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与离月芳有关。
苏素言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
沈酹月的心激烈地跳动了起来,脑海中的那个念头越发清晰,但他却下意识地去否定这个想法。
白琳琅与羽湘还有顾天语,根本就是八辈子打不着不关系的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可是唯有这个一想法,能给所有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是的,若是白琳琅就是羽湘,羽湘就是顾天语,那么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只有顾天语才会那么很他,才会将他的重要朝臣都暗杀,也只有顾天语才会那么痛恨与自己亦弟亦友的苏素言,才会为了让苏素言痛苦不惜让魏家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也只有顾天语才能在杀了那么多人以后,毫不费力地功成身退,不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所以,自从白琳琅流产以后,京中再无暗杀之事出现。
沈酹月脸色惨白地后退了一步,这一切的解释都那么的合情合理,让他根本无法反驳,因为他自己,就认证了一条最真实的证据——若非白琳琅就是顾天语,一向对女人从来不敢兴趣的自己,又怎么会多次为了她而疯狂?
当所有的谜团解开,沈酹月笑了,一个人,在静谧无人的御花园小道上,笑得那么的悲泣可怜。
他一个人走着,走着,很快就到了琉璃宫的大门,他在琉璃宫大门面前伫立许久,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一个怎么样的答案,是,还是否?若是答案是肯定的,他又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
许久许久,宫门前的宫女太监路过一批又一批,他却始终如同雕像般静立在大门前。什么时候的他,也变得如此的优柔寡断了,呵!沈酹月无奈地苦笑,好像只要是面对那个女子,他都会不可控制地变成这个样子。罢了罢了,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他下定了决心,脚步就要往琉璃宫的大门迈进,一只脚已经进了大门,却不想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安华急促而紧张的声音。
“皇上!原来您在这,让老奴好找!”安华气喘吁吁地跑到沈酹月的身边,后者将已经踏进了琉璃宫的那只脚退了出来。
沈酹月端着一张脸,似乎是被人打扰了雅兴,颇为不悦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的。”
“皇上,大事不好了!上官太傅刚刚在上官府上离月芳的人暗杀了!”安华大气也来不及喘,慌忙吐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沈酹月震惊地看着安华,他敏感地捕捉到了安华字句里的重点,“太傅被杀了?怎么知道是离月芳的人?”
安华大口大口地缓了几口气,才说道:“在现场发现了离月芳特有的标识。”
“走,去慈宁宫。”沈酹月沉了沉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琉璃宫”的牌匾,转身带着安华离去。
这边劫走犯人的苏素言还没抓到,那边自家嫡亲的弟弟又被暗杀了,太后气得差点便喘不过气来,要靠着下人煮来的一碗碗参汤才勉强缓过来。沈酹月去了慈宁宫,便看到蓉太后卧病在床,脸色很是不好,他好生安慰了几番,到了天渐渐黑了,才从慈宁宫离去。
此时,另一边的苑茉宫内。
白桦正神色害怕地跪在地上,一旁披着披风的风舒安脸色苍白地坐在高座之上,满目痛惜地看着白桦,她身旁站着一脸不忍神色的白霜。
“白桦,你可知罪?”风舒安沉声开口。
“小主,奴婢也只是担心小主的身子,所以才没有将孟医师的事情相告啊!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小主不要不要奴婢啊!”白桦一把泪一把涕地哭着,还不忘表露忠心。
风舒安冷冷地笑了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可不愿意将这种擅作主张之人继续留在身边。
“什么时候,你倒是成了主子了?为我好?我这苑茉宫里可容不下自作主张的人。来人,将白桦带下去,送到浣洗局,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我苑茉宫的人。”风舒安眸色一冷,便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白霜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白桦,记得“扑通”地跪了下来。
“小主,白桦虽然做得不对,也是一片爱主之心,求求小主就饶了她这一回吧!”白霜的头重重地磕到了地上。
“小主,白桦再也不敢了!”白桦满脸泪痕地抓住了风舒安的裙摆。
风舒安的脚步便顿在了原地,可是她没有回头。
“白桦,做人要懂进退,知分寸。做下人更要事事谨小慎微,更何况是做一个奸细。我已经没有追究你三番四次将我的信息透露给椒房殿那边的过错,你却执迷不悟,得寸进尺,难道你非要我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你给杖毙了,你才安心吗?”。风舒安的语气很平静,说的话却将白桦惊得一把跌坐在地上,神色惨白,漆黑的眼珠里透露着清晰的恐慌,风舒安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甩了甩她方才抓着自己的衣袖,声音清冷,“带下去。”
白霜则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她怎么也没想到,白桦竟然会是东宫娘娘派了的奸细!
白桦被人带了下去,风舒安才将跪在地上的白霜虚扶了起来,她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微微叹息道:“霜儿,你就是太过心软了。你也别怪我心狠,这个宫里从来容不下心软之人。我已经给过很多次机会白桦了,只要她一心为我,我便不追究她是别的宫派了的,可是你知道吗,这一次若非左相出手相救,孟医师已经与我阴阳相隔了。白霜,我希望你日后也能像如今这般,发生了什么事都第一时间跟我商量,明白吗?”。
白霜猛地点头,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太过震撼了。
风舒安满意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温声道:“今日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白霜福了福身,恭谨地退了下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室内又恢复了平静。风舒安走进了内室,对着空气淡淡地喊了一句:“出来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