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咚咚,房间有人敲门。
玩心大起,把浴桶里的水扑得到处都是,唐若瑶漫不经心开口,“瑟瑟进来吧,我要的花瓣找来了吗?”
本来病着的时候就容易出汗,又闹了这么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戏弄出一身冷汗,这么来回折腾让唐若瑶觉得浑身不舒服,恨不得立刻跳进浴桶好好清洗一身的晦气,正巧公婆把萧谨寒招过去,大概也就是问今天发生的事情。唐若瑶问心无愧,完全不觉得担心,依旧坦荡,该做什么做什么,立刻吩咐瑟瑟准备东西沐浴。
最好再撒上自己喜欢的花瓣……想到花瓣就不由得想到更多,精油、沐浴乳、浴盐、精华液、乳霜、粉底、眼影,还有那套她最新购买的彩妆。啊,她好想作场梦回到现代,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打包一百份通通带来,没有了这些东西的人生真的没有幸福感,不对,不应该说没有,只能说情感上部分的缺失,毕竟另一部分被萧谨寒补满了。
想到萧谨寒总算找到安慰,唐若瑶伸手,“瑟瑟,帮我把花瓣贴在身上。”
话说完,瑟瑟却没有一点动静,反倒察觉到有人拨动水。也许是刚才的事情留下阴影,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江心盈又来了,转身又快又急,把满地的水更是扑得到处都是。
刚转身,就看到萧谨寒闷笑站在那里。
“怕什么?”总能猜到她的心思,原本还想捉弄她一番的萧谨寒庆幸自己提前打消了这个想法,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收不回来,沿着那片雪白肌肤游走,直到那片被水遮掩的春色,眸子渐幽深。
“你回来得这么快。”
“快吗。”手掌贴着她肌肤,萧谨寒有种同浴的念头,可他还来不及实施就看到唐若瑶推拒地伸出双手。
手指推搡着他胸口,她眉目含嗔带笑,“不准进来。”
低头看着那双手,萧谨寒恨不得含在嘴里,他又一次感谢这个女人没受伤,如果留下一点疤痕他都不能原谅江心盈,“是不是被她吓到了?我看你刚才很害怕的样子。”
“怎么会。”不肯认输的唐若瑶满脸骄傲,可再想想那画面又忍不住说出真心话,“好吧,是有一点,我从来没见过对自己还这么狠的女人……”
她这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显露脆弱,萧谨寒只觉得心都疼了,反手包住她的手指握箸,表情认真,“以后再也不会了,她没有机会伤害你。”
“为什么?”
“母亲打算给她找个好人家。”
萧谨寒的表情很平静,可唐若瑶能感觉到这个决定有些难。
虽然她确定这个男人爱着自己,可是对一个古代思想的男人来说,三妻四妾真的是普通的事情,也许就是因为大家都怀着这个看法,尽避萧老夫人对江心盈的看法不太好,也并没有真的干涉江心盈的存在,毕竟对他们来说,纳妾不像现代的结婚,就算十个八个都不喜欢,收房也能不在意,大不了一辈子都不去看。
可这件事一出来反而把事情闹大,萧家一定要给个说话,这也是唐若瑶一直没提出送走江心盈的主要原因之一,有些事不必逼得太急。
“尽量找一个好人家吧,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毁了别人一生。”
虽然知道唐若瑶性格向来特立独行,做事自有一套规则,可听着这样懂事的话还是感到意外,萧谨寒很高兴,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
“别担心,她的事和你无关,这一次也是看着闹得大了,母亲很喜欢你,不想你受伤。”
“我知道,谢谢。”
“这么客气做什么。”萧谨寒轻笑,手指却沿着她的手臂缓缓游走,“如果真的感谢不如换个方式,我问过大夫你的身体确实大好了……”
在他差点得逞的瞬间挪开,唐若瑶把自己沉到水里,只露着肩膀和脑袋,温热的水气熏得她面露艳色,可这还不够,轻咬贝齿,舌尖又沿着唇细细勾勒一番,她嗤嗤地笑,“你想要了?”
她绝对是刻意的,让人看得心痒难耐,本就闷热的房间更刺激了蓬勃的,向来平静的心潮忽然就汹涌泛滥,身体内更是有一股燥热涌动,即便自制力惊人如萧谨寒,眼睛里也要喷出火来的模样,“若瑶……”
脸绯红一片,唇更嫣红,额角沁出的汗珠还未落下,贴在饱满粉女敕的脸颊像是刚摘下的苹果,让人恨不得一口吃下去。这样的她无法形容的娇艳,褪去平日的狡黠平添了几分孩子气,就这么含羞带怯地瞧着男人,漆黑明亮的眼睛里藏着狡黠,“你怎么不说呢?我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声音有些喑哑下来,萧谨寒嘴角微扬,“你会不知道吗?”
唐若瑶的眉目略带嗔意,人却笑得得意,“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
明明看出自己的心思还要多问,分明是刻意捉弄,他失笑,“对,我想要你。”
这下满意了,可她不打算饶过这个男人,“你想要,可是……我不想要。”
眼睛盯在她的身上舍不得挪开,萧谨寒丝毫不在意她的推拒,“为何?”
“你猜呀。”
“我如果不猜?”
咯咯笑着,唐若瑶甚至还往上浮啊身体,半遮半掩胸前春光,“反正我现在不想要,要嘛你就想办法说服我。”
“是吗?”声音略重几分,萧谨寒微笑,可那笑容怎么瞧都透着点威胁的味道,“我看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霸王硬上弓。”
话音未落,他轻松就把躲闪的女人捞进怀里,也不管自己被弄得半身湿透,略带得意地在她耳边低语,“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七月七,女儿节。
在大燕朝这个日子对女儿家来说是极重要的,因为平时要守各种规矩的姑娘们可以大胆地戴上花簪走出门,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可以呼朋引伴地玩闹,讲究一些的人家会以纱巾覆面,穷人家的女儿就自在的多。
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放河灯,颍州最有名的河流是弥河,横着穿过了最繁华的地段,这一日夜幕将近的时刻,成千的河灯就会载着姑娘们的愿望顺流而下,求家人平安,求心想事成,更多的是想求得如意郎君,顽皮的孩子站在桥上试着勾起河灯,惹得对岸的姑娘们又羞又恼,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人看到。
等河灯到了下游,孩子们会渐渐稀少,但却又聚集了另一群人,大多是风华正茂的儿郎和私会情郎的姑娘,或者是有姑娘追着河灯走下来,就是想看会不会被哪个儿郎勾到,这也算是古代最有情趣的一种相亲方式。
不过今天的女儿节有些特殊,因为河里的河灯都开始下沉,岸边的少年们却只是留意着一个人,完全顾不得捞花灯。
那女子年轻貌美正盯着河灯瞧,彷佛看到极其有趣的事情一般,眉目含情,一嗔一笑皆是风情万种,映着淡淡的月色像是天宫下凡的仙女,衬得其他少女都成了俗人,引得无数少年蠢蠢欲动,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似乎想上前去和佳人搭话。
可有些人瞧着她满身的穿戴忍不住心想,那淡蓝衣衫是顶顶上好的,戴的首饰也都是上品,觉得那女子恐怕不是普通人,于是不敢向前,只能远远观望。
虽然颍州地广人多,可如果真的哪家这么美妙的佳人怎么可能不传出一点消息,想来想去就耽误了时间,等到再想去搭句话的时候发现远处走来一男子,风流倜傥、俊朗不凡,有趣的是他手里拎着许多吃食点心,所以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在。
少年们心里着急,就怕两人会走到一起,可就是怕什么来什么,男子径直走过去,两个人站在一起,翩翩君子、如玉美人,端的是似水流年的佳话。
一时间,扼腕、叹息声四起。
比起少年们的失落,萧谨寒只觉得窘迫,他身为萧家的公子还真没几次亲自出来买东西,买的还都是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点心,不过瞧见唐若瑶眼睛发亮又觉得什么都值得。“给,都是你想要的东西。”
“都买齐了。”接过东西,唐若瑶眉开眼笑,“干嘛这个表情,你是我的夫君,帮我买点东西还不是应该的。”
“应该,当然应该。”萧谨寒轻笑,扫一眼四周唏嘘的少年们,心里不悦,“你怎么把头纱摘了。”
“风吹跑了。”拿着点心咬了一小口,味道很是一般,比不过家里的,可有趣的就在这里,只为了感受过程,这一生有几个人能有她这种经历,不多看看怎么可以。
她无论走到哪里总是吸引太多目光,萧谨寒心里充斥着淡淡的醋意,“不是说只要我带你出来,你就乖乖的?”
“我很乖呀,风不乖而已。”要论狡辩唐若瑶说自己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她才不会说面纱是被自己丢掉,就因为觉得碍事,至于这个男人的醋意,偶尔吃醋对身体好。不给他继续追究这件事情的机会,她换个话题,“这些东西都给瑟瑟带回去,她肯定喜欢,不过她就是太笨,走个路都把脚扭了。”
“有我陪着还想她?”既然自己吃醋都被她发现也不再掩饰,萧谨寒难得孩子气,“你不想和我单独相处?”
“怎么会,我最喜欢你了。”她的嘴甜起来像是抹了蜜,萧谨寒心中大为满足。看看周围的人群都散去了,“我们回去吧,也玩了一个时辰了。”
“不要。”唐若瑶咬着点心,任性地拒绝。
“看来你忘记答应我什么时候回去。”
此一时,彼一时,唐若瑶摆出一脸无辜表情,主动抓住萧谨寒的手臂摇来摇去,娇憨开口,“夫君,再多玩一会嘛,人家还没玩够,今晚不想回去了,我都没在外面待过呢。”
唐若瑶难得撒娇,娇憨起来简直让他浑身酥软,也不得不认输,人却口是心非,“大庭广众像什么样子。”
“这有什么,你可是我的亲亲夫君,我亲近你哪里有错了。”说着唐若瑶突然踮起脚尖亲到他嘴角,又变得一本正经,“难道你不喜欢?”
那一刻,萧谨寒几乎听到少年们满地的心碎声,他怔怔凝视这个女人,从里到外说不出的熨贴,一阵光藏着无尽的深情,“你真是……拿你没办法。”
“那就听我的呗。”
“好吧。”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什么规矩,他就是不想让唐若瑶失望,“我真想让这世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可又想把你藏起来,再也不允许别人多看一眼。”
唐若瑶静静地靠着萧谨寒,嘴里却忍不住说出煞风景的话,“总是看,不就烦了。”
这一次萧谨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紧紧抱着她,“不会。”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的心里奔涌着说不出的悸动,可这感觉还没持续多久就被身旁的女人打断。
唐若瑶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她眨眨眼睛,“既然我这么好,咱们可不可以在外面过夜,我想住一晚尝试会有什么感觉。”
她可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甘休,萧谨寒败下阵来,“好。”
“你最好了。”唐若瑶高兴地投到萧谨寒的怀抱中。
穿越到古代后必须去做的事情她已经完成了几件,看来以后要好好讨好自己的夫君大人,要知道剩下的专案也都需要他陪着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