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凡想很有可能聂莲对着大姐诉了一番可怜,所以聂小兰来找她秋后算账了。却听得聂小娥说“又”,难道同样的事聂莲曾经做过?
聂小兰听得妹妹这么说,脸上有点挂不住:“难道我是那是非黑白不辩的人吗?莲儿这么可怜,我只是想帮她一下而已。”
聂小凡见她们两姐妹剑拔弩张,道:“可是莲姐姐有事要我帮忙?大姐直说无妨,但凡能帮的我决不推辞。”聂小兰听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像蚊子叫似的一言一顿的道:“你也知道莲儿嫁过一次人,以后怕是不好找婆家。她便想着若是能给哪位嫡出的姐妹做陪嫁的媵妾”
“她疯了吗?你是不是也疯了?”聂小娥喝进的茶一口喷出来,由于话说的急,茶水呛到她。聂小凡替他顺顺背,平静的问:“那她是想给谁当陪嫁?”聂小兰道:“若是凡妹妹愿意的话”
“我不愿意!”聂小凡直接否定。“这事我不但做不了主,且莲姐姐的终身大事自有婶娘做主!若将来莲姐姐出嫁,给她一笔合适的添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聂小凡心里还是气得:这算什么?我对你以礼相待,你倒打我男人的主意了?聂小兰犹不死心:“凡妹妹,莲儿说了,她不求什么。凡妹妹身体娇弱,将来在子嗣上若有妨碍她生下的孩儿,愿意记到你的名下。给你抚养!”
养你妹!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这要是原主知道有人要跟她抢男人,估计又得活活气死了!聂小凡彻底无语。索性闭嘴,由着她们蹦跶,左右有连氏镇着呢。
聂小娥也不想说聂莲什么了。她骂的是聂小兰:“你出门没带脑子吗?你一个出嫁的妇人在凡妹妹面前说什么子嗣?她让你说你便说?你这么多年的饭白吃了?”
聂小娥骂得直接,若不是有求于人,聂小兰估计又要发飙了。此时马车已到聂府,但姐妹三人谁都不想下车。聂小兰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聂小凡:“凡妹妹,莲儿她实在可怜。不管嫁到哪,她只求有人能庇护她”
算了,聂小凡终狠不下心袖手旁观:“大姐,我与你和莲姐姐都没有过节,你们为何要诅咒我无后?”
聂小兰大惊失色,忙道:“不是!大姐不是这个意思!”聂小凡道:“我知道大姐性子耿直不是此意,可是莲姐姐是这么跟你说的对吧?或许她一早算到我必然生气回绝你的提议。到时大姐便会退而求其次,为姐夫纳了莲妹妹。大姐,同是女人,难道你能忍受姐妹同嫁一人的耻辱吗?”。
聂小兰也很是为难,她将绞着帕子的手放到小几上:“其实我也知道此事不妥”聂小娥白了她一眼:“知道不妥你还说?你快出阁的时候被她撺掇着去打眉姨娘,这事儿你忘了吗?我原想着经过这事她改过了。没想到还是这个做作样子!你也是不长脑子!”
聂小兰连连被妹妹呵斥,很没有面子:“我都跟你说过了那件事情是我冲动。如今莲儿这么可怜,我也是不知该怎么帮她才好!这才乱了分寸!”聂小凡道:“莲姐姐的终身大事自有婶娘操持,今日我听婶娘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把她的事跟安哥儿一样办的。婶娘要是知道莲姐姐和我们自己筹划此事,不知怎样生气呢!”
聂小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当做安哥儿一样重要吗?那为何莲儿总说她在府中处境艰难?聂小兰还在沉思,聂小娥道:“告诉你一件事,当初祖父给她寻了这一门亲。祖母曾去问过她的意思。若是她当初不愿意去给人做妾,婶娘也不会任她去的。且,她出嫁那日正是母亲下葬第二日。”
聂小娥的意思,聂莲根本不值得她姐姐为她做那么多事。但聂小兰还是不愿意相信从小的好姐妹会是坏人:“不是的!她找过婶娘,可是婶娘忙着操办母亲的丧礼,根本没空见她。至于出嫁,她胆子那么小,哪里有胆子反抗祖父祖母?”
聂小凡不信聂莲真的无辜,能够大言不惭表示要做妾的人,聂小凡不相信她有这么胆小。她固然可怜,可未必没有自食恶果的成分在。
聂小娥再白了大姐一眼,气急败坏的道:“你为你那不满半岁的女儿想想,若是你存了心思要让聂莲那祸害进府,她再生下个一男半女的。你的女儿如何能有好日子过?你且清醒些吧!”聂小娥说完就拉着聂小凡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听到聂小兰的马车哒哒的声音越行越远,聂小娥才道:“真是要气死我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聂小凡道:“大姐也是重视咱们的姐妹情谊,我见她那样子。总觉得她眼中的聂莲和咱们眼里的不一样。”
聂小娥陷入了回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将她与聂莲的事说给聂小凡听。
在聂小娥看来。聂莲以前也是挺好的一人。姐妹三人从小就要好。直到大姐成亲的前两天,她不知怎的和眉姨娘起了口角。跑到大姐面前哭。然后大姐去和眉姨娘打了一架。虽说事后大姐一再说是她太冲动,可聂小娥总觉得她是故意的。大姐嫁后聂小娥便远着她。
她定下亲事的那几天,聂小兰还没出月子。聂小娥本为她高兴。可是隔天聂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给江氏上香,并对聂小娥冷嘲热讽。(那时江氏刚死,刘家隐隐有退亲之意!)母亲热孝,聂莲好歹是个侄女便要急着嫁人,聂小娥对她成见更深。所以聂莲出嫁,是没有人送亲的,只孤零零一乘小轿,便把她抬走了。现在想来,应是一户不好的人家。才如此急着要把人抬走。
此次聂莲回来,众人知她所嫁非人,对老太太和老太爷恨得牙根痒。可聂小娥虽同情聂莲,却也觉得她是自食恶果的成分居多。故而不如聂小兰,对她满是同情又自责没有提前帮她打听一下人家。
聂小凡知道前因后果,才知道江氏对聂家的作用如此之大。有她在,聂府才能算和周家有姻亲关系,若没有她,那聂府和周府是仇人也不为过了。
以往江氏算是一把保护伞,连接着周家罩着聂府众人。她一走,许多人没有了保护伞,只能任聂老太太揉搓。人前人后简直没有一个人说她坏话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聂小凡和聂小兰不约而同的看向福安堂的方向:真是祸害遗千年!
西府,连氏的正厅之内,跪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他畏畏缩缩。这是刘姨娘的宝贝儿子,聂满。
聂满面前散着许多糕点蜜饯之物。连氏脸色铁青,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姐姐一身伤,你还要偷她的糕点吃?我何曾少了你什么?你姨娘行事下作,你也不懂事吗?亏你还是个男子,满府里的丫鬟婆子都看了你的笑话。‘君子不食嗟来’你的书竟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聂满心内对他姨娘恨得牙痒,这些东西她每天拿来,他哪知道是哪来的?他不过是贪吃几口,何以就被姨娘坑害成贼了?连氏骂得累了,才挥手让聂满滚了。聂满小小的身躯摇摇晃晃的走出正厅。于姨娘恰到时候端了安息汤来给连氏。
瞧连氏连连喝茶润嗓子,于姨娘道:“太太何必管那孽种,没得伤神。”连氏示意于姨娘来给她捏肩。眯着眼道:“他好歹是安哥儿的兄弟,我总不能叫他不成器。
听说你今天教训了刘姨娘?”
于姨娘有些心虚,小声道:“婢妾存了钱给姑娘寻了一方好砚,却被那贱人拿走了,婢妾气不过!”连氏也未责怪,道:“就剩咱们孤儿寡母的,也别太过了。只是我冷眼瞧着月儿,性子也忒好了。等把莲儿的事解决,你便搬到西跨院,教教月儿规矩吧!”
于姨娘喜出望外,忙跪下给连氏磕头:“婢妾谢谢太太,谢谢太太!太太的大恩大德婢妾没齿难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