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有所不知,我家相公不喜家中人多,只留下个丫鬟老嚒嚒照顾我,我也觉得这样甚好,家宅清净。”何夫人笑笑,“只是不知太子殿下这次会光临寒舍,照顾不周还请姑娘见谅,家宅之事也都是我料理着的。”
苏月这才觉得何夫人真是个极温柔体贴之人,提起相公时脸上止不住的幸福神色,足以可见两人平日子相处是何等的恩爱,苏月眼见肚子颇大,忍不住伸手轻轻模了模,突然感觉到好似被踢了一下。
“啊,他动了。”苏月惊喜一下,自己从未接触过肚里的新生命,才发现原来是触动心底痒痒的感觉。只是苏月这时还不知道这个孩子将来和她渊源至深。
“是啊,他可调皮了,天天在肚子里乱动。”何夫人也模着肚子越发温柔的笑道,“不知道是女儿还是儿子,我可希望是一位乖巧的女儿。”
苏月见状也笑笑,“女儿儿子都是极好的。”就这下午时光,苏月与何夫人时不时说些话,时间倒也过得极快,天色渐暗下来。
“你看,我净顾着和苏姑娘说着话,倒也没注意天色,民妇要去准备晚膳了,太子殿下与相公应该快回来了。”何夫人对着大门露出期盼之色,连忙告辞苏月准备晚膳去了。
真的待夜色已深,才见太子的身影踏入房间,此刻苏月又想起自己是否像何夫人一样等待着她的相公。
心下稍稍一热,再抬眼时,才发现周靖宸已然走近身旁,苏月才见他神色疲惫,眼底有些乌青,许是这段时间都未好好休息的缘故,已有一丝酸楚涌上心头。
“殿下饿了吧?!我马上去摆膳,都在厨房温热着的,我去端出来就可以吃了。”苏月刚跨出了一步,却被太子搂住了腰,一只温热的手触了触她的额头。
“嗯,还好,已经退热了。”周靖宸已然含笑道,苏月只觉得心里莫名的暖意,他如此疲惫的时候依然会想到自己,也许在他心中有一丝位置就足够,其他的何须再过多奢求。
“孤饿了,快去传膳。”太子转身对清平说道,清平也飞快的一溜不见了。
苏月觉得极难为情,虽说和太子也搂抱过,但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现下两人好好的却被搂在怀,苏月只觉得全身不自在,也不敢拿正眼瞧着太子,只觉得太子的目光让自己有些不敢承受了。
“殿下还是坐下歇息吧,累了一整天。”苏月这才小小声的说道,却并不望向太子。
直到听到有闷笑声传来,苏月才抬头看了太子一眼,“你很怕我?嗯?”周靖宸似肯定的说道,“我不是还听清平说你想见我来着,看来此语不可信,我定要惩罚清平言过其实。”
苏月一听信以为真,才说道,“清平说的是真的,我的确,的确想见殿下是否无恙。”只是渐渐没了声音。
“主子,晚膳来了。”这时清平从外面进膳踏进来,轻松化解了屋内的尴尬,周靖宸也松开了苏月,改牵起她的手一起坐了下来,才开始用膳,清平见状也告退了说是自己还有事需要去忙,太子也痛快的应允了。
“殿下,水患处理的如何了?”苏月见他眉头似有三分愁色缠绕,便向他打听道。
“已经在进行中了,只是为首的州丞几人在从中作梗,不过不足为惧,只是多了些麻烦,你用完膳早些歇息,我还要和副督御史唐季言等人议事。”周靖宸倒也是神色自若,到也看不出什么,苏月才稍稍安下心,专心用膳了。
果然用完膳周靖宸并未过多停留,直接出去了,苏月隐约觉得也许并不是太子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苏月也不便开口,刚见他出了房间,已有侍卫向前贴耳禀报,周靖宸便匆匆离去。
苏月躺在床上反复也睡不着,也许是睡了几天到了无睡意,便起身披了件衣衫坐在门口边望着走廊尽头,“咚-”对面屋顶上传来轻微的响声。
“谁,谁在哪里。”苏月对着屋顶喊道,苏月有种被人监视的错觉。
此刻夜深人静,院子里也无人在此,苏月不由的有些心慌,只是屋顶一片漆黑无人回应。又听的几声隐约的喵叫声,苏月觉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许是有些受惊了,苏月也不愿呆在外面,赶紧进了屋把门关了严严实实的才作罢。
苏月也不敢睡熟,只躺在床上,害怕自己又来一次梦中被掳走的经历,这时门外响起了推门的声音,不料却推不开,“月儿,是我。”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月赶紧飞奔开门,只听见一颗心咚咚的跳动声,直到见太子含笑的看着她,苏月这颗心才安定下来。“你回来了。”苏月此时才微微对他回笑。
“为何把门关的如此严实?”周靖宸觉得苏月脸色有些不对劲,便关切道。
苏月不愿告诉自己被猫叫声吓了一跳事实,又不愿将心中的不好的感觉告诉太子,增添他的烦恼,他肯定此刻需要休息,便摇摇头应声无事,服侍他睡下了,苏月也依偎在他身边渐渐睡熟。
待第二天天明,太子早已离开,苏月用过早膳便帮着何氏做些家里的琐事,起初何氏尽力推辞,无奈却拦不住苏月,心下却喜欢着苏月的,觉得虽为太子的宠妾,可是一点儿架子也没有的,对人万分和气,两人倒是十分投缘。
言谈中,才知道何氏年纪比自己岁数大一些,苏月便唤她何姐姐,又知她产期将至,苏月便嘱咐她好生歇息,不宜过分操劳。谁知何氏倒是眼圈有些红了,“妾身怎么不为丈夫忧心,这段时间看他日夜奔波,一天也没有睡几个时辰,我真怕他身体熬不住。”
苏月连忙安慰她道,“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以国家为重的,只是过了这段时间必可以好好歇息一阵了,如若男儿有用武之地却闲赋在家,如何对得起城内流离失所的百姓。”
“妹妹可别笑话姐姐,姐姐只是小女人家的心态罢了,不懂外面的世道,到底是我一介妇人之见。”何氏这才稍稍展眉。
“不妨,我们都是女儿身,只能看着男儿做事罢了,能做的不过是让他们少操一份心,仅此而已,何来笑姐姐一说?”苏月到底还是把何氏哄笑了,两人午时便约着外出给他们送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