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庸朝廷中,南庸帝膝下存活的成年皇子只有二皇子、五皇子、以及生母身份低微的七皇子。七皇子生母只是一名宫女,生七皇子时难产去世,从此七皇子养在皇后名下,但性格懦弱,加之体弱多病,毫无威胁性。而二皇子是正宫皇后嫡出,五皇子乃淑贵妃所出。南庸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因此朝廷中以慕容丞相为首的支持二皇子的一派以及以南阁先生为首的支持五皇子的一派的斗争愈演愈烈。前段时间截获的所谓的南阁先生与东凡联系的信件动摇了南阁在南庸帝心中坚固的地位,原本因着有南阁支持而基本稳操胜券的五皇子瞬间从优势转劣。
最近神木荣已查出了南阁养有私军的实际证据,正想着明日早朝时一同指证南阁,倒是没有南阁,五皇子一派自然溃不成军,不攻自破。谁知就在刚刚,关键证人却忽然失踪!若是没了那人,就算要书面的证据也不足以说服南庸帝完全定南阁的罪。
慕容一孜去到书房时,神木荣等人早已焦急地等着了。
“怎么回事!”慕容一孜一怒,生生地将茶桌砸烂。明明一切都算计得很好,怎么就在这关键时刻出差错!
“我猜测,定是南阁收到消息,将人劫走了。”神木荣沉声道。
想起南阁今晚反常的种种,慕容一孜皱了皱眉,莫非他今晚演的这一出,就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好抢人?
“丞相,当务之急是要想着如何将人抢回来。”出声的是户部尚书卢安西。
慕容一孜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各位有何高见,尽管说。”
“我觉得,既然咱们手上已经有确凿的证据了,只需让一个人扮演指证的角色就好了,不一定非得那人。”
神木荣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梁大人,你有所不知,那人本是为了前程投奔于我,他是个聪明人,虽帮忙搜集了证据,却是”
慕容一孜与神木荣相识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莫非你手里的证据只有一半?”
神木荣无奈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若是救不会那人,那他们之前所计划的一切便都白费了。
“可是若是那人落到南阁手中,还会有活路?怕是现在”一名大臣心悸地开口。
“非也,南阁还没拿到另一半资料前,他都是安全的。”神木荣肯定地说道。
“那我们”
众人叽叽喳喳地商讨着,最终还是无疾而终。眼看着大好的机会又要白白失掉,众人无不捶胸顿足。
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慕容一孜却发声了。
“诸位稍安勿躁,此事并非没有回转的余地。”慕容一孜诡异地笑了笑,“本相还有一张王牌。”
次日,相府慕容闲舞一舞倾城一事便传遍了庸都的大街小巷。一时间,相府收到了许多的拜帖与邀请函,皆是想邀莫氏带相府嫡小姐与庶小姐一同出席宴会的。丞相府除了莫氏出的两子一女,便只有两名庶子,庶小姐,说的自然就是闲舞了。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皇后亲自派人送来了请帖,三日后的中秋赏菊宴,除了像往常一样邀请了慕容大小姐,还专门点名让莫氏带上慕容闲舞。莫氏接到请帖时,气得一回房便把珍贵的琉璃抹彩瓷瓶给砸了,想着相爷留着闲舞还有用处,又不能动她,严华还在床上躺着昏迷不醒,她别提心里有多憋屈了。
明阳王府。
“姐姐,中秋宴你不能去!”明阳王府的小王爷霍明麟接到宫里送来的邀贴时,一把便将它甩到了地上。
被他叫作“姐姐”的倪阳郡主霍倾芩则是一脸的淡定,不羞不恼,仿佛这真的只是单单参加一场普通的晚宴而已。
“你想违抗皇后的意思?”霍倾芩挑眉。
“反正你不能去,就算抗旨就说是我不让你去的!”霍明麟理所当然地说着,看姐姐还一脸没有抗拒的意思,他的心里也急了,“姐姐!这中秋宴明摆着就是给二皇子和五皇子选妃的,到时候那神木容梵肯定没安好心,要是随便给你指个夫婿,到时候你可是哭都没眼泪啊!”霍明麟“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谁知霍倾芩瞪了他一眼:“皇后的闺名岂是你能叫的?没个王爷的样子。”
霍明麟被骂,委屈地嘟了嘟嘴:“姐——”
“就算我不去,你以为皇后就没别的法子给我指婚了?”她和明麟年幼丧母,在父王去世后,便是她以柔弱之肩扛起手握重兵的明阳王府,好不容易等到明麟成年继位,皇宫那边的人怎舍得将明阳王府这块肥肉白白流走?若是没有意味,迫不及待想要替她指婚的,出了皇后还有别人吧!她若不去,才是真正的任人宰割。
“好了好了!三日后我晚宴你给我安分点,不要给我惹乱子,其他的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
有着皇后亲自命人送来的拜帖,莫氏就是心里如何想惩罚顾天语也得生生地忍者。顾天语自从从祠堂回到院子里,便再也没有出过门,别人只当她是要参加赏菊宴而紧张,却不知实际上她这三日一直在筹谋着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慕容严华的性命,那晚他给她带来的耻辱,让她晚晚都梦魇。
终于到了赏菊宴这一日,莫氏派人来接顾天语的时候,她早已穿戴整齐,神采飞扬,一点也看不出三日前有过那样不堪的经历。见到莫氏时,顾天语脸色挂着得体的微笑,只是不知为何,莫氏总感觉怪怪的,明明是很正常的笑容,但每次她看到闲舞那双美丽的双眸,总感觉不寒而栗,罢了罢了,肯定是她幻觉,小小一个舞姬又怎敢与她对抗?
“你上后面那辆马车,进宫后多看多听少说话,省得丢了相府的颜面。”莫氏说罢便与慕容妍儿乘车离去,丝毫没有等顾天语的意思。顾天语挑眉,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只那一瞬间,便回复了原有的端庄,上了马车。
进了宫,莫氏先带着慕容妍儿和顾天语去给皇后请安,正好二皇子霍明泰也在。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二皇子。”
“免礼吧!”神木容梵温和的声音在顾天语的耳边响起,“想必这位便是闲舞小姐吧?”
顾天语见状,微微福身,答道:“臣女慕容闲舞,见过皇后娘娘。”
“果然是国色天香,慕容家养出来的人儿,果然个个都是不凡的。”皇后一脸的慈祥,看着顾天语的目光却是带着打量与算计。
任是见惯了美人的霍明泰也不禁被顾天语的美貌惊艳,毕业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出尘绝艳的女子,想起庸都盛传的倾城一舞,不禁万分期待眼前女子跳舞的样子。
“听说闲舞小姐舞姿一绝,不知今晚晚宴上,本皇子可有眼福能一赏姑娘舞姿?”霍明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调戏之意,皇后听了不禁皱了眉,虽说这个闲舞只是慕容家旁亲,终究是相府的人,皇儿这样实事不妥,人家又不是舞姬。
“皇儿,不可胡闹,人家闲舞小姐并非舞姬,岂是能随意献舞的?”
“母后——”霍明泰有点不悦皇后在外人面前这样不给他脸面,看样子,丞相夫人分明一点不悦的脸色都没有嘛,看来这闲舞也不是个受重视的,纳回府上也并非不可能。
“皇后娘娘,你看,泰哥哥看见了闲舞妹妹后便不理妍儿了,妍儿可不依。”慕容妍儿故作不满地向皇后告状,打断了霍明泰想要说的话。开玩笑,慕容闲舞可不能在泰哥哥面前跳舞,不然那小妮子定当将他的魂都要勾去。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傻妍儿,泰儿怎么舍得不理你。你又不知你泰哥哥喜欢看歌舞的,听说闲舞舞技一流,便是宫中的舞姬都不能与之媲美,泰儿一时好奇才没第一时间与你说话的。你们这些晚辈在我这呆着也是无趣,泰儿,带妍儿去玩吧!”说罢皇后便用眼神示意霍明泰。
霍明泰翻了翻白眼,他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一切大局为重,虽说他是对闲舞有意思,可是那女子身份低微,最多只能玩玩,而慕容妍儿还是要讨好的。
“是,那儿臣先告退了。”说罢便带着兴高采烈的慕容妍儿离去了。
皇后刚刚的话,明着是赞顾天语舞技,实际却是故意贬低她的身份,拿舞姬与她比。也暗含着告诫之意,示意她不要肖想那么不属于她的。
莫氏看着霍明泰带着慕容妍儿出去,心情自然是好的,可顾天语还是一贯的微笑着,好像没有听出皇后的弦外之音一样。莫氏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闷闷的。
“来人,带闲舞小姐到御花园赏菊。”皇后话音刚落,便有婢女上前带顾天语离去。顾天语行了个礼后,倒也安顺地跟着婢女离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后,皇后才起身邀莫氏到内室谈话。
“婉宁,那闲舞到底是怎么回事?”婉宁是莫氏的名,莫氏与神木容梵在出阁前便是闺中密友,私底下便互称闺名。
“哎,不知相爷从哪里寻来的,相爷说那小妮子的用处大着,不许我动她。可是想到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抢了妍儿的风头,又将我华儿伤成这样,我这心里就很不好受。”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你急什么呢,既然相爷留着那人有用,你也别动什么歪心思,省得慕容丞相对你有所不满。等她的利用价值没了,怎么处置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皇后有点无奈,莫氏这小肚子鸡肠的性子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改掉,再这样下去是会坏事的。她不得不做一些警告。
“对了,娘娘,我看二皇子好像对那小妮子有兴趣,会不会”
“不会!”皇后厉声道,“泰儿的正妃只能是妍儿,你放心好了。”
有皇后的保证,莫氏便安心多了。
“我这次找你来,是想和你说说倪阳郡主的事。本宫打算说服皇上给严轲与倪阳赐婚,你回去与严轲说说,让他好有心里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