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被关在前院的小屋里,苏曼被拉出去打了四十板子,两个男人拖着她扔进了陈瑶的屋子,门随即被锁上。
陈瑶借着窗口的光亮,看见苏曼面无血色,嘴角血迹未干,嘴唇干裂。
苏曼沙哑着嗓子,对陈瑶道。
“瑶瑶,看来我们这回真的逃不了了,我的腿不能动了,怕是断了!”
苏曼的声音虚弱的很,陈瑶看着苏曼**上血淋淋的,被吓哭了。
“瑶瑶不哭,瑶瑶要坚强,你还小,他们不会对你下手的,瑶瑶不怕!”
“姐,瑶瑶不怕,瑶瑶是心疼姐,呜呜,姐为了瑶瑶,吃了这么多苦,呜呜,等我找到哥,呜呜,我要告诉哥,把他们全杀光,呜呜呜呜。”
虚弱的苏曼,听到陈瑶最后的那句话,吓得绷起了身子,一把抱住陈瑶,用手捂住她的嘴。
苏曼的举动,把陈瑶吓了一跳,她呜呜呜呜呜地看着苏曼。
苏曼扯着牙,刚才忽然的动作,使得**上的痛,更加钻心了。
苏曼没有顾及陈瑶,竖起耳朵听,外面没有声音,陈瑶刚要出声,被苏曼再次捂住嘴。
果然,窗口处有轻轻挪动的脚步声,声音细微,但还是没有躲过苏曼的耳朵。
苏曼一惊,心想完了。
她看了看陈瑶,想做最后的补救。她把陈瑀拉到自己怀里,对着她耳朵道。
“记住,打死都不要说你姓陈。另外,承认自己有个哥哥,是表哥,家在城南,我们投奔他来的,但是没有找到他家,我们便成了了乞丐,记住了吗?”。
陈瑶抬起头来,表情讶异,她不明白苏曼跟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苏曼又对着她说了一遍,最后道。
“瑶瑶,刚才他们在偷听,等会子我怕老爷找你去问话。”
陈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们要问我,我就按姐姐的话说!”
苏曼点点头。
陈瑶被带走了,是两个婆子,其中就有程妈。程妈看了苏曼一眼,眼里有怨,但是没说什么。
苏曼趴在那里,浑身泛力。
让苏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打她板子的不是别人,正是二赖。
二赖虽然是刚来不久,但是他原来就在这一带有名,所以胡总管把这个差事交给他来做。
二赖斜眼看着苏曼。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若是那回你不反抗,这会子哪有这等事啊?做个小的多好,不愁吃不愁穿,你非选择死路,可就别怪我罗。”
二赖说着话,那棍子下去,真的是往死里打。中间,苏曼昏死过两回,都被凉水浇醒。
二赖心里恨不得一棍子打死她,才解自己心头之恨,怎奈每一棍子下去,不能往头上打,这是有规定的。否则,二赖非一棍子敲死她不可。二赖裆部被她坐下,好多日都不能行事,让他很恼火。小芸还对他翻白眼,说他是个蜡枪头。
现在,苏曼虚弱的身子让她再也无暇去想陈瑶了,她被带去盘问,结果如何,只有听天由命。
等到苏曼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到陈瑶的嘴唇上到处是血。陈瑶的身子还在抽搐。
“瑶瑶?”
“苏姐姐!呜呜呜呜呜!”陈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扑到苏曼怀里。
过了一会,等到陈瑀情绪平复,苏曼搂着陈瑶,看着她唇上一个个针眼,苏曼干嚎着。
“他们怎么这么狠呀?老天爷啊,她还是个孩子!”
苏曼张着嘴巴,干嚎却没有泪……
“我还没有说话,他们抓住我的头发,用针狠命地扎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苏曼牙齿咬的咯咯响,这种恨,深入骨髓了。用针扎一个未满六岁的孩子,这是何等残忍。
“苏姐姐,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没能忍住,什么都说啦!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苏曼把陈瑶搂在怀里,欲哭无泪,那干涸的眼里,已经落幕。
“瑶瑶,不怪你,是他们丧心病狂,他们的心怎么这么歹毒呀。瑶瑶,是我对不起你,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我也辜负了王夫人对我的嘱托。”苏曼用手梳理着陈瑶纷乱的头发。
陈瑶哭了一会,哭累了,搂着苏曼的脖子,睡着了,睡梦中的陈瑀,身子还在一抽一抽的。
就在陈瑶刚才被针扎的那个屋里,杨桐正与杨勇坐在桌边商议。
“哥,斩草不除根,终是祸害根。不论叔父做得有多错,但是这个仇算是接下了,陈家的人,是绝不能留,九尾狐事件,幸好发现的早,要不,还不知苏曼带着陈瑶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杨勇道。
“嗯!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她们两,我担心的是那个叫陈瑀的小子,要是被镇南王收养,那就麻烦了。”杨桐心事重重道。
“这个哥还担心什么?镇南王府,不也有我们的耳目吗?我听说叔父在被抓走前,给你留下了名单的。要是那小子到了那里,也走不了我们的手!”
杨桐听完杨勇的话,点了点头。
“唔,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他们得到先父的不少好处,他们若敢背叛,可没好下场,他们的家人,还赚在我们的手心呢。”
“那么现在这两个孩子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杨桐的目光里露出杀气,“还能怎么处理,难道留着不成?埋了!”
“唔,咱哥俩想到一处去了,老话说的好,叫无毒不丈夫!”杨勇点了点头,“不过,此事还不易张扬,若是皇上知道了,那可就麻烦了!陈瑶毕竟是陈璟的骨肉啊!”
“嗯!”杨桐点了点头,又问道:“刚才谁来禀报的?”
“二赖!”
“把他找来,重赏!叫他把嘴巴封严了,别到处乱说,还有谁知道?”
“还有程妈和刘妈!这两个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应该没问题。”
“叫她们把嘴封严了,别到处乱说乱讲,就说是我说的!”
杨桐说完,坐在那里思索着,过了一会,他问杨勇。
“地方找好了吗?”。
“找好了,就在城东外一个乱坟岗。”
“晚上人不易过多,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东门守备是谁?”
“东门今晚我亲自去查岗!”
“好!我看就让二赖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杨勇点了点头,两个又合计了一番,才散去。
苏曼与陈瑶醒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亦不知是什么时候,身子已被五花大绑,嘴里堵着毛巾。苏曼从那味上判断,应该是抹布。
苏曼隐约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干什么。苏曼心里有些不甘,没想到,会栽在九尾狐的手里。要不是它,杨府也想不起来找她们核实身份。
苏曼和陈瑶,被装到麻袋里,二赖和大牛一人一个抗在肩上,往门外去。
苏曼感觉那背部被麻袋咯着,钻心似的痛,但是她动不了。此刻她多么希望,时间来得快点,让自己早早结束这样的痛苦。
苏曼陈瑶被扔到车上,车子叽叽呀呀地启动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来,也不见人说话,苏曼听到,有开大门的声音,接着车又上路了。
苏曼明白了,这是要把她们杀死在城外啊。苏曼知道,城外有些地方,是乱坟岗,死婴以及无人认领的乞丐,都会被扔到那里。
就在二赖与大牛驾车出城的时候,一个黑影,掠过城墙,平稳地落在地上。与车始终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车到了乱坟岗,二赖下了马车,提上灯笼,与大牛各拿了一把铁铲。
“我说大牛,明个你请我喝酒才是,这么好的差事,我第一想到的不是别人,可是你啊?!”
“可是,这毕竟是两条命啊?”大牛始终有些犹豫,要不是胡管家让他来干,他才不愿做着事呢。可不做不行,他怕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杨府的差使。
“想那么多干嘛?二两银子,够你挣两月了吧?还不知足?再说了,这可是丞相府,死两丫头,算什么?怕以后这样的事,还有呢,好好干,下回还有这挣钱的买卖,老爷还会想着咱们的!”
大牛没说话,只是拼着力气地挖着。
坑道总算挖好了,不算大,但是深。
“大牛,扔吧!”
“我可下不去手!”
“你——”二赖指着大牛道:“你若不扔,只能给你一两银子!”
“另外,我也不埋土的,这太缺德了,孬好也把人弄死了,再埋。哪有埋活人的?”
“你懂个屁啊,那丞相府里,能杀人吗?若让她们死,这还不简单。”说着话,二赖扬起了铲子,就往麻袋的头部劈去。
要知道,胡管家可是给了二赖二十赏银的。
“心不狠,在府里挣不了钱的”胡管家是这么对二赖说的,“只要把这事做好了,以后府里好差使多着呢!”
二赖铁铲落下的那一刻,二赖暗暗地开导自己,我不杀她,她也是个死。我不做,别人也会这么做。要她们命的,是丞相,而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