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瑾苦笑道:“你怎么帮我呢?我们上官家的仇人就是你的父皇和你的兄弟啊。你能为了我弑父杀弟,如果你真的能这样做,你也不是苏沐熙了,我不会让你为难,”说到这里,她伸手轻轻模了一下苏沐熙的脸颊,接着道:“因为我对你动心了。”
此话一出,她眼泪溢眶而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是不是还有别人也惦记着你,不管惦记的人是谁,我都管不了自己的心了。”
苏沐熙将手敷在她的手背上,在自己的脸上磨搓了一下,道:“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的,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比如——”
没待他说完,东方瑾便摇头道:“比如什么?比如我放下仇恨,不计前嫌?不可能的,我为什么要不计前嫌,我怎么能不计前嫌,我们上官一家为朝廷殚精竭虑,换来的却是男子斩首,女子为妓的下场,我不得不沦入风尘——”说到这里,她哽咽不能言,半晌方接着道:“那种受人百般欺凌的日子,你没有经历过,你永远不会知道个中滋味,所以——我是放不下心里的仇恨的。”
苏沐熙紧紧将她抱住,“我再想想,我一定能想到办法,你相信我。”
东方瑾趴在他的肩头失声痛哭。
过了良久,东方瑾将苏沐熙的身体推开,冷冷的道:“此题无解,我们听天由命吧,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苏沐熙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东方瑾,倔强的一抬头道:“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能想到办法。”
“随你的便,再不回去,你就可能被皇帝永远关起来,那你便有时间好好想办法了。”东方瑾说完此话之后,不再理她,自己去床上躺着去了。
不多时,东方瑾听到了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你不生在皇家,便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这个已经改变不了了……”
东方瑾吓得猛的从床上做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苏沐熙道:“你,你怎么还没走。”
苏沐熙神情复杂的道:“不舍得走,万一我今天出了这个门之后,你再不让我进来了怎么办?我们得先说好了,在我想到办法之前,一不能拒我于门外,二不能莽撞行动,好吗?”。
“少骗我,难道你一辈子想不到办法,我一辈子都不能报仇吗?别想用你的办法套住我,我才不上当呢。”东方瑾恨恨的道。
苏沐熙叹口气道:“那第一条呢?”
“什么第一条?”
“就是我下次来的时候,你不能拒我于门外。”苏沐熙怕东方瑾不答应,忍不住上前一步,道:“听到我说的没有,若是你敢不让我进门,我就真的——真的,疯给你看。”
东方瑾白了他一眼,“瞧你那样,那像个王爷的样子。”
“先答应我!”
东方瑾似有若无的点点,道:“我这个人随心随性惯了,虽然我不能嫁你,可是未必会狠得下心不见你,所以下次你来的时候,我还是有可能忍不住会与你眉来眼去、眉目传情,才不会顾及你以后的晋王妃是什么感受。”
苏沐熙听了此话,便如吃了定心丸一般,笑道:“我就喜欢你的随性,若你不嫁我,我此生便不会有晋王妃了。”
“快走吧,别磨蹭了。”东方瑾冲他喊道。
“说完最后一件事,我便走。”苏沐熙越发的在床边坐了。
东方瑾没好气的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我放了!”苏沐熙嘻嘻一笑,凑到她跟前道:“你行动的时候,能不能事先跟我打个招呼,我也好有所准备?”
东方瑾低头沉思半晌,抬头看着苏沐熙道:“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我会允许你救他一次,之后我便不会再告诉你了。”
苏沐熙点点头站起身,弯腰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下次再偷偷来看你。”
东方瑾翻身朝里闭上眼睛道:“赶紧走吧,耽误我睡觉。”
脚步声再次响起旋即是关门声。
东方瑾再次坐起身,房中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没有了苏沐熙的身影。
她慢慢躺下,却再也难以入睡。
蝶儿和秀儿的脚步声便越发的在耳边响。
她只是躺着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瑾的意识与外面的天色一起变得模糊了。
第二天,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二场雪。
“主子,起身吃饭吧。”蝶儿进门后拍了拍身上的雪道。
东方瑾开了开窗外,问道:“下雪啦?”
“嗯,下的还不小呢,外面地面上已经有四指厚的积雪了,现在还纷纷扬扬的,一点儿停的意思也没有。”
“赵辰玉昨天在哪里睡得觉,这么冷的天,她没着凉吧。”东方瑾问道。
蝶儿听了此话之后,朝外面看了看,小声道:“主子放心,昨天三小姐歇在了奴婢的床上,奴婢给她换了新被褥,夜里火盆、暖炉都烧得旺旺的,并没有冻着她。”
“那你呢?你在哪儿睡得?”东方瑾听了此话之后问道。
蝶儿笑了笑道:“奴婢就更好对付了,昨天主子睡得沉,没有听到,奴婢就在主子的床下搭了地铺,睡得比往常更暖和,今早也方便伺候主子。”
她说着给东方瑾披了衣服。
东方瑾穿了衣服下床,洗漱已毕,一出卧房的门,便感到冷风嗖嗖的。
“交上他们一起到这里吃饭吧,不用分在两处了。”东方瑾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见中厅的方桌上只摆了一个人的碗筷,便对蝶儿道。
蝶儿忙点头应了。
不多时,却一个人回来了,道:“三姑娘跟姑爷在大堂里用饭了,我让秀儿在旁边伺候了,主子自己吃吧,饭说话就凉了。”
东方瑾听了此话,自然知道是赵辰玉不想看到她的缘故,也不强求,食不知味的吃了饭,踩着雪穿过后院去了大堂里,却只有赵承霖一个人在,大约赵辰玉与秀儿已经回房了。
刚刚坐下不久,便有人来敲门,赵承霖开了门,一个单鞑的侍者走了进来,道:“请问东方姑娘可在?我们公主派我送来一封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