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的帝都也在长安,没有了原本历史上的后梁主拆西京,长安作为曾经十几个朝代的帝都,又在隋、唐、周三代中不断扩大修缮,已经是整个华夏当之无愧的第一城了,其热闹繁华程度可见一斑。
姚候一行人出了府门,光是明面上的侍卫仆从就跟了二十几个,团团的把姚侯和三个小公子围在了里面,以确保不漏任何角度的攻击空隙,且个个神情严肃谨慎。
而暗处更是隐藏着更多的侍卫,姚萱好奇的抬头四望,发现两侧屋顶上都有人在侦查,不时的影子晃动,非常有拍武侠大片的既视感。
“阿爹,街上不安全吗?”。姚萱拉着姚侯爷的衣袖小声问,“不然,还是别去了吧?”
那些侍卫,尤其是随着兄弟俩来的王府侍卫,一个个的神情都太戒备和严肃了,好像随时会跳出几个刺客来暗杀似的,以至于姚萱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是不是出错了。
也许大周朝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和平强盛?
万一两个皇亲公子有个什么意外,那姚侯府的责任就大了,姚萱可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无碍的,只是防范于未然罢了。”姚候爷笑着模了模女儿的额头,见她还是一脸担心的模样,便挑着对方能理解的词汇解释了几句,“如今南唐新帝偶有骚扰之举,还和梁、汉多有往来,为防他们的细作在新年期间惹是生非,大家都比平时更谨慎了一些。”
宫榆见姚萱还是有些不安的样子,便也跟着宽慰了她几句:“是啊,萱弟无需担忧,官府早就发了醒民告示,发现可疑人等便可告官排查,平时有夜禁,又有卫队加派巡视,不会有事的。”
“可今天百姓齐聚同欢,万一有意外,百姓混乱奔走,互相踩踏了怎么办?”姚萱看着街上热闹往来的人群,心里不禁有点担心,她们家这样侍卫周全的还好说,万一那些敌国的细作丧心病狂的制造些恐怖事件,那普通百姓可就容易出危险了。
姚候爷对于女儿首先想到了百姓安危先是惊讶,转而是骄傲,最后却又有些可惜。
姚候爷不是重男轻女的人,他是替女儿可惜,再多的聪敏也只能困于内宅。
宫柘和宫榆互相对视一眼,也觉得这个小表妹挺敏锐心善的,听音儿就明白自身的安危无碍,随即却能想到百姓的安危。像她这个年纪的闺阁女孩儿,怕是少有这样的格局眼界,想不到这些的。
姚萱见父兄们都只是一副‘团团长大了’的欣慰神情,却半点都不担心,她不禁有点方,自己这问题问蠢了吗?
“如人群密集处有意外发生,无关百姓不得乱跑,蹲地就近躲藏或施救,并为城卫军留出通路,尽量将伤害降至最低。”宫柘见姚萱一脸呆呆的茫然样,难得主动开口解释给她听,虽然语气略有些插刀的嫌疑,“这些是各地府衙都会普及给百姓的常识,多年下来百姓也都熟知了。”
“呵呵……”面对一本正经的宫柘小世子,姚萱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果然她的常识还有待修正啊。
想想也是,古时的建筑普遍高不过三层,又没有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且多国林立的政局使民风多强势,自身武力值也比现代那些四体不勤的人强了不知多少倍,她之前的想当然就有些看轻这些古人了呢。
以后要更谨慎些才好啊。
宫柘见姚萱的神情由茫然变为尴尬,想了想后又补充着安慰了一句,却丝毫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补刀:“想是因你还小,侯爷和夫人才没有提及这些吧。”
“多谢柘表哥解惑,弟弟知道了。”姚萱苦笑着道谢,只觉得心口被刀戳的好痛。
她不是真的七岁啊,人艰不拆!
姚萱只能安慰自己,想这个壳子总算长大了,以后多学多问和看史书什么的都不奇怪了。
“……”看出姚萱的沮丧,宫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就抿唇点点头,没有再开口了。
另一边,看够女儿笑话的姚爹赶紧救场,领着孩子们走入了热闹的人群中,猜灯谜、看舞狮、逛夜市,各种玩玩玩买买买。
而这一路上行来,姚萱也真是大开眼界,对大周朝的富足奢华有了更深层的认知。
一直逛了近两个时辰,姚候才背着女儿把两个男孩送回亲王府,而那兄弟俩都还意犹未尽呢。
宫柘和宫榆回府后先去了淑太妃处请安,彼时太妃已经睡下了,兄弟俩就在殿前行了礼,然后嘱咐了宫人两句。
这时又有姚王妃处的宫女来禀,说王爷和王妃也已经睡下,让两位公子无需再跑一趟,自去休息就好了。
宫柘和宫榆的院子挨着,两人向着姚王妃住处的方向遥拜之后,就一同返回了前院。
不想兄弟俩在半路上竟遇到了宫晏派来的人,说是请世子前去叙话,宫柘和宫榆闻言都是一愣,随即宫柘原本还算温和的面容立时冷了下来。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岂有外院兄弟私入内宅姐妹闺阁的道理!”宫柘看向宫女的眼神冷的像冰,认出她是宫晏常用的,为人很有些不安分,索性拿她来杀鸡儆猴,让宫晏知道知道分寸,“郡主一时高兴忘了时间,你们这些伺候的人也都忘了规矩吗?来人,把她交给管事嬷嬷,明天就罚回宫正司!”
宫女闻言大惊,知道自己这样被罚回宫中肯定没有好结果,忙挣月兑其他人的手跪地磕头求饶,后见宫柘不为所动,又向素来和气的四公子求情,声音颇为尖锐凄厉。
宫榆也知道这宫女不是个好的,便一直没有出声,这会儿见她没规矩的乱喊乱叫,忙令宫人堵嘴,随后有些为难的转向宫柘:“二哥,她毕竟是长姐身边伺候的……”
“就因为是她身边的,所以才更不容许有这样奸猾的人。”宫柘示意宫榆不必再说什么了,挥手让宫人把人绑走,又吩咐另一个明早去姚王妃处报备,“说罚去郡主全院一月月钱,乳母及有管教职责的嬷嬷罚三月,加十手板,让她们往后用心伺候郡主。”
宫人纷纷领命,不敢有半分敷衍,宫柘垂眸浅浅一叹,和宫榆一起回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