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凡帮着夏月把头套送回到他们的房间放下。埋怨道:“累得腰酸背痛。”
夏月也累得满头大汗,把东西一扔,道:“我说扔了,是你非要留下来的!”
聂小凡没好气的瞪了夏月一眼。夏月自顾着倒一杯凉茶喝下肚去。
“人不都是这样吗?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就算知道没用也舍不得扔掉。”聂小凡随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身便走。
夏月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苦笑着摇摇头:“你对周九郎也是这样吗?迟迟不肯给个痛快。舍不得?”
聂小凡猛的转身,怒道:“周九郎不是物品!”
周九郎有自己的选择。再说两方的亲事自有周聂两家的人做主,她唯一能做得便是不反对罢了。如何存在舍不得一说?
“那你为何在结果还没出来之前就对周九郎冷下心肠?是<不喜欢他吗?既然不喜欢,这样好的机会不是应该赶紧抓住然后分道扬镳吗?何必拖拖拉拉?”夏月说话看似漫不经心,却一言点到了点子上。
聂小凡哑口无言。
夏月再道:“聂小凡,我只问你一句。若你跟周九郎不是未婚夫妻,你觉得他是个好朋友吗?”。
聂小凡迟钝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
“这就对了!不管你母亲的事结果怎样,周九郎没有义务承担你的冷言冷语。再说,不论当时发生了什么,你母亲临走前选了他做你的夫婿。这一点你无可抵赖。所以。你若当他是朋友,可以以后只当他是朋友。至于婚约的事,回京再谈。你看如何?”夏月问道。
聂小凡想了想,夏月这厮,关键时候说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周九郎说到底,也是她聂小凡的朋友。
所以不如等回京再说?
不必再纠结这件事,不必再内疚,聂小凡觉得心里堵着的一团棉絮,刹那间被丢了出来,连呼吸都顺畅许多。
还是换一个角度想问题周到!
“我知道了。”聂小凡迈着轻松的步伐走了。
不管怎样,周九郎是无辜的。
而那些魑魅魍魉,迟早也会找出来一一料理。
在这之前,她何必惹得自己不开心?
夏月则累趴在桌子上
拎东西累。劝人也累啊!
周九郎果然在第二日的晚饭时分赶了回来。
“点儿正好!”刘老先生笑着道。
周九郎嘿嘿的笑。显然心情也不错。随即又吩咐小二送一副碗筷来。和几人坐下一起用膳。
“我骑快马赶着回来的。老师新开了学馆。许多人慕名前来拜访。多我一个不多,索性就赶回来。”周九郎笑着道。
刘老先生来了兴趣:“你的老师是”
“是曾世明曾先生,是先帝时期的举人。亦是我的启蒙恩师.此番回原籍坐馆,声名极大。”周九郎笑着答道。
“曾世明?那老小子跟我可是熟人呢!”刘老先生索性放下筷子,与他们讲起了他与曾世明“不得不说的故事”
先帝时期,曾世明曾与刘老先生一同收徒育人。不同的是,曾世明束脩甚高。一般人家可请不起。刘老先生则不同。
“我收徒,教的可不止科举这一条”刘老先生的说道。
这个聂小凡也曾听说,刘老先生技艺甚多,教的徒弟也是十八班武艺可学。
但也正因如此,世家贵族的子弟反而不愿意拜他为师了。
而且刘老先生此时要是不提这茬,聂小凡都想不起来这个混不吝的老头会是那个在京城备受尊重的刘老先生。
“是,老师常说。他挑徒,是为朝廷育出能干之才。您收徒,则是教百姓吃饭的手艺。他是极为佩服您的。”周九郎去见了一次老师,说话都要稳妥多了。
刘老先生忙摆手:“都是育人者,目的无非就是希望徒弟出息。一样的目的,路径不同罢了。佩服二字与其是夸我,倒不如说是他自恋”
这话一出,一桌子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聂小凡深感有趣,这刘老先生一本正经的讲起笑话来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大盛!就是缺您二位这样的德高望重的老师。一个积极为大盛培养人才,一个积极为百姓造福。
“您二位,比那些尸位素餐大臣们好了不止一点。您可知道,如今朝堂上。但凡是您和曾世明老先生的徒弟,那都是极被重视的
“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夏月一番官腔打下来,几个年轻人又是懵了。
但是奉承的话谁不爱听?
刘老先生笑眯眯的拍着夏月的肩膀,夸他是个好儿郎。
周巧巧也凑趣道:“听说刘老先生的高徒,虽然入仕者较少,但几年出一个,大都是进士状元一类的人才被记住。这位曾先生,虽然徒弟大都科考,但出名者渺渺”
周巧巧这话,有点酸。众人不知该如何接。
周巧巧一笑,又问道:“周九郎,你可有什么感想?”
这就不是酸了,这是明嘲了。
周九郎有些尴尬:“曾先生只教了我四年”
从五岁开始教,后来他越来越顽劣。不得已只得换了先生
不是他学不好,而是曾先生说,他志不在科举,学了也无用。
不如走经商的路子。将来还能做个富甲一方的大户。
是以曾先生从未教过他科举上的文章。
周家以诗书传家,怎么可能任由他经商呢?
是以先生被辞退,他也养成了顽劣的性子。
母亲去世,父亲为官后,更是把他交给伯父。
这更是让他无法无天。
但是往日总总劣迹。他都已经在改了。
他很努力的在改了!
周巧巧冷笑一声:“四年四年的时间”
“巧巧?”聂小凡嗔道。
何必冷嘲热讽呢?
“其实人的志向不同。也不一定非得做官啊!周家为官者已经众多了呀!”聂小凡适时的为周九郎解围。
周九郎意外的看向聂小凡,也很感动。
周巧巧则是不可置信。
只不过两天时间,聂小凡便换了态度?
周巧巧不懂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