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等邵洵美说什么,李庭烨就首先开了口,语气激动,叽里呱啦的说着:“自然是去给慕容云里治病去了,我这姨母还真有点本事,不禁这次救了他一条小命,而且还能把他娘胎里带来的病根给去掉。”
尽管李庭烨年纪小,但是声音清脆,语速不慢,不多时就交代清楚了,这次来晚了是因为邵洵美给慕容云里治病去了。
而柳氏在听到这的时候,眉眼忍不住皱了皱,但是声音依然没有变化:“世子大约是路上累了,先让他下去休息吧!”
于是立刻有丫头向前请李庭烨去休息,换句话说,就是变相的把他请出去了。
李庭烨忍不住跳脚:“我不,我不累,不要休息”
然而他最后两个字落下人已经到了屋外。
邵洵美以为柳氏要因为这件事说几句,然而出乎意料的却是,<柳氏首先不紧不慢的开口:“王妃真是好手段啊,这才醒来多久啊,就把王府给弄得鸡飞狗跳,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您定王妃的好名声。前晚世子推人下水是不对,可是王妃不觉得与你的手段有关么?”
邵洵美听到这话,心下一跳,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意思?”
柳氏听到这话笑了笑,然而笑意不达眼底,表情高贵冷艳:“王妃您是假装不明白么?世子因为你五年不管他,醒来就用如此严厉的手段来管教,凡是过犹不及,他情绪在达到某一个极限的时候,就是发泄出大事的时候了。”
邵洵美眉毛一挑,眼神淡淡的:“您这意思就是,前晚世子把人给推下水去,就是因为我平日管教太严的一种变相发泄不满?”
柳氏没有再说什么,然而有时候不回答也代表了默认的意思。
邵洵美听到这话,简直要笑了,果然,她笑了,唇角笑容很讽刺,很刺眼:“就是因为我病了五年没有人管他才让他到了无法无天,甚至到了是人命如草芥的地步。所以我觉得无论用何种手段管教他都是合理的,只要达到了那个效果就好!”
这柳氏话有病吧,这孩子三观就被教养歪了,还嫌她在掰正的过程中手段太过严厉?
话刚落,柳氏还没说什么,上面的王老太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没有一丝混浊,表情威严声音冷厉:“够了,你这个不孝的孽女!”
邵洵美简直有些懵,她竟然被骂做了孽女?而且还是被宁国公府地位最高的人。
王老太看着邵洵美还不知道哪里犯错的表情,心里气的一阵一阵的,手一拍案几,上面的茶盏差一点掉了下来,溅出一些茶水:“你这是什么表情!要不是你做了王妃,我定要罚你去跪一跪祠堂的!让你好好重新学一下规矩!”
邵洵美再怎么无状,现在也是定王妃,是入了谍的皇室中人,让皇室的人跪祠堂,甚至是下跪,都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邵洵美有些纳闷:她究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竟然让老太太这么的生气?
而王老太跟前的嬷嬷和丫头看到王老太气的身子颤抖,脸色发白的样子,赶紧的给她轻柔的捋着背部,给她顺气。而王老太却是把那些手给拿开,气势十足,眼神犀利,语气不大却颇为的严厉:“怎么,你嫡母的教训你还敢还嘴?这就是你从我们宁国府中走出去的修养,这就是你这几年在定王府学到的东西?原来的时候平素看你虽然有些胆小,但是性子还算是平稳,所以才把你嫁给了定王!我且问你,当时,我们府为何把你嫁给定王?”
邵洵美听到老太太一句一句的问话,此时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甚至座上那位老太太的威逼气势让她有些呼吸困难,她咽了咽口水猜测:“好好照顾世子,伺候好定王。”
话刚落,王老太当即气的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你就是这么理解的?当初你出嫁的时候你母亲是怎么嘱咐你的?感情你是半点都没有记在心上!你姐姐当时刚去世,世子无人照顾,因此从我们家族选一个过去照顾他是迫不及待的事情,此事你记住了。可是后面那句话你是从何理解的?”
伺候好定王?
邵洵美自然不记得柳氏在出嫁前如何嘱咐她的,古人不就是嫁过去照顾好夫君和儿子的?难不成是她猜测错了?
王老太看到邵洵美沉默的模样,气的咳嗽了好几声才停了下来,缓了口气冷笑:“果然是个眼皮子浅的东西!只知道男人的宠爱了!要知道你的夫君定王不是常人,他在南边驻守,为我们朝廷建立无数功勋,而你要做的就是在京城打理好定王府,稳定好定王府,只有如此,让定王无忧了,才能安心在南边建功立业。”
“只有定王好了,你才跟着好,夫荣妻贵的这个道理还用我来告诉你!”
最后一句话,王老太声音沉稳,落地有声。
没有给邵洵美思考的时间,王老太继续冷笑:“可是,你是怎么做的!进了定王府后孩子没了,身子不能生养了就病了!这对女人来说是致命打击,你生病情有可原。但是你却因此而沉沦,郁结于心,眼里只有你自己的未来和你夫君外面的女人了是也不是!五年来,你卧病在床,整个定王府你撒手不管,还得让管家和你姐留下的老人来打理,你姐留下的孩子你更是不闻不问让他长到如今的地步!你这五年简直就是瞎活了!幸好定王不和你一般见识,不曾找你一句错处!”
难道原主真是这么想的?邵洵美也认真考虑起这个可能性来。
王老太看到邵洵美低下头一副沉思的模样,语气才缓了缓,但是口气依然的严厉不已:“终于,你病情好了,我以为你是想通透了,没有想到,却依然是个是非不分的东西!”
这话让邵洵美差一点跳脚:她怎么就是非不分了?
而邵洵美一举一动,甚至是思想都被王老太能感到似的,她瞪起了眼睛,精光湛湛,吊起眉毛:“怎么?你还不服?你个蠢货!世子长到如今的地步自然是你的错误与责任,你醒来后能意识到这一点,而且开始教导世子这一点没有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