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娟说:“小弟,我在街上遇到流氓了。”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林玉娟看了一眼林玉锁,意思先不要说话了。
“证人请通报姓名。”
“小的名叫林玉锁,这位是我二姐。”
“你们何时到达扬州?”
“嗯,我记得好像是十六那天,当时租赁合同上写的就是腊月十六。接着我们当天下午还一起去找工做了,姐姐没找上。我却被我们老板看上了。”林玉锁说着还用手指了指与他一起来的糖铺老板。
糖铺老板自然也是上前来证实林玉锁所说的一切都属实,说姐弟俩一路走着过来找活儿干,他对林玉娟也是有印象的。
接下来的牙人与针线铺老板娘也都证实了林玉娟所说的话,每件事情都能对得上。泰州姜家就远了些,但有这些人的证词足够证明林玉娟的清白。再比较下那邱龙,什么证据,证人都没有,明显是撒谎了。眼见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县令吩咐把林玉娟当场释放,林玉娟谢过前来作证的证人,与林玉锁一起回家去了。
县令大人吩咐衙役把邱龙押上堂来,气他拐骗林玉娟不成还诬告林玉娟是骗婚的。县令大人平日里看这些泼皮混混最是不顺眼了,少不得让衙役打他板子。一通板子打下去,这邱龙又招出不少口供来。原来这家伙成日里游手好闲的,也不做个正经营生,与一帮子流氓混混搅和到一起干起了拐骗妇女幼童的营生。平日里看到有落单年轻漂亮的女子,俊俏女童都想方设法拐骗,强抢,然后卖给过路客商做侍妾,奴仆或者卖作妓女,瘦马等等。县令大人顺藤模瓜抓了他不少团伙,有人命案的都判了死刑,其他同伙都是杖刑完后,流放到千里之外去。
林玉娟经过这件事后再也不敢独自一人去码头边卖东西了。好在没几天就快过年了,她就在家收拾打扫,给林玉锁做些好吃的补偿他。她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这个弟弟了,因为自己现在过年也不能跟父母团聚。过年前的三天,林玉娟定做的丝线终于好了。她就在家专心的钩花,手指灵巧的勾了几下后,一朵漂亮的花儿就出现了。不仅有平面的单层花,还有立体多层花瓣,中间再勾出花蕊,远远看去就像真的一样。这丝线勾出来的效果果然比以前用棉线勾的好看多了。
“姐,真的很好看,而且我到扬州这几日也都没见过呢。”林玉锁瞧见以后也是赞叹不已。
林玉娟笑着说:“勾成衣服就更漂亮了,不过这钩花衣服得到春末才能穿。要想挣钱的话,得好好想想,我先勾点什么小件儿的去卖。”
“姐,那你勾好什么先给我瞧瞧。”
“好啊,不过这段日子可是要你赚钱养家了。对了,过完年你们东家还要你在他铺子里干活儿吗?”。
“我们东家说了,正月初八就让我去上工,糖铺过年有生意的。”林玉锁喜滋滋的说道。
“那就好,小弟你想爸妈吗?都是姐姐不好,把你也带了出来。”
“想是自然想的,不过要是我在家里还不得担心你呀。辛亏你把我一起带出来了,不然那天的流氓还真不好说呢。”
“是啊,我确实欠考虑了,还好我们运气算是不错的,每次都有惊无险。可细想起来又觉得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你看我脸上的肿还没消呢,今年都挨了两回打了。但愿过完年后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再也没有这些倒霉事情了。”林玉娟说着还自嘲的笑了两声。
“姐,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你看我个子都快比你高了,谁再敢欺负你我就揍他去。”林玉锁拍着胸脯说道。
“那好啊,你可要说话算话。”林玉娟听到小弟的言语,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很。
姐弟俩过年都没做新衣服,一方面是没时间,另一方面也是舍不得钱。林玉娟决定给自己勾一件领饰,脖子下面一圈都是花朵组成的图案,勾好边后下面全部勾成流苏。流苏从两肩到心口是逐渐,穿在身上后整体看起来像个心形。流苏上还点缀上指头大小的小花朵,小蝴蝶。因为过年要喜庆些,所以除了流苏上点缀的小花朵,蝴蝶外,其他用的都是红色的。又勾了几样头饰,从蝴蝶到花朵都有。
转眼间就到了大年初十,林玉锁自然还是要去糖坊上工的。大街上的店铺大多也已经开张。林玉娟为了推销自己的钩针作品,只能壮着胆子穿上流苏领饰,戴上自做的钩花头饰。整理好头发服饰后就独自上了街,目的地——彩衣街。她到了彩衣街是逢店必进,一方面仔细看人家卖的样品服装都是些什么造型图案,另一方面也让店主看看她身上的钩花流苏领饰。遇到有店家打听价钱的,林玉娟开口就是十两银子。众人听了这价格都摇摇头嫌贵,不愿再买。林玉娟是从彩衣街东头一路跑到西头都没能卖出去。
难道是自己卖的价格太贵了,还是人家不接受这种新款式呢。都说扬州城里的富商多,奢侈品也好贵,所以林玉娟就希望自己这独一无二的钩针衣服能为富家女眷所追捧。她就一双手,靠量是不行的,所以价钱必需往高了卖才行。但是现实很残酷,或者说起步很困难,根本就卖不出去啊。林玉娟再往回走时就不像刚出来时那么自信满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