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冬雪将小雅送走后,香书在一旁还在感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着:“想不到春娟妹妹竞是这么一个良心人啊!咱们从前都错怪她了,她自来性子就极是冷淡无所求的,从前少夫人在时,她就不敢同别人亲近,后来少夫人走了,她无依无靠,咱们又都不待见她,她为了生存,自然要去傍着那蓉二夫人了,没想到,这个毒妇如此狠毒,不仅对我和香墨下毒手,现在还对春娟也下了毒手,真是造孽啊!”
钱玉宁见她这么一说,脑子也乱了,现在看来,火烧青竹园的事,确实是朱蓉做的手脚,刚才听小雅那么一说,好像连春娟久病不愈也是她做的手脚,难道朱蓉的本事能通天吗?怎么发生这么多事儿,她这儿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亏自己还派了孙嬷嬷带着好几个人****去看着那边的动向,真是。想到这儿,她心里不舒服极了。
钱玉宁对`.``香书说道:“先这样吧,咱们明日里去看看她,不管怎么说,从前不知道她病了归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总要去看看,况且,人家也说得清楚,就是知道了这么个秘密才糟了罪的,于情于理,不去看看过不去。”
香书应承了,“嗯”了一声,说道:“那朱蓉烧了青竹园,烧死香墨玉姐儿和那么多条人命的事儿怎么办?还有我和银儿,也是被她的这把火给毁了的,虽说我们两命大,没死,可总归是被烧成了这幅鬼样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下去?这些,光想想,我就觉得可怕,三夫人,你一定要为我报仇雪恨啊!我答应你,今生今世,我和银儿就听你的差遣,给你做牛做马,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变牛变马来偿还你的恩情。好不好,好不好?”香书说着说着,流着泪向钱玉宁跪了下去,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
钱玉宁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说道:“香书,你起来吧,别这样,你和我都是一样的,我答应你,若查明了此事真是朱蓉所做,我一定将此事禀报侯爷夫人,还你一个公道。”
香书得了这话,感激得一个劲儿的说着谢谢,钱玉宁让她好好儿歇着,自己出门慢慢走了回去。
她一进门后,正想开口询问杜月娥考虑得怎么样了,只见夏盈满脸紧张的走过来对她说道:“三夫人,三夫人,不得了了,我看见了春秀,方才奴婢听见冬雪说话的声音,正想打开门看看她,没想到见她正和春秀走在一起。”她焦急的说着这话,脸上一片煞白。
春秀?钱玉宁听得糊涂了,刚才不是她叫冬雪送的小雅出去吗?怎么又变成了春秀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钱玉宁开口问道:“夏盈,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冬雪春秀的,你看见了什么?”
夏盈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焦急的拉着她的衣服说道:“三夫人,是春秀啊!刚才那个人,那个和冬雪走在一起穿桃红色比甲的丫鬟,就是当日拿毒粉给奴婢,让奴婢去害了香书姨娘的人。就是她,奴婢刚才一眼就认出来了,没错,就是她,她把奴婢害成这个样子,今日总算是老天有眼,又让奴婢看见了她,三夫人,你快让人去把她抓起来吧,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蓉二夫人跟前的大丫鬟春秀,骗了奴婢去为她卖命,当日奴婢出了事,她却躲了起来,好在三夫人让大爷和三爷到侯府后门去将奴婢从牙婆的手中将奴婢买了下来,不然,不然恐怕奴婢早已是没命了,哪里还能再看见这歹毒的丫头。今儿是老天开眼,要还奴婢一个公道,三夫人,求您去把她抓起来,奴婢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和她到侯爷夫人跟前去对质,还三夫人一个公道,也还奴婢一个公道,奴婢要当面问问她,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如此歹毒,欲知我于死地。”
“什么?”钱玉宁一听这话,惊得眼皮直跳,一下子抓起夏盈的双璧,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说,刚才和冬雪走在一起,穿桃红色比甲的那丫鬟就是当日给了你毒粉和金银之物指使你行事之人?夏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不是眼睛花了?或是,你已经疯了?才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来。”钱玉宁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慢慢的放开了她,夏盈像一根失去了大树的菟丝花蔓藤一般瘫软了下去,趴在地上,不住的喘气。
她用双手支撑着自己,像一个极度虚弱的病人一般,不停的颤抖着,用尽力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她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是真的,三夫人,你相信我,就是她,就是她,她右边耳后有一颗大黑痣,我知道就是她,她的那张脸,我永远不会忘的,就算她化成了灰我也记得的,就是她害了我,三夫人,你快叫人把她抓起来吧,求你了,求你了。我没有说谎啊!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她抬起头来看着钱玉宁,脸上哭得稀里哗啦,泪水交错,一副很是狼狈的模样,她对着钱玉宁喊着:“快把她抓起来吧,就是她害了我,她害了我呀!就是她想让我杀死香书姨娘的,就是她呀!”
钱玉宁突然低低的爆喝了一声:“住嘴。来人。”冬雪和小满从门外进来应了声儿,恭敬的向她行礼,道:“三夫人。”
钱玉宁看着冬雪,问道:“人送出去了吗?“
冬雪点头道:“回三夫人,送出去了。”
钱玉宁嗯了一声,看着她,说道:“想必刚才她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这样,你和小满就将她带下去吧!将她关在你的屋子里,哪儿也不许去,你从现在开始就给我守着她,不许她出房门,也不许她和任何人说话,若是她对别人说出一个字来,我就割了她的舌头,若是你看不住她,让她走出房门半步,我就打断你的腿,记住了吗?”。
冬雪看了看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夏盈一眼,见她那幅样子,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赶紧回话道:“是,三夫人,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好好看着她,从现在开始,不许她说话,也不许她到处走动,奴婢就和她呆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
钱玉宁嗯了一声,看着她们说道:“那就去吧。今日之事,我不希望有第六个人知道,若是这消息泄露了出去,我便唯你们三人是问,知道了吗?”。
冬雪和小满互相悄悄对了一眼,恭敬的说道:“三夫人放心,奴婢等绝不敢说出去一个字,若是犯了口舌,愿遭天打雷劈。”
“好。”钱玉宁说道,又看着地上的夏盈问道:“你呢?”
夏盈这下子像清醒过来了一样,不再疯了,她抬起头来看了钱玉宁冰冷的眼神一眼,有些怕怕的说道:“奴婢唯三夫人命是从,没有三夫人的首肯,绝不敢说出去一字半语,求三夫人相信奴婢。”
“好。”她点头,挥一挥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冬雪和小满上前去一人一边扶起了地上的夏盈,三人向着钱玉宁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钱玉宁转过身来,对着仍处于惊吓中的杜月娥放软脸上的表情,带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来,柔声对她说道:“弟妹,今儿就委屈你了,你看,出了这么一出,明日里,我得借夏盈这丫头来用一用,不如你今晚就在我这儿住下吧,多呆一天再回去。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叫下人去吩咐大厨房备着?”
现在钱玉宁就是钱家的天,两个兄弟都要靠着她,杜月娥也很明白眼前的局势,她自然是听钱玉宁的,只要是她说的,便不敢违抗,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着来询问自己,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呀。何况,这件事也不是她能掺合的,这明显着就是他们侯府里的家务事,自己一个外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只不过,她刚才看了眼前的这一幕以后,有些脚软而已,她发现,眼前的这位二姑女乃女乃,早已经不是当初在江宁时被魏家休弃后,可怜兮兮回到娘家蹭吃蹭喝的受气小媳妇儿了,她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心思和狠戾都是杜月娥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且,虽然现在钱玉宁是笑着和她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十分温和可亲,但她还是感到一阵害怕,想起自己从前和大嫂一起将她狠心的赶出去过,便不甚自在的低下头去,诺诺的说道:“这个,二姑女乃女乃做主就好,我自然听你的,我全都听你的。”杜月娥说着,埋着头像捣蒜一样点了好几下脑袋。
钱玉宁点头:“那好,我等一下叫人给你收拾屋子,你就在这屋里坐坐吧,我叫立春带两个孩子来陪你。”
杜月娥抬起头来应道:“是,一切都听二姐姐的。”杜月娥想了想,觉得自己往后要和这位二姑女乃女乃好好相处才是,于是将称呼也变了,钱玉宁听到后,微微一顿,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那就这样吧,我去去就来,你先坐着,我叫孩子们来陪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