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广利对皇帝陛下这番话不发表任何的看法,只是低下了头。
李容煦拿着御笔的手又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苏广利,复又低下了头,声音颇是冷淡:“去,替朕敲打一下那后宫中的沐太淑妃,让她给朕安份点,下一次再起什么妖蛾子,严惩不贷,就是镇国公来也保不住他这个妹妹!”
苏广利赶紧的低头领旨去了,而李容煦复又低下头批阅那些摞得很高的奏折,批阅了会儿,又把御笔一扔,随即整个人歪倒在了龙椅里,也不知道在想的什么。
邵洵美虚惊一场后回到定王府洗了个澡,接着就听到外面小丫头进来传话:“周管家过来了!”
邵洵美挑了挑眉毛,嘴角划过一抹不已察觉的弧度,声音温凉如水:“让他进来吧!”
香薷佩兰服侍她穿妥了衣服走了出去,就见周管家一身湛蓝色的锦袍已<经垂手站在那里了,听到邵洵美的脚步声,回头给她请安:“属下拜见王妃娘娘。”
邵洵美点头让他起来,而她自己坐在主位上,手上接过香薷给她泡的茶,红唇轻抿了口:“周管家找我什么事啊!”
周管家神色颇为恭敬的建议问着:“不知道陛下的病情如何了?我们定王府要不要备礼进宫”
话还没说完,邵洵美唇角掀起的弧度不知道是笑还是讥诮:“陛下的病情还是那般吧,我给陛下扎了几针他方舒服了些。至于进宫看望什么的,说句实话,这陛子骨一直不好,难不成身子抱恙一次我们王府就去一次么?那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王府以前去过啊!”
这句话把周管家说的噎了一阵,脸色都变的红白交加的。真是的,来问病情就问么,还用得着那么多的借口?还这么拙劣?以为她是病了五年什么都不懂好糊弄的傻子么?这语气简直太让她不爽了!
怪不得那李容煦会和她说什么他病的很严重,什么她为他扎了针,原来是早就估计到了这周管家来询问病情了。
周管家本来想要详细问一下这陛下的病情的,被邵洵美轻描淡写给打发了过去不说,还反过来被嘲讽了。所以他没有再在这个问题说什么,说了几句王府中的事宜安排就去了前院。
而邵洵美在周管家走了之后,罕见的没有立即看书,只是拿着书在窗户跟前坐了下来,一截皓腕露出,却见她一只手拿出,眼睛却像是看向窗外,又似乎是什么也没看,眼神有些空,脸上也是一片神思,很明显在想什么。
最后她低下头视线看向了书籍,可是看了会儿又抬起了头,后来竟然把书放在窗户一边,凝神静思起来。
很快,柱国将军府中的慕容小公子扎针的时间又到了,邵洵美吃了饭乘着马车就去了,去了将军府之后,照例有丫环婆子专门的在门口候着。
邵洵美进去乘着轿子去了内堂,慕容云里的病被她用银针再配上药好了许多,起码脾胃调养的好了不少,吃东西吃药都能吃得下去,不反胃也不便溏了。而他的身子也长了不少肉。
而她今天就是来下针给他治疗肝肾不足,寒滞肝脉之症,邵洵美还是首先给他施针,等到最后给他施针完毕之后,又开了一帖暖肝煎针对此症,想了一下,又加了祛寒的干姜和行气止痛的香附,方才停下了手中的毛笔。
蔡氏对邵洵美依然热情的很,而且一张嘴说个不停,她发现蔡氏这人热情是不假,但也是个话痨,几乎她听到的京城中的大小事情都要拿出来说一说,碰到好笑的别人不曾笑,她就自己首先大笑起来。往往那爽朗的大笑声能充斥她整个柱国将军府内院。
蔡氏拿了方子给人去南广济街的谢家药堂去抓药,而现在邵洵美几乎在外诊脉都告诉他们去谢家药堂抓药,对外说那谢家药堂是她一个亲戚开的!
而众人一打听方知道那谢家药堂是百年前杏林世家的谢家开的,那可称得上是老字号了,不过几十年前因为犯了事而被牵连,后来这谢家渐渐没落了。而这位王妃的母亲谢姨娘可不就是杏林世家谢家的嫡女么,后来就嫁到了宁国公府做了姨娘。
而这位谢姨娘一向低调,谢家更是仿佛把头埋到了土里,并没有借着和宁国公府的这层关系,打着宁国公府的名头发展谢家,而这铺子该怎么凋零下去还是怎么凋零下去。
邵洵美洗了手,和蔡氏一块坐下来喝茶,而这时候外面的小厮喜笑颜开的快步给蔡氏送来一封牛皮纸封的信封:“夫人,将军来信了!”
蔡氏立刻站起来一把拿过了信,手利索的一甩:“重赏!”
而她这人貌似性子很急,竟然等不及邵洵美告辞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信看了起来,而她这人看字也糙,一目十行看完之后,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眼中更是带着闪闪发光的光芒:“真好,将军来信说今年八月他就回来了!”
蔡氏看到邵洵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那里静静的喝茶,脸蛋朝着邵洵美道:“哎,你家王爷八月也要回来吧!难不成没有给你信么?”
像是觉得她说的话很失礼又觉得她那模样是显摆,她立刻堵住了自己的嘴巴,满脸的不好意思:“这才不到六月,离着八月还有两个多月呢,时间还早呢,你也不要着急啊!”
邵洵美眼神有些奇怪的看向蔡氏:“为何?”
蔡氏一脸吃惊的看向邵洵美,那眼睛睁得和铜铃似的那么大,声音也加大了许多,仿佛看外星人似的失声道:“王妃,您不知道八月十五恰逢是当今陛下的寿辰吧!而今年是陛下十八岁的寿辰,而第一年的时候,陛下没有大过,今年对于陛下来说意义重大,自然要重办了,现在礼部早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吧!估计那些邻边国家的使臣可能也会派人过来。那么在外驻守的官员还有那些封疆大吏自然要赶回京城了!这,您竟然不知道?”
邵洵美笑容很淡,一副你很大惊小怪的样子:“我不知道不奇怪啊!我毕竟病了五年,两耳不闻窗外事,现在才好了多长时间啊,怎么能知道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