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儿正坐在院子里,和冯二囡做着针线。
突然看见这么群人来了,李花儿还算冷静,冯二囡却腿一软,竟然从木桩子上摔了下去。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
李花儿忙扶了她一起,抬头看那几个军士道:“我就是李花儿,几位军爷有事情?”
那为首的军士面相甚凶,也不说为什么,只是道了一声:
“带走。”
立刻就进来了两个军士,走到了李花儿背后。
李花儿突然就觉得脊背一寒。
如此场景,让她记起来前世被抄家的时候。
不过那两个军士气势虽凶,也只是站在李花儿的背后,并没有动手。
这让她心下稍安。
而周围闻讯跑来看热闹的村民,也个个都被吓到了。
又是这个李花儿!
怎么这村子的热闹,都从她身上来呀!
再看看这几个军爷,个个来者不善。
众人窃窃私语着,猜测出了什么事儿,但都不敢高声。
李花儿则不多问那军士,只对冯二囡道:“二囡姐先回去吧,我去去就回来。”
旁边的众人听见,心中都拼命地摇了摇头。
他们怎么觉得,李花儿这一去,就回不来了呢?
而冯二囡只拉着她,眼神里带着恐惧。
李花儿拍拍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而后,就安静地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跟着那几个军士走了。
而匆匆赶来的李家族人,看见这一幕,心中则颇为称愿。
“呸,最好死在县里,才好呢!”
柴氏啐了一口,对身边的族人道。
众人一乐。正要回去,突然就看见陶大娘子身边的何婆子,神色匆匆地过来了。
“何妈妈,这是怎么了?”柴氏忙抛下众人,堆笑来问。
换来的,却是何婆子的怒目而视。
“呸!你们家惹的祸事,竟然还要来问我们!”何婆子也顾不上其他了,当面啐了柴氏一脸。
把柴氏骂懵了。
“何妈妈,你这是……”她就要叫。
却被何婆子照脸给了一巴掌:“闭嘴!”
未散的众人见这里还有事情,忙都竖起了耳朵听。
看见这一巴掌,也都被吓了一跳。
“今儿是怎么了?个个舞刀弄杖的。”有人小声说。
柴氏捂着脸,众目睽睽之下,没被打的那半张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我们娘子叫你现在就过去。”何婆子咬牙切齿地说。
……
李花儿跟着那几个军士,一路就到了清远县城。
只是他们并没有走那寻常百姓走的城门,而是绕着城墙,到了清远县北面的瓮城。
清远县作为关隘之下的城市,也与别的地方一样,分为瓮城和主城。
不过与别地不同的是,它的瓮城很大,甚至和清远县的主城一样大,并且瓮城之北,还有一个瓮城的瓮城。
瓮城平时只驻扎军士,绝不许百姓入内。
李花儿到了城门之前,就见那守城的军士,比主城的都非常不同,显得更加肃穆些。
带李花儿来的几个军士到了门下,出示了腰牌,城门军要人放下吊桥,却不开城门,而是让他们从旁边一次只能容两人进入的小门,进了瓮城。
李花儿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瓮城。
一进来,就有股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意。
且不管这换防来的队伍是哪一支,但军纪倒很是严明。
军士们带着她,一路就到了一处大屋之前。
那屋子样式很是普通,颇有些年头了,但也是这一路走来,最大的屋子里。
而那屋前列着的两队甲士,更说明了这人就是驻扎此处的总领将军。
李花儿正看时,带自己来的那个头头对她道:“你站在这儿。”
李花儿立刻收住步子。
这个头头倒是挺满意的。
虽然是个乡野丫头,但也懂事,没说哭哭啼啼的,路上给他们惹麻烦。
这个头头想着,走到了屋前,拱手道:“将军,卑职将清河村的李花儿带来了。”
“带进来。”屋内的将军语气有些冷冰冰。
“进来吧。”那头头回过头,对李花儿道。
李花儿略施礼,抬脚进了屋子。
屋子的正中央,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皮肤黝黑,全身军中常服的将军。
这位将军身后两侧,各立着两个甲士,还有铠甲、兵器摆在其旁。
而在其下,则还有十多个人,都是些副将、偏将之职。
李花儿一见那人,心里却笑了。
想不到还是熟人呢。
……
李花儿知道这个将军姓佟,算起来今年应该快四十岁了吧。
昔年,这位佟将军和沈珩同为老东海公旗下的先锋,算是个骁勇的人。
前世的时候,一次老公爷回京述职的时候,十二岁的她和姐姐两个人,在高楼的雅间里,见过这群人如何意气风发地自街上走过。
她看的是热闹,所以对这个佟将军也有些印象。
不过那时候,姐姐看的是沈珩,肯定不会看这个佟将军了。
她突然闪过一个很调皮的念头。
每次看见和以往有些关系的人,她都起些有趣的念头。
那佟将军先开了口:“你就是李花儿?”
李花儿回过神,恭敬施礼:“是,小女子正是李花儿。”
口齿清晰,听不出来半点儿害怕。
佟将军那藏在络腮胡子后面的冷脸,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在佟将军眼里,女人也都那儿,这个女人,也没看出多特殊。
也不知道沈老七为什么就能为她,查那些针鼻儿大的小事。
不过为了针鼻儿大的小事,牵出了大事,也很有意思。
“你认识李恩吗?”。佟将军沉声道。
“谁?”李花儿月兑口而出了一句,旋即知道有些失礼了,忙摇摇头,“小女不认识。”
李恩?难不成是李家什么族亲?
可是天下姓李的人多了,平水州也不只是李花儿这一族姓李。
不过就是她本家这族,她都认不全呢。
佟将军听闻,冷笑一声,用力一拍桌子:“胆敢在这里扯谎?他是你的六叔,又与你爹同时被征丁,你竟然不认识?”
六叔?哪一房的?
李花儿在心中猜测着,依旧不卑不亢地道:“将军明察,小女前年的时候大病了一场,去年四月间才好了,病好之后,就不认识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