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前一夜,弦歌在床边收拾行囊。
“歌儿可会怪我?幕景檀探过身子问。
“你怎么能想着一个人去那儿呢!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说起此事弦歌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到底知不知道瘟疫不是闹着玩的啊!
“就如同你不想我涉险,同样的,我也希望你能安安全全的。”幕景檀伸过一只胳膊拦着弦歌在她耳边说。
耳边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异样,弦歌对着幕景檀娇嗔一眼,转过身子继续收拾路上要用到的东西。
那一眼可是把幕景檀看的心头发热,什么时候这个冷淡的像块冰的女子露出过这么可爱生动的表情!
“弦歌……”幕景檀可怜兮兮的喊。
“阿檀,睡觉吧,明天就要上路了!”看出幕景檀的小心思的弦歌直接把人到嘴边的话堵死,让欲求不满的男人心塞。
……一夜安眠,当然这只是对弦歌来说。
次日一早,冯叔铭可怜兮兮的背着个小包袱在幕景檀门口等,自己又被抛下了!
看到出门的幕景檀,冯叔铭一下子站起身来吓了他一跳,把手里的小包袱塞到幕景檀怀里,殷切的叮嘱,“这些都是你们要用到的,虽然蓝深同行,可也是有些事兼顾不到的,这些都是些方便的小药丸,拿着以防万一。”
冯叔铭把包袱里的东西抖搂开给幕景檀看,一边说一边介绍,“还有这个是刚给你们买的几件衣服,那边潮湿,多替换着穿。还有我给弦歌装上了不少的点心,都是些方便存储的,她爱吃……”
幕景檀被冯叔铭突如其来的关心给弄得一愣,说着还是把包袱接了过来,“这些弦歌都准备好了,咱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她那个性子啊!”
“就是知道才担心,她那个性子不肯服软,你可得好好照顾她。”冯叔铭不放心的警告他。
“你……”幕景檀有些不确定的问。
“什么?好好照顾她啊!”冯叔铭没去在意幕景檀的猜测,却被陡然出现在身后的弦歌吓了一跳。
“啊呦,你这小妮子,吓死我了……”冯叔铭心有余悸的模着胸口,对着弦歌抱怨。
“这不是见了你激动嘛!怎么,这么关心我啊,又是药丸又是点心的,还有新衣服呢!”弦歌拿过包袱一样一样的仔细看。
“那是当然,你是我的朋友,阿檀也是我的朋友,你们两个能走到一起,我自然为你们高兴。当然想你们能好好的了!”冯叔铭转了个身坐到院子里的一个石凳上,又恢复了当年的风流肆意,一如往昔。
“那就好……”幕景檀轻生呢喃,几不可闻得声音随风而去。
“好了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吧!”弦歌拿着小包袱推着幕景檀就往外走,“叔铭在家里看家哦!”
冯叔铭无奈笑,目送两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西南离着京都的距离很远,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快马加鞭,终于赶到了西南的灾区,却没想到在要进入圃县时遇到了麻烦。
圃县最为附近几个州县难民集合的地方自然是疫情最严重,被当地的官兵强制性的把感染疫情的民众全部关在了一起,严加看守,这里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战王带来的一行人就在圃县的城门口被拦住了,守城的官兵死活不论,说什么也不让进去。城外偶尔能看到几个人拉着一车一车的尸体出来,看样子是要运到城外掩埋焚烧。那些尸身一具具骨瘦如柴,看着就已经是很久没有吃饭,病重多日的样子。
弦歌看着不忍,以手掩面,听得前面开路的一位小哥儿拿出圣旨和御赐的代表着战王爷身份的玉佩,打算直接表明身份以权压人。弦歌感叹,这真的是权势的好处啊!还能直接这样用……
守城的当地官兵听说是朝廷派兵前来赈灾,半信半疑的打量这一行人,终于一个看着机灵的还是开口,“这位长官,这圃县现在还都是得了瘟疫的人啊,现在可不能进去,要不然长官们还是先去附近辽州城去安歇一阵,做好准备再进圃县可好?”
那位开路的小哥儿是战王的近卫,是跟着战王多年征战,沙场上滚打出来的,对着这人磨磨唧唧的样子实在是看不惯,直接就在城门外一坐,扬言,“今儿我们还就得弄个明白,这附近的几个州县全他妈是瘟疫,还有个什么安全干净的地方,我今天还就等着你们当官的来了,快去,快去叫!”
被他大刀阔斧的行为吓得晕乎乎的守城官兵急忙派了几人前去通知这几个州县的知州,县令等人。
隐身在后面的幕景檀悄声问皇甫寒,“这么大张旗鼓的进城不会有问题吗?”。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打草惊蛇,引蛇出洞。”皇甫寒微微一笑,神神秘秘的说。
弦歌在一旁看着两个人打哑谜,只觉得满心都是无语,脑子跟不上啊……
正在他们咬耳朵的时候,早先去报信的人领着一群好几个的官员姗姗来迟,想必也是战王的名头太响,无人想触其锋芒。弦歌甚至能看到最前面的那个官服都穿的歪歪扭扭的,真是丑态百出。
“不知道战王爷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那个官服都没能穿明白的带着一群人朝着车驾就跪下,生怕再惹怒这位传说中的杀神!
弦歌看着那人四十来岁的样子,脸色苍白,看着不怎么健康的样子,身材倒是保养的很不错,没有说是中年发福,或是干瘦,看着也是个养尊处优的。蓄着整齐的一行小胡子,这人就是辽州城的知州,也是这附近最大的一个州,徐茂春。
“远迎就不必了,只是不知道徐大人不好好的待在灾区指挥,人跑到哪里去了?莫非是在水患的地方?”战王拖长语调,他的声音有很强烈的压迫感,听的人心里发麻。
“回王爷,下官正是刚从于家村回来,那里正是水患最严重的地方。”知州徐茂春冒着虚汗胡说八道。
要知道,弦歌一行人可是刚刚在外面转了一圈,那里的百姓都说过,自打西南出了这等乱子,那些当官的是一个个的都不见了人影,更别谈什么药物和实物的救助了!衙门唯一做的就是当初抓人,凡事有感染迹象的都被他们抓了起来,严重的直接埋了,轻点的都赶到圃县,等死。
一行人都有些难以接受,在病魔面前,是毫无仁义和道德可言的,尤其是这种大规模的瘟疫爆发,谈何仁爱之心!
为了生存下去,我们所抛弃的定西太多太多了,可为了自己的贪欲把这么多人的性命付之一炬,化为飞灰这还能是人类干的事吗?
“季安,宣旨!”皇甫寒如今连话都不在想和他说一句,这种人实在是太过可恨。
总之,作为这里身份最高的战王皇甫寒全权接管了这里的一切,本地的官员全部听他调遣,且战王有权便宜行事。
这样也很大程度上解决了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的局面任何地方,拳头硬的就是老大,战王带着自己的近卫和商帝派遣给他当然三千兵马,这些人自然就不敢在这尊杀神上触霉头。
他们听完圣旨,对皇甫寒的强硬作风哪怕心里再有怨气,此刻也丝毫不敢表露,现在他们担心的应该是头顶的乌纱帽和项上人头了!
皇甫寒入驻最近的辽州城,大刀阔斧的下了一堆命令,随性的将士们和官员也一个不剩的全派了出去,安置水患过后的灾民。更别说那些医生大夫了,各个埋头在简易的药房里,救治那些感染时疫的灾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