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廷的智囊?”苏沐熙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笑道,“没想到堂堂的陈廷将军行军打仗也需要带着一个智囊前去,看来此人定然有过人之处,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他指的当然是关于东方瑾的事情。
“真的没有了?”苏沐熙有些失落的道。
无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不要吞吞吐吐的。”苏沐熙最见不得底下的人这幅样子,明明是有话要说,却装的好像不敢说一样,就等着他问。
无双道:“陛下不觉得‘西方’这个姓有些怪吗?奴才可从来没有听说有人姓西方。”
苏沐熙听了此话之后忍不住呵呵一笑道:“那是你孤陋寡闻,古帝少昊的主掌西方,他的后人全部都姓西方。”
他说到这里之后,脸上的笑容一滞,旋即问道:“这个‘西方’多大年纪?”
无双弯腰拱手道:“陛下恕罪,奴才的人没有见到过这个西方,只是听陈将军身边的人说,这个西方先生对陈廷很重要,一路上陈廷对这个西方礼遇有加。”
“这个西方进城的时候,在陈廷的身边吗?朕怎么好像没有见到?”苏沐熙努力回忆这当时的情景。
无双道:“这正是奴才要说的,听说那位西方先生很是神秘,并没有跟陈将军一同进京,而是由五名护卫护送他从东门先进了京城,然后安置在了陈廷的老宅中。”
苏沐熙听了此话出了一会儿神,点点头道:“朕知道了,此事不要与他人言。”
无双忙道:“遵旨。”
西方——东方!
苏沐熙脸上微微一笑,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外面依然艳阳高照,他心里没来由的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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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被安置在赵家之后,过了好久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钱氏正疑惑,平白赵承林为什么让人送一个女人回来?
见乌兰醒了过来,忙起身到了床前问道:“你是什么人,跟我们家承林是怎么认识的?”
乌兰只觉自己的头晕晕的,就好像浆糊一般,加之被钱氏如此问,便有些模不着头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钱氏本来见乌兰长得俊俏可爱,心里还有些期许的,可是此时听她说话如此粗鲁,心里便对她没有了好感,直接道:“难道你不认识我们家承林吗?若是不认识我们家承林,你怎么会到了我们赵家。”
乌兰满脸疑惑的道:“承林是谁?赵家,哪里的赵家?”
“金阳赵家!”钱氏听乌兰的话之后,生气的道,“在金阳难道还有第二个赵家吗?”。
“金阳?金阳是什么地方?”乌兰努力的想了想,只觉头脑发胀,根本就想不起来。
钱氏也懒得问她了,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上官筱东!哦不,我叫上官如南,是,是上官如南。”乌兰说完此话之后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似乎想起了什么。
钱氏虽然无知,可是也能知道上官家已经被老皇帝抄家了,此女姓上官,那肯定与上官家有关。
她吓得忙出了乌兰的房门。
“这个老二,什么时候变得做事如此不考虑后果了,怎么将这么一个女人弄回了家。”
她想了想,对下人道:“去,将你们大少女乃女乃找来,我有事要跟她商量。”
次自从信王降了巴图之后,不少原来跟随信王驻守信诚的将领便离开了军中,赵承林的兄长赵承泉便偷偷潜回了金阳,巴图接手信诚之后,虽然从信王的手中得到了信诚将领的名册,可是对信诚的将领并不十分了解,知道少了不少人,却不能一一的去查询。
赵承泉回来自然便也将李氏带了回来。
李氏听闻钱氏找她有事,便忙去了钱氏的院中。
一进门便忙行了礼。
“你可听说了,你二弟命人送回来一个女子?”
李氏一听是此事,便也不紧张了,笑道:“媳妇听说了,是不是二弟打算另娶他人了?”
钱氏摇摇头道:“他娶不娶其他人不重要,只是,眼前送来的这个女子,无论如何是不能娶的,不但一问三不知,而且竟然是个姓上官的!”
她说此话的时候,不由的放低了声音。
“万一跟京城的上官家有什么关系怎么办?岂不是要连累我们赵家。”
李氏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变,道:“真的姓上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媳妇也在京城生活多年,对京城上官家也有所了解,他们家的几个小姐,虽然我没有见到,可是也听说了。”
钱氏想了想道:“好像叫什么上官如南。”
李氏听了此话之后,吓得一下捂住了嘴,脸色大变。
“怎么了?真的跟上官家有关?”钱氏一脸紧张的问道。
李氏忙走到了钱氏的跟前,对在场的丫头婆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与夫人有话要说。”
待众人都走了之后,她才附在钱氏的耳边,道:“上官如南就是国师上官铭的小孙女,上官家当年男的判斩,女子为妓。上官家的小姐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上官家如今所存,就只有这个上官如南了。”
听了李氏的话之后,钱氏顿时傻眼了。
瞪着大眼半天,才一脸惊慌的道:“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去告官还是将她赶走?”
李氏听了钱氏的话之后,在心里白了她一眼,道:“母亲,此事您告官有什么用,现在上官如南不过是一个娼妓,只要她不犯法,官府能将她怎么样?何况,若是此女真的是上官如南,母亲去告官不是明摆着让官府的人知道道二弟包养朝廷的官妓嘛,传出去受损的不还是我们赵家的名声。”
钱氏忙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不能告官,那我们便将她赶走。”
“赶走了,若二弟回来跟您要人呢?您怎么回他?”
钱氏愣了一下道:“要什么人,他给我弄回这么一个大麻烦我还没骂他,从什么时候,开始承霖这样不省心了,先是跟他那个媳妇东方瑾,现在好好的又送一个官妓回来,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这件事母亲不但要替二弟看着这个女人,而且还要替他瞒着,不要让外人知道。”李氏上前抚着钱氏的后背安慰着道。
钱氏心里满是气,可是她只当是赵承霖命人送回来的,也便没有办法,只好先如此应付着。
乌兰吓走了钱氏之后,便立马起身了。
她自然知道金阳赵家,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东方瑾竟然将她送到了这里来,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乌兰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景如何,回单鞑已经不可能了,单鞑已经西迁了,不知道他们迁到了什么地方。
她只能留在大汉了。
可是大汉虽大,什么地方才是她的容身之地呢?
想到这里之后,她不由的对东方瑾恨得牙根痒痒,可是恨过之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不管东方瑾怎样,终究还是她的妹妹。
静下心想一想,东方瑾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现在就算是苏沐熙站在她的跟前,让她去报仇,她也忍不下心去要苏沐熙的命。
这里既然是东方瑾的婆家,她便先住下也无不可,待找到去处再走也罢。
如此,乌兰便在赵家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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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在书香阁一直待到了戌时,东方瑾困得两眼皮直打架了,问道:“大哥今天不回府与大嫂团聚吗?”。
陈廷听了此话之后,一回神道:“哦,是啊,我是该回府了,一聊起来便晚了,那我便回去了。”
他嘴里虽如此说,可是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东方瑾站起身,冲他一拱手道:“那小弟送大哥出门。”
陈廷这才站起身慢慢往外走。
走到门口又回头道:“如今晚上依然是有凉气的,不要往外送了,赶紧回去洗洗睡吧,明天我再来看望贤弟。”
东方瑾忙行礼道谢,看着陈廷出了门之后,忙将院门关了,回转身叹了一口气。
王树根见状忍不住笑道:“先生,属下怎么觉得将军对您也太——”
东方瑾一脸警惕的道:“太什么——你不要乱说哦!”
王树根见状忍不住哈哈哈一笑道:“你看,就算我不说,你自己也能感觉到是不是?”
东方瑾抬头看了看天,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道:“我什么也没感觉到,你别胡说,我是大男人,没有这样那样的癖好。”
王树根收了笑道:“这个属下自然知道,可是将军不知道啊,依着属下的意思,先生为何不将自己喜欢的人也接进京来啊,索性便让将军给你们主持成亲礼,他们也便没有什么想头了。”
东方瑾听了王树根的话之后,一脸的懵圈:“什么我喜欢的人,什么成亲礼?他们有什么想头?你都说的些什么?”
“先生就不要再瞒了,难道你让属下送到金阳的那位姑娘不是你的心上人?”王树根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的道。
东方瑾忙捂住了他的嘴道:“你别胡说,那是我姐姐。”
王树根笑道:“先生有什么好怕的,还姐姐,不就是因为那姑娘是单鞑人吗?这有什么,谁还不允许汉族的男人娶单鞑女人了,能娶到那是咱的本事,我想将军也不会在意的。”
东方瑾见这件事还说不明白了,索性也不说了,摆了摆手道:“我去洗澡睡觉,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
王树根冲东方瑾的背影喊道:“洗澡水在西次间,若是需要我们兄弟帮忙的话,先生说话就行。”
东方瑾背身一面往里走,一面摆手道:“不用,都滚到自己屋睡觉去,谁也不许踏进我的房门半步。”
陈廷骑马回到了自己现在住的府上之后,陈夫人葛氏早就站在门口迎着了,一见到他忙满脸笑容的迎上前来:“夫君,你总算是回来了,怎么这仗打完了,皇帝也不让夫君轻松一下,还弄到这样晚才放你回来。”说着便接了他身上披的披风,挽着他的胳膊进了房门。
陈廷心里有事,听了葛氏的话之后,敷衍道:“有些事情要谈,便回来晚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有与葛氏讲实话。
“时间不早了,洗澡水已经给您备好了,让妾身伺候您洗澡吧,”葛氏面上微微一红,低声对陈廷道。
陈廷听了此话之后,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放心
这时,西方贤弟也应该在洗澡吧,老宅中就只有王树根他们五个大男人,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会不会出事?
他心里如此想着,没来由的便烦躁了起来。
“夫君怎么了?”葛氏见陈廷面色有异忙问道。
陈廷将她手中的披风又披在了身上,道:“夫人自己先休息吧,我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要出去。”
“都这么晚了,你还出去?”葛氏满脸担心的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等明天再说?”
陈廷系带子的手慢了下来,心道:他们都是大男人,我为什么如此担心。
待要将披风月兑下,可是心终究好像是提提着。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葛氏见他不说话,满脸的不高兴,眼睛一热道:“夫君回来这几天,一直早出晚归,本来我们夫妻就聚少离多,没想到现在你终于回到京城了,可是心却不在这个家里了。”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陈廷忙上前劝道:“夫人不要多心,我是在担心我的一个结拜兄弟,他现在在老宅中住着,身边也没有个伺候的人,只有五个护卫,不知道他们妥帖不妥贴。”
葛氏听了此话之后,脸上的泪才渐渐收了,笑道:“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妥帖不妥贴的,若是你是在不放心,我明天送两个丫头过去不就行了。”
葛氏也听说了陈廷一路上对一个姓“西方”的先生格外看重,并将他安排在了老宅之中。
此时,一听陈廷是要去看他,心里便也不再多想。
陈廷犹豫再三,“我还是去看看吧。”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门。
葛氏在后面追了几步,不一会儿便没了陈廷的踪影,忍不住咬了咬嘴唇,赌气自己去睡了。
陈廷驱马到了陈家老宅的门外。
刚将马拴好,便听到里面好像有什么异响,他顾不得敲门,一跃身便从院墙处进了书香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