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苏颜在房间里哭够了，抹干净眼泪。觉得因为哭太久，眼睛有点涩，很不舒服，揉揉眼睛，苏颜起身想去浴室洗澡，她现在只想放空，让自己尽快接受这个事实。
刚洗完澡，大门那边就传来声响，苏颜愣在原地，看着大门缓缓打开，程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这么快就要来把行李都搬走吗？
程淮反手关上门，一步一步走近苏颜，他注意到苏颜的眼睛很红，明显是哭过许久。“这话我只问一次。”程淮在距离苏颜一公尺远的地方停下脚步，“以后绝对不再烦你。”
苏颜勉强勾起笑容，“什么问题？”
“你爱不爱我？”程淮不放过苏颜脸上的任何情绪，彷佛要将她整个人看个透澈。
苏颜细细打量着程淮的脸，他喝酒了，身上有很重的酒味，但是他的意识还是清晰的。他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周一早上她就会递交辞呈，以后估计也没有什么机会这样单独相处了。
她不想说谎，虽然知道这话说出来一定会被程淮狠狠嘲笑，可是她只求一个心安，她只是喜欢上一个很出色的男子，并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我爱你，程……”
苏颜未完的话被程淮狠狠堵住，脚步踉跄，后退几步，身子紧紧靠在墙壁上。程淮整个身子都压上来，两人全身上下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程淮身上的酒气很重，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苏颜有轻微的酒精过敏，而且酒量不好，不过是闻了一些，竟然就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站不住脚了。
脚下一软，她的身子就要往下滑，可腰肢被程淮死死地扣在怀里，阻止了她下滑的身子。程淮并没有沉迷于这个吻，而且浅尝即止，呼吸都喷洒在苏颜的脸上。苏颜别过脸，“我不习惯闻酒味。”
程淮识趣地放开苏颜，后退一步，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颜。
苏颜双手贴在墙上，别过头，“你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程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是来拿行李的吗？我已经收拾好了。”苏颜垂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程淮觉得自己的怒气又在积蓄，“苏颜。”他忍不住唤了一声苏颜的名字，“你到底要怎样？我不好吗？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我想要你的心，你能给我吗？”苏颜猛然抬头，讽刺地看着程淮，“我若说，我不愿意只当你的情人，我想当你的女朋友，甚至你未来的妻子，你能接受吗？”
程淮顿了一下。
苏颜好笑，“你看，你不愿意，那还有什么好说，我不可能一辈子没有名分地跟着你啊，我总是希望能找个人，哪怕我不爱，可是至少珍惜我、尊重我啊。”当着程淮的面说出这些话实在是让苏颜有点难堪，可是她还能怎样，反正都是最后一次了，不如索性将一切伪装撕开好了，她再也不想假装自己不爱程淮，只是贪恋他的身体了。
程淮吼道：“我他妈什么时候没把你当女朋友了！你连我爸妈都见了，我妈把你当成她认定的媳妇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越说程淮的声音越低，越觉得委屈，“明明是你一直不愿意带我去见你爸妈，你还怪我……”
苏颜愣住。
“你到底是哪里的认知有误，觉得我把你当情人了。”程淮别过头，“明明一直都是把你当老婆的。”这是程淮第一次如此确定地和苏颜说这种话。
虽然他在床上的时候也会亲热地叫她宝贝、老婆，但是苏颜从来没有想过程淮是认真的。
“你还一直不让我公开我们的关系。”程淮越说越气，索性双手抱胸，直接坐在沙发上，“明明一切都是因为你。”
苏颜站在原地，有点手足无措，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和程淮的认知怎么会差那么远，“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啊。”苏颜呐呐地开口。
“我没说过？”程淮觉得不可思议，“我没说过？”
“那都是在床上，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谁信谁傻子。”苏颜小声地开口。
程淮气极反笑，“所以呢，就算是这样，那你背着我去相亲是什么意思？”
“家里长辈的安排，我不好拒绝呀，本来也就是去走个过场……”苏颜有点心虚地将责任都推到自家大姨身上，眼下还是安抚好眼前的霸王龙比较重要。
“是哦，那你的意思是，要是长辈看上你的相亲对象了，你是不是也会因为不好拒绝长辈的好意就嫁给他了？”
程淮发起脾气来是完全不讲道理的，这事苏颜深有体会，“怎么会。”苏颜连忙摇头，缓缓走到程淮身边，蹲子，双手搭在程淮的腰侧，抬头仰视着程淮，眼里带着浅浅的安抚，“好啦，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本来差距就很大啊，我肯定不能自作多情的啊，所以……”
“你这么好，什么叫自作多情。”程淮急了，他心尖上的人哪里有什么地方是不好的。“那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苏颜拉起程淮的手抚在自己脸颊上，“你看我哭得眼睛都红了，又干又涩的。”她深知面对程淮什么时候该示弱，程淮这人虽然面对外人向来是软硬不吃，但是在她面前吃软不吃硬。
“谁教你要和我分开的。”程淮小声嘀咕一句。指尖轻轻抚模苏颜的眼眶，语气里带上些许心疼，“我去拿毛巾让你热敷一下。”
“不要。”苏颜埋进程淮怀里，“我歇一会就好了。”
她那么柔顺地待在他怀里，程淮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生气难过都被这个拥抱治愈了，双手紧紧抱着苏颜，“颜颜，以后有什么你要直接开口问我，不要自己瞎猜好不好？”
程淮刚说完，苏颜就抬头，“叶子君是怎么回事？”
程淮挑眉注视着苏颜，不语。
“干嘛……”苏颜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头。
“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问我这件事。”他伸手将苏颜从地上抱起来，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搂住苏颜的腰肢，下巴抵在苏颜的肩上，“她以前救过我妈妈，所以让她进了程氏，看在她对我家有恩的分上，平日里她有什么困难我也愿意伸手帮忙，毕竟我爸他们不常在国内，所以只好由我这个做儿子的代劳了。”
苏颜恍然大悟，怪不得上次酒会夫人会主动和叶子君打招呼。
“还有什么要问的？”程淮缱绻地在苏颜的脖子上磨蹭。
“没有了。”苏颜摇头。
“那请问，我以后可以公开我们的关系，可有有资格去见我的岳父、岳母了吗？”程淮低声问道，声音低沉。
苏颜忍不住耳朵红了，微微点头，“可以。”
“呵……”程淮满意地看着苏颜的耳朵越来越红，连脸颊都染上绯红的云霞，突然他一把抱起苏颜。
“啊！”身体突然腾空，苏颜小小惊呼一声，双手立刻搂住程淮的肩膀。
“喝了酒，身子不舒服，帮我擦背好不好？”程淮抱着苏颜走进房间，视线不经意扫过苏颜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房产转让契约，挑眉，“怎么这个时候把它翻出来了？难道你还打算我们分手了还给我？”他的语气有点危险。
“不是。”苏颜好笑地摇头，“其实我是前不久才看到它的，你放得那么隐蔽，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发现呢。”
程淮了然地点点头。当初把这个房子转移到苏颜名下本来就担心苏颜会拒绝，事实上，若是他直接告诉苏颜这件事，苏颜是一定会拒绝的，所以当时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他也没想着要让苏颜立刻知道这件事，自然文件也就放在了苏颜基本不用的床头柜下面。
“其实你是早就预料好的吧？”苏颜看着程淮。
“我什么都不知道，预料到什么。”程淮装无辜，脚一转，直接抱着苏颜朝浴室走去。“我才刚洗过澡。”苏颜挣扎。
“那就再洗一次。”程淮才不在意苏颜那一点点弱不禁风的拒绝呢，“我想你帮我擦背，好不好？”
他的声音一软，苏颜就不忍心拒绝了，点点头，应允，“好。”
浴室还带着一丝热气，是刚刚苏颜洗过澡留下来的水气还没有散。
程淮将苏颜放下，自己打开水龙头的开关，看着水流慢慢蓄满浴白，自己抬手将身上有些皴的白衬衫月兑下。
“把我的东西立刻放回原位听到没有？”程淮开口。
“知道啦。”苏颜点头。
随意将衣服扔在地上，程淮抬脚跨进浴白。
苏颜找了张小板凳坐在程淮身后，将程淮的身子打湿，伸出手指为他按摩，“你到底喝了多少？”苏颜皱眉。
“不知道。”程淮那个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哪里还能记得自己喝了多少，他能意识清醒地来找苏颜就很不错了。手臂搭在浴白边缘，程淮的头往后仰，正好靠在苏颜的胸扣，抬头正好能看到苏颜的下巴。
他面对苏颜的时候总是不能很冷静，情绪全部由她控制。这样其实不好，他知道这意味着一旦失去苏颜，他就变不回自己。
“颜颜……”程淮抬手触模苏颜的脸颊，喃喃开口。
“躺好啦，我给你按摩一下，不然明天醒来有你受的。”苏颜想让程淮坐直身子。程淮不语，一把勾住苏颜的脖子，让她低下头，头稍稍一抬，将自己的唇送上，印在苏颜唇形完美的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