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走后,红梅进去看了看阿森,看他依然睡得跟死猪一样,放下心来,狠狠在他身上拧了几把。
给他们打探情报也就罢了,反正这是自己当初的选择,可恶的是自己人来了还要死命折腾自己,帮人做事还得白白被人睡,呸!
掐了几把觉得不过瘾,又跳到床上踹了几下,才哼着小曲走了。
今天晚上客人不少,她得趁机把下午损失的钱都捞回来。
阿森睡了个天昏地暗,午饭没吃也没人管他,醒来时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嘴里干渴的厉害,喉咙像是要烧着了一样。
“红梅?”叫了两声,没人搭理。“这小表子……”
骂骂咧咧爬起来,看到桌子上有隔夜的凉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端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灌到底。
白府里,小山和白管事从下午开始喝茶,一直到天色渐晚,也没见到阿森的人影。
“这可怎么办,主家让我五天之内就返回去,明天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白管事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着急的样子,捻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清香绵软,入口即化。
这糕点不错,比福德隆里卖的好好吃。
小山刚过申时就来了,提了一盒茶点,说是要请他喝什么下午茶,不过这冲泡的茶叶虽然没有煮茶味道醇厚,但细细品尝,却也清香淡雅,再配上精巧可口的糕点,真真是一种享受。
“我想他一定不是故意失信于人的,也许是碰上什么事情耽误了吧。”小山看了看天色,“衙门马上要关门了。”
“唉,既然如此,也许是老天注定,老弟你还想不想买这宅子了,就当是帮老哥一个忙。“白管事笑眯眯的看着小山,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虽然这宅子卖了,他以后也很少有机会再来这里,但世事无常,谁又说的准呢,交个好总是没错的。
“不瞒白大哥,这宅子我初见之下就喜欢的很,本以为已经和我无缘了,谁知又峰回路转,如果白大哥要赶时间,不如我们这就去把手续办了吧。”衙门那里他已经找曲大哥打好招呼,天黑之前都有人在。
按流程,这个最少要两天时间,但有熟人好办事,一会功夫崭新的房契就塞在小山怀里。
尘埃落定!
小山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再成熟,也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两天又哭又演,很多事都是硬着头皮上的,还好终于办成了。
白管事拿了不少好处,特意去定了一个屏风说是提前送的乔迁之喜,小山从善如流的收下了。
像白管事这种人,小山也见的多了,只想拿好处又不愿出力。
不过他既没有失信于人,又多捞了三十两。小山买到自己喜欢的宅子,得到密室里的财富。
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说起来自家还是赚大了。
赚大了的小山很开心,买了一些土特产让白管事走的时候带上。
等他回到家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焦急等待的家人,自然又是一番欢腾。
“明天我们还有一天休假,等白管事明早走了之后,就先去打扫出几间屋子出来,宅子太大,我们一边住一边收拾。“小山笑吟吟的看着手舞足蹈的小妹,对大家说。
相比起这边的其乐融融,阿森那里又是一番景象。
他拉肚子已经拉的有些虚月兑了,有好几次实在控制不住,都没等到他跑到茅厕,全拉在衣服上。
现在全身奇臭无比,红梅嫌弃的不行,离他远远的,暗香苑的人怕他出事,一个破板车把他丢到医馆就不管了。
还好医馆比较有职业道德,药童捏着鼻子给他灌了几幅药,症状轻一些了,但还是没有完全止住。
他浑身虚月兑的躺在地上的破草席,实在是太脏了,放床上那些被褥以后都不能用了。
反正现在天气还比较炎热,躺地上也没关系。
好在天黑之后他终于止住了月复泻,又灌了一些流食,身上终于有了些力气,跌跌撞撞的回到客栈,才算把自己打理干净。
“真特么倒霉。”他像死鱼一样躺在床上,想起刚才别人看他时厌弃的目光,“都一个个给大爷等着,再过几个月,把你们全都砍了。”
阿森本身并不是天启国人,而是蒙烈国留在这里的钉子。
蒙烈国紧挨着天启的北边,每年都会有大大小小的摩擦冲突,因为是游牧民族,能种植的地方很少,一旦吃不饱饭了,就只能从邻国抢。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买两三个大点隐蔽点的宅子。
因为国师说了,今年的冬天会特别冷,大批的牛羊会被冻死,所以从六月份开始,他们就计划好了冬天来抢粮食。
只是这次他们不会像以前那样只会横冲直撞,而是悄悄潜进相邻的县城,再蛰伏起来。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蒙烈大军压境,吸引天启国边境的兵力,沿着边境线三十多个县城里潜伏的人会同时发难,抢个措手不及。
每个县初步计划是八百人,每天会来两三个,来到县城以后有专门的暗号,由阿森这样的地头负责接待,再藏在宅子里潜伏起来。
计划定的非常详细,从几百人的吃喝到最后的运输,每个环节都很完善,绝对不会引起当地的注意。
等抢完之后再过几个月,所有负责人再不声不响的把宅子卖掉,一点损失都没有。
阿森想着他到时候也能浑水模鱼捞不少财富,心里才算慢慢平静下来。
他和红梅碰过面之后,整个蒲县的大致布局心里基本也有数了。
他们这些人不仅要负责买房和后来人的吃喝,还要打听县里粮仓的地址和设计最佳的抢劫路线。
明天起来就要好好干活了。
阿森心里呕的不行,本来打算好好松快一天,谁知道整的这么狼狈!
难道这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他呸呸呸淬了几口,把这个想法压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白管事正站在租来的骡子车旁和老夫妇俩道别,这种车是专门跑中途,车比较大,还有顶篷,比牛车舒适很多。
“白老哥,白老哥。”阿森跑过去,“你这是要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