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想把责任都推给牡丹院。
毕竟,若是想把这事情推到李姨娘个人的头上,这可能性是不大的,一来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让李姨娘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认错,二来即便是真的能把李姨娘揪出来,这对宁府的名声来说也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对内不利于团结,对外会坏了宁府的名声,这实在不是件好事。
不过要是想让李姨娘受罪,倒也无需非得揪着她不放,只要能把罪责落实到整个牡丹院上,李姨娘就也月兑不了干系,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惩治她一下。
宁老太太听了宁锦云的一番话,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其实弄清楚到底是谁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惩罚到谁,只要能够借此使李姨娘知道了厉害,不就可以替她出了这口恶气了吗。
“去把李菁和孙妈妈叫过来!”宁老太太对钱妈妈吩咐道。
钱妈妈本想指派个去牡丹院叫人,但她想了想,还是又决定自己亲自去了,以她对老太太的了解,猜到了今天或许会有大事发生,所以她也格外重视了起来。
当李姨娘看到钱妈妈的时候,心里是咯噔一下,生出了一种不安之感,她已经听孙妈妈说了关于罐子的事情,很担心她的技俩会被老太太发现。
钱妈妈走了过来,:“李姨娘,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
“好吧,你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就来。”李姨娘有些慌张,说话时语速也快了很多。
钱妈妈又跟上一句,:“孙妈妈也得去一趟,老太太的吩咐。”
孙妈妈也要去?李姨娘转头和孙妈妈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下头,便进屋去收拾了。
等到李姨娘和孙妈妈一起来到启祥院时,宁老太太正皱着眉头,坐在榻上,脸色阴沉的好似密布的乌云一般,让人见了心生惧意。
李姨娘恭敬地问道,:“您的身子好些了吗?这几日您一直病着,我这做媳妇儿的也很担心,要不是倾儿那边需要人来照顾,我肯定早就过来看望您了。”
宁老太太对这番好话并不领情,哼了一声,:“说什么糊涂话,你是谁的媳妇儿?你只是宁家的一个姨娘而已,是妾室,还没有被扶正呢,怎能对我自称是媳妇儿!”
李姨娘的脸一红,只好忍着气认了错,:“是我说错话了,老太太您莫怪。”
的确,她始终是妾,一直成不了正室,这是她多年来的一个心结,每每想起就觉得不甘心。
宁老太太斜睨着她,:“你还好意思问我身子恢复的如何?你可知是谁把我害的这么惨!”
闻言,李姨娘的心头微微一颤,害怕宁老太太会把矛头指向她,说她就是幕后的黑手,那她可就摊上大麻烦了。
不过,宁老太太倒并没有这么做。
她不悦地道,:“装茶叶的木罐只有你们牡丹院才有,所以这下药的人也定是你们牡丹院的,我猜十有八九是哪个下人头脑一热,才做出了这种无耻之事。”
李姨娘松了口气,原来老太太没有怀疑上她。
她立马换了副面孔,皱着眉骂道,:“对,一定是哪个不知轻重的丫鬟婆子干的,真是可恶,竟然敢在您的茶叶里动手脚,要是被我找出来到底是何人所为,我饶不了她!”
宁锦云插嘴道,:“是啊,肯定不能饶了这厚颜无耻又下作低贱之人,不仅折腾了祖母,而且还妄图把此事栽赃到我的身上,李姨娘,你们牡丹院的下人该管管了,怎么连这种不懂规矩品性恶劣的下人都有,实在是败坏了宁府的门风。”
听罢,李姨娘瞪了宁锦云一眼,嫌她多嘴多舌,但毕竟此事波及到了宁锦云,而且也的确是牡丹院的错,所以李姨娘也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多说什么。
宁老太太摇头道,:“现在若是想找出此人,恐怕是很难了,若是把动静闹大了,对宁府而言也不是好事,这事就先作罢吧。不过,该整治的还得整治,该罚处的也得罚处。”
“您想怎么整治,罚处什么人?”李姨娘试探性地问道。
宁老太太看着她,语气有些生硬,:“你说呢!事情是出在你牡丹院的,这责任当然也是由牡丹院来承担,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下人的?如果你和孙妈妈能够用心管理院子,哪还会出这种破事。要整治的就是你们牡丹院!”
“这……”李姨娘为难地看着老太太,无言以对了。
这事就是她指使孙妈妈做的,她心虚的很,哪里还能对老太太的话作出反驳。
她只好顺从地道,:“行吧,都听您的,您想怎么整顿牡丹院都行,只要能让您满意就好。以后我和孙妈妈定会多留个神,管好下人们。”
“别说以后的了,先处理好当下的事才最要紧。”宁老太太坐直了身子,神色透着一股凌厉,:“你们牡丹院的下人疏于管教,必须得罚,所有下人们这个月的工钱全部扣掉,还有你们院子的例钱也得扣,直到年底每个月的例钱都得减掉一半。”
对于下人的工钱被扣掉,李姨娘倒没什么意见,可是一听说自己的院子的例钱也要被罚,她便不愿意了。
“老太太,我们院子人可不少,若是例钱减了,平时的吃穿用度可就跟不上了。”李姨娘央求着,:“尤其是年底的时候,最是需要花钱的,这例钱能不能别减半啊。”
宁老太太一皱眉,:“不行,例钱减半就会影响你们的吃穿用度?那就少吃少用,别总想着穿好的吃好的!再说了,你自己的小金库里可富着呢,别在我这哭穷装傻,要是再有废话,那这半年的例钱你就都别想要了。”
闻言,李姨娘只好攥了攥拳,忍了这一时,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和老太太叫板,除了忍耐,也别无他法了。
这时,宁老太太把视线落在了孙妈妈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