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九皇子您是不是病了,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靳祯挑眉,“没事儿,咱们回吧。”
“啊?难道您不到算去向皇上解释一下么?”
靳祯没有再回答,背着手就摇摇晃晃地回屋了。
第二天,靳祯同往日一样上朝,靳翔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一眼,没有责怪也没有特别的提起,往日里的朝堂互动突然就消失了。
这样的情况一连几天,这不免让人疑惑,难道皇上的心又变了?
当然对这样的现象最喜闻乐见的还是靳乔和皇后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安于现状,而是趁着这个好机会又狠狠添了一把火。
本来现在乐得清闲的靳祯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这时候一个以前修巳殿的小太监却来求见。
靳祯虽然疑惑,但是还是让人将他领进。来了。
那小太监一进来就跪倒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靳祯看到他这副模样便更是起了疑心,随即遣散了周围所有的下人。
然后盯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小太监面色凝重,“是,奴才确实是有话要跟九皇子说,是关于七皇子殿下的……”
靳祯听到这几个字立即跳了起来,激动的问:“你说什么?难道你是有七哥的消息了?”
“是。七皇子现在已经胤都了,但是他说有一件事情要请九皇子帮忙。”
“快说,是什么事?”
小太监神秘兮兮,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道:“话已经带到了,奴才告退,还请九皇子鼎力相助。”
靳祯听完之后怔住了好半天,但是之后便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天气回暖,季节交替,靳翔突然就病了,太医说是风寒侵体,需要好好静养。不仅罢朝三日,还搬进了养心殿精心调理。
为了表示孝心,太子亲自侍疾,于公公劝靳祯也趁机去表一表孝心,但是靳祯却回绝了。
因为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虽然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败露肯定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但是他还是要去做。
最初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怀疑过真实性,但是后来却还是相信了。因为如果真的是那个小太监说的那样,就算不是为了帮忙,自己也会这样做。
没错,他要去将大祭司的骨灰偷出来,从父皇的寝宫里。
虽然非然临死之前遭受到大元所有百姓的谴责,但他对她的敬仰与崇拜就同涵儿对少司命的喜欢是一样的。
他不愿她到死都在被亵渎。
所以现在父皇生病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做。但是靳祯也并不是没有头脑,这一年的时间他知道尹骞跟太子是貌合神离,也并没有背叛过七哥,所以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去问了尹骞的意见。
尹骞听完之后沉默,他现在失去了非瞳和禾玉的消息,整个人都是乱的,也并没有去见靳陵求证的心思,只以为他也是为了非瞳才会这样做。
他只是告诉靳祯,靳陵确实是已经回到了胤都。
靳祯大吃一惊,“为什么七哥回来了不早通知我?”
“或许是因为他太忙了吧,忙得分不出神去关心别的。”
尹骞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些不爽快的,但是靳祯听不出来。
“尹少将军,能不能有空的时候带我去见一下七哥?不……如果他现在不方便,传个信也是可以的啊。”
“九皇子,现在朝堂太乱,局势不清,你又没有什么背后的势力相助,最好还是保护好自己,依我所见,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但是可急可缓,你不用太过着急。”
“那好吧,我现在知道七哥的消息也放心了一些,还请将军帮忙照顾好七哥,毕竟你们以前也是关系匪浅的,有了你的帮助,相信七哥也会走得更顺利。那我先告辞了。”
靳祯说完之后就走了,尹骞看着他的有些落寞的背影,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曾几何时,靳祯还是只会躲在靳陵后面,惹了祸事躲着不敢出来,但是现在,竟然愿意为了靳陵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帮助他,也不在乎自己会遭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这世界上,果然有些东西是变化得太快了。
转念又想到了靳陵,他的心情真的是五味杂陈。
靳祯回到宫以后去找了靳涵,她身子弱,这几天也病倒了,但是她可就没有那么多人去关心了。
见到他来的时候她很高兴,虚弱地叫了一声“九哥”。
靳祯放下手里提着的东西,飞快地走到她面前,“怎么起来了?不是叫你躺着好好休息么?你看你,年纪小小就爱生病,九哥可不想将来你长大了变成个病怏怏的公主。”
靳涵知道他这是逗她,双眼看向桌子上,“九哥,你是不是又给我带好吃的了,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吃宫外的东西。”
靳祯狡黠一笑,将包拆开给她看,但是等她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立马皱起了眉头,“我已经在喝药了,九哥你怎么还给我带药来?”
“你啊别着急嫌弃,我可告诉你,这大夫的能力堪比御医呢,而且他的药都不苦,九哥知道涵儿怕苦才特意去费心思弄来的。”
“真的不苦么?”
“真的,你相信九哥,不信啊,我就尝尝给你看。”
见她还有一丝疑惑,于是靳祯便直接尝给她看了。见他面不改色,靳涵这才放下心,“那就让人下去熬吧,我一定喝完。”
“这才乖嘛!”
然后,他又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变出一串糖葫芦,靳涵一看到果然眼睛都变得亮晶晶了。
正想要去拿的时候,靳祯却收回手,“现在不可以吃,这是等你喝完药以后才能吃的。”
靳涵撇撇嘴,有些失望。
“对了,涵儿,九哥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
“七哥已经回到胤都了。”
“什么?!”靳涵惊喜过望,“那他现在在哪?”
靳祯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已经向尹骞少将军求证过了,应该不会有错。”
“太好了啊,这么久没有见到七哥我好想他!”
靳祯笑笑,“是啊,他终于回来了,以后咱们就又有人保护了,真好对不对?”
靳涵直点头,“嗯嗯。”
“可是,在他回来之前,我也必须要为他做些事情。哪怕这件事情会很危险,我依然会义不容辞。”
她听得不明不白的,“九哥,你在说什么啊?你要去做什么事?”
靳祯微微一笑,模了模她的头,“也没什么,万一我不会被发现呢?你啊,好好休息,好好替九哥祈祷就行了。”
靳涵乖乖点头,他放下心来,欣慰不已。
当夜。
靳祯换好一身衣服,他看着自己这一身,别说,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像武林高手。虽然他自小适合靳陵一起学武,但是好多师父都说他不是练武的这块料,于是后来他也就自暴自弃了,干脆就那么随便学了一点,连半吊子也说不上。
但这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这么穿也很帅,这就够了。
趁着夜深侍卫交替的时间点,他小心翼翼地潜进了皇帝的书房,里面漆黑一片,他不禁头痛起来,这里这么大,父皇究竟会将骨灰放在哪里?
他搜了个遍都没见着踪影,后来停下来仔细想了想,暗暗笑了自己蠢,父皇怎么可能将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别人能轻易找到的地方呢?
会不会有密室?
他灵机一动,开始关注起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来,最后因为太累一**坐到床上休息,无意中手就触碰到了枕头,然后下一秒机关就被开启了。
靳祯眼看着面前的密室缓缓打开,心中一顿狂喜,他也真的是运气太好了。
他提起脚就想要往里面走,结果就在这个时候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他心中顿时一紧,四下看了看,直接闪到了屏风后边去。
外面的人走进来,看到密室的门被打开之后惊讶不已,然后快速地搜寻了一遍宫殿内。
靳祯灵活的很,小心地避开了他。但就在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些侍卫,“你怎么还没出来,难道有什么异常么?”
“这殿中有人!”
“什么?”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开始四处搜寻。
“太子特意交代过,现在每天夜里换班后都要来巡视,就是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们可都要警醒些,否则的话,咱们的命都保不住!”
靳祯一看现在对他很不利,在这样继续待下去也不是办法,迟早会被他们发现的。
于是咬咬牙把心一横,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就往外面跑了出去。
他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侍卫的注意,于是下一刻就有人高喊“抓刺客”,然后奔着他去了。
靳祯当然跑不过他们,他心中叹了一声,“看来自己今晚自己果然是运气太好。”
殊不知,这其实是别人为了他而量身定做的圈套,一步一步,就等着他慢慢跳进来。
靳祯被抓住过后所有侍卫都很吃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皇上现在抱病,天色又这么晚了,于是想了想就决定先通知太子。
于是他很快的就被送到了靳乔面前。
靳乔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看着他开口道:“九弟,怎么会是你?”
然后严厉地看着押送他来的侍卫,“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抓刺客怎么会将九皇子抓来了?!”
侍卫跪在地上禀报:“回太子殿下,属下们换班按例巡查,确实是发现九皇子殿下形迹可疑地潜伏在皇上的书房里,属下们也不清楚为何三更半夜九殿下会出现在那里。”
“哦?那九弟,你就自己来说说吧,若是误会,早点说清楚也好。父皇现在在养心殿养病,你该不会是忘了结果跑去御书房看他了吧?”
这话说的让人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都难,谁特么看自己亲爹穿一身夜行衣去的啊?
靳祯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幽幽地来了一句,“皇兄,你口齿不清,我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这话一出,所有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真不知道九皇子殿下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公开在老虎头上拔毛。
靳乔也没有想要往日里对他唯唯诺诺的靳祯尽然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很是愤怒,也不打算再跟他浪费时间了。
“靳祯,本太子给了你一次机会让你解释,谁知你不仅不配合,反而还是现在这副无所谓的模样,既然如此,也不要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讲情面了。来人!将九皇子给本太子关起来,等本太子明日去回禀了父皇再做处置,在此之前,你们可要给本太子好好招待招待九皇子,明白了么?!”
“是!属下明白了!”
靳祯被带走的时候靳乔嘴角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就算他受到过父皇的恩宠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一样被自己踩在了脚下,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挑战他的权威,也别想将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处理完这件事情之后,靳乔便躺在床上好好睡了一觉,梦里,他将靳祯和靳陵的脑袋都砍了下来,而他自己,坐在皇位上俯视天下。
第二天醒来之后的他想起这个梦,嘴角笑意藏都藏不住,这样的一天不会远了。
翌日。
靳乔醒来后并没有提起靳祯,而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去侍疾,也没向靳翔提起昨晚的事,甚至还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闭嘴。
比起直接将这件事情捅出来,靳乔还有更好的打算。
比如以此来要挟靳陵。
最近他也总算是理清头绪了,心想自己那么多赌坊都被毁了,这绝对不是巧合。于是他命人将昨夜发生的事传到了赌坊去,通知靳陵要是想要救靳祯,便出来见自己一面。
很多事情是该算清楚了,他知道,越拖越久对自己不会有好处,该了断的还是今早了断才好。
况且现在靳陵在暗自己在明,也不清楚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坐以待毙,并不是他的作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