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陈廷之后,东方瑾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王树根等人却满心不解。
“先生明知此处有危险,为什么不搬到将军府去?”王树根忍不住问道。
东方瑾看了王树根一眼,笑道:“大哥对我已经很是照顾了,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失了夫妻和气。”
这是自然是其中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虽然东方瑾自己也不愿承认,可是却不得不承认的原因。
其实在她心里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的。
期盼苏沐熙再次来找她。
只是到了晚上,她等来的依旧只有陈廷。
陈廷担心昨晚的事情还会发生,不顾东方瑾的反对,毅然的留下来给她守夜,这让东方瑾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这一晚竟然安静的出奇,静谧的让人不安。
<第二天清晨,陈廷没有与东方瑾告别便去上朝了。
东方瑾起床不久,陈家老宅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王树根听到院门开合的声音,忙出门查看,只见五六个人簇拥着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雍容的走进了小院。
他并没有见过来人,便忙上前问道:“这位夫人请问您找谁?”
“不找谁,就是就不回老宅看看,心里有些记挂,今日上街正好路过,便过来看看,你是夫君行军时的护卫?”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陈廷的夫人葛氏。
王树根并不愚钝,听了此话之后,便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旁人,而是陈廷的夫人了,忙行礼道:“是,王树根叩见夫人。”
“起来吧,听说这里还住了以为西方先生,是夫君身边的智囊,不知道在不在?”
东方瑾刚刚穿戴整齐,便听到院中有人在说话,起初她没有在意,此时,听到有人提到了“西方”二字,她便忍不住从窗缝里往外望了一眼,只见是个穿着讲究姿态的万千的夫人走了进来,心里猜想是陈廷的夫人,便忙走了出去。
在东方瑾打开门的一刻,葛氏与东方瑾的目光便碰到了一起。
二人有那么刹那间的沉默,之后,只听葛氏忙笑道:“这便是西方先生吧?”
东方瑾给她行了一礼,大方的笑道:“西方见过嫂夫人!”
“何须如此多礼,夫君长长提起你,说是若是没有你征西大军不会如此顺利的将信城收复,可见先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并不是鱼目混珠的在军中骗吃骗喝。”
东方瑾听葛氏此话,忍不住笑了:“嫂夫人如此一说,西方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您好了,其实,西方自己觉得,就是在军中骗吃骗喝混日子的,幸好将军不弃,收留我在军中,否则便五容身之处了。”
葛氏干干的笑了笑道:“瞧西方先生说的,这军中可是不养闲人的,您能在征西大军中呆这么长的事件,肯定不会是个混吃混喝的人,今天我来的匆忙,竟没有给你准备礼物,改天你到府上去,我一定送给你一件东西,当做见面礼。”
东方瑾嘴角微微一翘,道:“如此,那西方便先谢谢嫂夫人了,若是嫂夫人不嫌弃这里,便请房中一坐。”
葛氏朝里面望了望,她其实很想进去瞧瞧哦,可是,到底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个大男人,她进去多有不便。
“先生不必客气了,我只是路经此处,有些闷,便进来转转,现在我要去做正事了,便不打扰先生的清净了。”
葛氏说完便冲东方瑾一礼,带了她的人出了陈家老宅。
走出门之后,葛氏对跟在自己身后的齐嬷嬷道:“嬷嬷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我总觉得这个西方有些怪,可是却说不出那里怪?”
那齐嬷嬷沉思了一会儿道:“奴婢也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太对,可是一时间竟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这西方长的也太秀气了,文文静静的,哪像是个在军中当值的人啊。”
“你说的不错,这正是我怕的,夫君一向有清誉,若是因为这个西方,传出不好听的话的,那岂不是损了夫君一世的英明。嬷嬷。我要想个什么办法,将这个西方赶走才行。”葛氏面上有些赌气的道。
齐嬷嬷忙劝导:“夫人,男人在外面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话,若是管得多了,将军会生气的,若是因此伤了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岂不是得不偿失。”说到这里,她稍稍顿了一下,道:“放在大将军这样的男人身上,若是偶尔喜欢一个半个的清俊小子,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反正她也不是女人,将军不能将他娶进府做侧室,危险不到夫人的地位,便由着将军去了,还全了你贤惠大方的名,过后,将军之后感念你的宽大。若是夫人真的一时生气做出对这个西方不利的事情,将军知道定然不高兴,就算是不会对夫人说什么,心里也定然有了疙瘩,若是因此,将军对夫人不再像现在这样,反而不好了。”
被齐嬷嬷如此一说,葛氏面上的不满情绪渐渐隐了去,叹气道:“难道我就要忍下这口气吗?我嫁给将军左右已经快十年了,可是我们一直无所出,这一直都是我的心病,若是他是个女人,我想索性便让将军收了她,放在身边,也好为陈家开枝散叶。可是他却偏偏是个男人,岂不是白白耽误了将军,与陈家的传承,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
齐嬷嬷笑了笑道:“有时候,男人不过是图一时的乐子,他管什么有用没有的,夫人只管不放在心上就是了。”
葛氏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可是也便不再提及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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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瑾送走了葛氏之后,正要回房,只听从外面买菜回来的王恺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皇上忽然就为前几年抄家的上官家平反昭雪了,只是,这有什么用,上官家的人死的死亡的亡,连个在世的人也没有了,谁能再承袭上官家的血脉,将上官家延续下去?”
“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王树根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是那个上官家?”
“我们大汉,还能有哪个上官家,自然是以前的上官国师家,头几年不是被太上皇,以通敌罪抄家问斩了吗?现在新帝一即位,便给上官家平反了。”
王树根听此话之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道:“平反了?为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查实了上官家没有通敌呀。”王恺轻哼一声道,“这还不都是皇上的一句话的事儿,老皇上说他们有罪,便抄家问斩了,新皇帝说他们没通敌,便平反了,只是这一来一回,上官家几十条人命就没了。”
东方瑾听到他们的议论之后,眼睛一热,眼泪忍不住簌簌而下,她忙进了房门,背身将门关上了。
王恺说的不错,这就是皇家,一句话可以让人生,一句话可以让人死。
“听说皇上不光是为上官家平反了,还要为上官老国师重修坟茔,立祠堂,享百姓的供奉呢。”
“那也算是对老国师有一个交代了,毕竟老国师为我们大汉立下过汗马功劳。”
“这不过是当今皇上笼络人心的一个办法罢了,皇家哪有什么正经事儿。”一直没有说话的王吉,忍不住轻哼一声冷冷的道。
“王吉,这样的话,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能出去说,让人听了去,指不定惹出什么祸事来。”王树根忙制止他道。
王吉不再说话。
“这都不管我们的事儿,我们只管照看好西方先生就是了。”王恺忙打岔道,“别为了这些没要紧的事情浪费唇舌了。”
“说的不错,不管上官家该不该平反,左右也与我们没有关系。”
他们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不再议论此事。
东方瑾直直的走到了床边,这是苏沐熙在安她的心吗?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偷偷模模的祭奠祖父和父亲了,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去祖父的祠堂祭奠了。
她与姐姐也不用刻意的隐瞒自己与上官家的联系了,不会再有人,因为与上官家有关系而获罪了。
东方瑾思虑了很多,忽然想到,这件事,应该让另一个人知道。
她想罢,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打算出门一趟。
只是,她刚刚的走出房门,王树根便迎了上来:“先生,你这是要出门吗?”。
“是,我要去看一位故人,你们便不用跟着了。”东方瑾一面说一面往外走。
王树根怎么可能放心他一个人出去,忙招呼兄弟们跟上,道:“先生,你自己出去太危险了,还是让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东方瑾还要开口拒绝,只听王树根道:“将军将先生交给了我们,若是先生出了事,我们便提头去见将军,先生还是不要为难我们了。”
东方瑾冲他们一笑道:“好吧,你们备车吧,我们一起去。”
王树根忙让王忠去备车。
东方瑾坐车,他们几人骑马跟随,朝着京城外走去。
东方瑾虽然是坐车,可是他们都不认识路,所以东方瑾便索性坐在了车辕上自己驾车前行。
到了城郊云上山脚下,东方瑾勒住了马缰,嘱咐王树根等人道:“这云上山中自有天地,若是遇到什么情况,我自会处理,你们不要鲁莽行事。”
“是!先生。”
五人齐声喊道。
他们慢慢进入了云上山,行至半路,果然从旁边的山梁上跳下来十几个黑衣大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冲他们喊道:“我们只劫财,留下钱财放你们过去。”
“我们是来拜访故人的,并没有带什么钱财,我这里只有一块玉佩还说的过去,兄弟满拿去换酒钱吧。”东方瑾说完,便将腰间挂的玉佩朝十几名黑衣人扔了过去。
为首的伸手接住了玉佩,拿在手里看了看之后,忙下马给东方瑾行礼,道:“原来是恩公到了,我们不知恩公前来,多有冒犯,还望见谅。”说着,他便双手将玉佩又捧到了东方瑾的跟前。
东方瑾拿了玉佩,笑道:“不知者不醉,我今天只是借道而行,多谢你们放我们过去。”
“恩公这样说,若是被我们老大知道了,还不拔了我们的皮,恩公请!”
他说完之后,黑衣人自动的站在两边给东方瑾等人让出了一条道路。
东方瑾一笑,驾车从他们身边而过。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的路程来至一座庵堂的门口。
东方瑾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冲王树根等人道:“那你们便在门口等着,我进去说几句话,便出来。”
“是!”
东方瑾推门走进了庵堂。
一进门,便听到里面敲击木鱼的声音。
“施主,请问您找谁?”一名小尼姑走到东方瑾的跟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东方瑾冲她一笑道:“我来找惠贤师太。”
小尼姑听了此话之后,道:“惠贤师太不见外人。”
“我不是外人,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在哪个房间便好,我自己前去拜访。”
小尼姑执拗的看了东方瑾一眼,依旧道:“惠贤师太不见外人。”
东方瑾无奈的摇摇头道:“那我自己去找吧。”
小尼姑伸出长袖子拦住了她,怯怯的道:“你是男施主,我们这里不接待男施主,你请回!”
东方瑾往前走一步,小尼姑便吓得退一步,可是却始终挡在东方瑾的跟前,“施主请止步!”
就在此时,只听东边第一间房中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让她进来吧。”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东方瑾嘴里的“惠贤师太”。
小尼姑这才将身体从东方瑾的面前躲开,站在了一边。
东方瑾侧脸看了看她,忍不住笑了。
走到东边第一间房的门口,行了个佛礼,还没有说话,里面的人便道:“你来了,进来吧。”
东方瑾推门而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