“别劝了,我不去。”再捏一把瑟瑟的脸颊,唐若瑶满脸傲气,“你不懂,是我的,夺不走。”
瑟瑟不懂宠爱是争不来的,瑟瑟不懂男人更喜欢什么,就算江心盈天天去送,萧谨寒还不是夜夜出现在她的床上。
瑟瑟还不懂,感情本来就不是祈求,就算她喜欢上萧谨寒,也必须让这个男人明白,自己做不到分享,更做不到无尽的等待,她不是原来那个唯唯诺诺地乞求爱情的笨女人,除去易老的皮相,内心更重要,他如果爱上,就一定要爱上自己这个人,所以更不会去和江心盈计较什么,没必要。
彷佛是冥冥中有注定,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婢女的通报,“小姐,公子来了。”
唐若瑶微微一笑,她就是她,唐若瑶与萧谨寒,始终势均力敌!
萧谨寒突然病了,大夫请了两拨,每一次都诊脉开了药,说是夜冷岑寒受了凉,导致身体发热、虚弱,需要静养。
要在唐若瑶看,也就是季节交替时期没注意,得了重感冒而已,萧谨寒的身体底子好,吃两颗药、打一针,保管第二天活蹦乱跳,可想到自己所在的时代一点小病就能要人命,深深觉得无奈,只能听从大夫的嘱咐让他卧床,她伺候。
让唐若瑶伺候病人这个建议是她的婆婆提出来的,一方面是心疼儿子,另一方面大概也是想让小夫妻多相处,别把好不容易培养的感情再给冷淡了,所以她万般不愿意还是让人把萧谨寒的东西都搬到栖凤阁。
婢女把东西收拾好,唐若瑶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摇摇头,“鸠占鹊巢。”
“我已经占很久了。”
“那不一样,现在东西都给搬回来。当初是你让人搬走,现在还不是搬回来,何苦来哉。”
已经了解唐若瑶的秉性,嘴硬心软,萧谨寒也不恼,就是觉得无奈,“我是病人,就不能把你脸上的不甘愿藏起来一些?”
随手捏着铜镜照了照,唐若瑶无辜,“很明显吗?”
“除非是瞎子才看不懂。”萧谨寒没好气地回答,也不知是病还是气得声音有些虚弱。捏着脸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她怪声怪气回答,“这样呢?”自己的床既被人占去一半,还大有长期居住的架势,她怎么可能不吐槽。
“算了,你继续嫌弃。”
“这可是你说的。”
萧谨寒微微摇头,“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知道还说。”唐若瑶哼一声。
一边收拾东西还不忘偷听两人的对话,几个婢女都抿嘴笑了,更甚者还笑出声。
这才想到房间里还有很多人,萧谨寒的脸色微变,很想维持住自己严肃的形象,可发现在这个房间里,在这个女人面前完全无法维持,只得作罢。索性婢女们收拾完都很识趣地离开,留下两个人单独待着。
看唐若摇一个人又是吃又是走,看起来自在得很,偏偏就是不像是来照顾他这个病入的,萧谨寒叹气,“你就不能靠近一些,站那么远做什么?”
“开玩笑,传染我怎么办。”唐若瑶做出防备的动作,“你可别指望我贴身照顾,我病了怎么办。”
还真没见过嫌弃自己夫君这么狠的人,萧谨寒噎住,好半天才顺口气,“要是哪天我死了,一定是被你气死的。”
“要是你了了,我就自由啦。”唐若瑶言不由衷,说完胚胚两声,“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会长命百岁的。”
他无奈,“借你吉言。”
把啃了一半的东西放在桌上,她继续抱怨,“好好的大男人这么容易就生病,你身体真的太虚了。”
提到这个萧谨寒觉得必须为自己辩解一下,“受冷是因为你睡姿古怪,连续三天晚上把被子都抢走,你就没有一点内疚。”
“那你去睡原来的房间呗,一个人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你真是……”她真的是气死人不偿命,自己先前对她的冷淡,恐怕会被她铭记在心,计较一辈子,偏偏自己受虐一样,就是讨厌不起来。
挑眉,唐若摇背着双手晃过来,“要是不想一个人睡,那就去找你的江姑娘好了。”既然知道他和江心盈没有肌肤之亲,她玩笑开得更是顺,时不时就要刺激这个男人一下,而且他现在不能在床上逞威风,不趁着这个机会欺负他一下怎么行。
“唐若瑶!”
“欸,喊我做什么。”甜甜一笑,她还转了一个圈,“本姑娘在此。”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萧谨寒叹气。
唐若瑶喜欢他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于是更加得意,完全没发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越来越自在,小女儿一般的心态,“好啊。”
扭扭捏捏地小步走到床边,唐若瑶深吸一口气保持优雅姿态,轻声细语开口,“夫君累了吗?渴了吗?饿不饿?奴家给你准备。对了,江妹妹上次亲手给你做的点心好不好吃?
要不要我去请她做好了送来?”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唐若瑶憋得要命,忍着笑。
“看来你不怕我了?”
“怕你,我什么时候怕过你。”
“那前晚是谁在求饶。”言语暧昧,萧谨寒一脸得逞,“你忘了你当时说过什么。”
“喂,犯规了,下床就不许提这个。”
“可是我在床上。”
“哦,这样啊。”唐若瑶眼珠一转,一语双关,“可我现在想,怕你都不行,大夫可说了让你禁欲,我怕你起不来。对了,我忘了提醒大夫,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这些天纵情声色,被掏空了身子,就说了我是妖怪,让你别靠近,还不信,要不要让江妹妹熬些补药?”
眼神放肆地在他下半身游走,唐若瑶嗤嗤地笑,“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马虎。”
“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地诋毁我。”萧谨寒苦笑。
他发现自己大概是真的病入膏肓,并非身体,而是对这个女人,明明不喜欢勉强任何人做事,可偏偏享受她被强迫照顾自己的样子,看她狡猾地气自己,偶尔做点事也咬牙切齿,可他就是讨厌不起来,半是无奈,半是享受。甚至忍不住想要回到最初她刚嫁来的时候,如果当时就发现她这么有趣,两个人也不会虚度这么多的时光。
尤其跳湖,想到那一次几乎失去她,萧谨寒懊恼到极点,对江心盈……自己没去见她竟然没有丝毫想念,反而一日不见到唐若瑶就像是少了什么。
愧疚吗,对江心盈,萧谨寒是感觉到一丝愧疚的,明知道她对自己怀有别的心思还耽误至今,之前还想过有一天会把她纳为妾,虽然没有正房的位置,但也会真心对她。可自从与唐若瑶圆房后,他这个想法就变得虚渺。
唐若瑶这样宁折不弯的性子,必然是不会同意的,她看起来对什么东西都不在意,还时不时主动提起江心盈,可他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行,也只能把担心放在心底,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