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见了东方瑾的表情之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她看了何生一眼,只见何生面上平静如水,就好像发病倒地的人不是他的师父,而是旁人一般。
蝶儿便将心里的那一丝丝不平压了下去。
想来二爷平日里也做的太过了些,不然何至于现在众叛亲离。
她跟在东方瑾的后面出了后堂的门,来至前厅。
只见东方烨双目紧闭的躺在前厅病患床上,不知是生是死。
东方瑾慢慢走到了东方烨的跟前之后,连脉都没有诊,从怀里拿出了银针,一针便扎在了东方烨脸上的癞疮上。
“兹——”的一下,一包脓血从癞疮上涌了出来。
躺在床上的东方烨“啊——”的一声,从床上弹了起来,猛的瞪大了眼睛,旋即又慢慢的合上眼,软了下去——
东方瑾开好了药方放在了何生的手中道:“按照药方抓药,煎好了之后,给二叔外敷,每日洗三次,好不好的且看天意吧。”
何生听了之后,朝东方瑾看了看,道:“是,大小姐。”
众人听何生称眼前一身粗布衣服的少年为大小姐,便知道这是东方瑾了。
一想到之前的种种,他们都纷纷道:“看来这大小姐真的是医术超群啊,当初铁栓爹装死不就是东方大小姐识破的吗?”。
“是啊,当时我也在场呢。”
“这算什么,前段时间他还乔装打扮了去我们村行医呢,来顺爹都要死了,还不是被东方家大小姐给治好了。”
“这事我也听说了,当初还以为是神仙呢,后来他们在镇子外面给得瘟疫的人治病,被人认出来,才知道是他们姐弟。”
“要说以前大爷的医术,那也是远近闻名的,他一身的医术怎么可能就失传呢。”
“就是。”
“我早就知道那是东方小姐和公子了,所以今天来的最早。”
“你少来,以前,你不是也说过东方大小姐坏话。”
“他们医者仁心是不会计较的。”
……
……
东方瑾听了他们的话之后,便知道秀儿的差事办的非常好。
“这里人多杂乱,裴先生,麻烦你找几个人,将二叔送回家吧,在家里还得以静养。”东方瑾道。
裴先生给东方瑾行了一礼,道:“大小姐真是大人大量,以德报怨啊,裴某佩服。”
东方瑾咧嘴一笑,道:“好说。”
她说完此话之后,叹了口气对裴先生道:“不瞒先生,我是听说二叔的病是阴损所致,虽然我不是很相信这些,可是现在二叔脸上的疮日渐沉重,不得不令人心疑,前几天听闻一个道士说,先做着善事看看,所以我便连忙操持了这次义诊,希望能对二叔的病有所帮助。”
她此话是对裴先生说的,音量不大不小,可是排在前面的百姓听了一清二楚,都纷纷道:“大小姐真是仁慈啊,二爷这样对你,你竟然还想着要给他积德治病。”
“难得,难得呀!”
……
这时,其实东方烨已经醒了,可是他却不愿睁开眼。
众人的议论一声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令他恼怒却无从发泄。
裴先生找了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将东方烨抬上了一辆马车,送回了东方家。
马车还没有停稳,便听到了裴先生的惊叫声:“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烨强忍着撑起身体,将头探出了车外,看到东方家的大门打开,朝里望去一片狼藉,就好像刚刚被人打砸了一般。
他慌忙扶裴先生的手下了车,跌跌撞撞的进了大门。
进大门便听到了里面刀枪撞击的声音和喊杀声,从影墙处往里一探头,正好一个黑衣人被打倒在了他的面前,慌得他忙退了出来。
可是他已经被里面的万氏看到了。
万氏哭丧似的冲他喊道:“老爷,快救我,快救我,咱们家进了盗贼了……”
东方烨听了此话之后,哪里还顾得上万氏,慌忙扶了裴先生的手,爬上了马车,道:“快,快,快赶车!我们先躲一躲。”
裴先生听了此话之后,道:“二爷,您不管太太了!”
东方烨道:“我病弱之躯,连自己都顾不了,哪里还顾得了她。”
“可是,爷,你家里还有高堂老母呢!”裴先生忙道。
“我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顾得了老母,只能不孝了。”东方烨见裴先生脸上显出鄙夷之色,才道:“我这就去找人,找里正,找乡亲,帮忙!帮忙!”说完,也不等裴先生,便自己一甩马缰驾车离开了。
裴先生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心里不有纳闷,这大白天的,那里的盗匪这样猖獗?
这金阳镇,除了开河上游鞑人,还没听说过有什么打家劫舍的强盗出没。
此时,里面的动静渐渐小了,裴先生大着胆子又走了进去。
转过影壁,看到东方家的几个小厮正七手八脚的将三个穿了黑衣的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裴先生,我们家二爷呢?”万氏见到裴先生走了进来,忙问道。
裴先生见万氏头发散乱,满脸泪痕,必定是受到了惊吓,忙道:“爷,爷去叫帮手了。”
叫帮手!
万氏冷冷的笑了笑:“家遭横变,不能招待裴先生了,你且去吧。”
裴先生见强盗已经被抓住了,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道:“有什么需要裴某做的,太太尽管吩咐就是。”
万氏衣袖一挥,冷着脸道:“没有了,这里什么都解决了,也不用爷的帮手了。”
裴先生见状,只好拱手退了出去。
慕浅秋依着回廊的柱子抱肘站在不远处,万氏走到了他的近前道:“今天若是没有你,我们家便完了。”
“区区三个盗匪而已。”
“我虽然没什么见识,可是也看出来了,这三个人不是普通的盗匪,各个身怀绝技,刀刀要人命,就算我们家有再多的家丁也敌不过他们三人。”
万氏说道此处之后,慢慢整理了一下头发,侧脸看着慕浅秋道:“这三个人不会是来我们家偷钱的吧,”她说到此处稍稍顿了一下,有些不太肯定的道:“是来对付你的?你究竟是什么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