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罗医女的惨死让姜太医十分心寒,但是身为臣子的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尽忠的本分又让他必须继续效忠皇后,姜太医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那就拜托姑娘了!”姜太医寂然转身,匆匆回了观音庙。
“出发吧!”温泉接过姜太医递来的草药篓背在身上,对着身边几个侍卫说道:“有劳各位了!”
“姐!”温人久早就忍不住了,温泉绝对不能出庙,她自己难道不清楚?
“小弟,别说话。”温泉看着温人久,劝道:“你回去,照看好孩子。”
温人久憋屈极了,“姐,如果你非要去,我也要去!”
“还请王爷保护好民女的弟弟,民女才能沉下心去救治静妃。”
逸亲王看了半天的戏了,此刻听了温泉的话,微微勾起嘴角,道了声,“好。”
“王爷,既然事情有变,我倒有个好计划!”申卜叨笑呵呵地附在逸亲王耳边说了几句,才问:“王爷认为怎么样?”
“不好。”逸亲王否决了申卜叨的提议,又道:“去传唤几个认识茺蔚的人来。”
申卜叨悻悻地低了头,他的主意明明一石二鸟,逸亲王却说不好,不过是心疼温泉性命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申卜叨快步走到温泉身边,小声跟温泉商量了几句。
“可以!”温泉同意道:“只要你们能保证民女弟弟和孩子的安全,民女愿意!”
温泉如今见谁都恭恭敬敬,不希望在小礼节上面招致祸端。
“姐,你同意什么了?”温人久气的上前几步,正要去拉温泉,却被几个侍卫拦住了,温人久喊道:“肯定不是好事!姐,你别上当了!”
“我们一个时辰前,已经是朋友了!”申卜叨有些不开心,说道:“我怎么会害她!”
温人久更不悦,指着侍卫拉着自己的手臂,气的跳脚到半空中,结果直接被几个侍卫捞了起来,直接架住不准动了!
“姐,你瞧他们是怎么保护我的!”温人久吓她道:“你一走,他们指不定要把我给绑起来呢!”
“民女倒觉得保护的很好。”温泉看了逸亲王一眼,肯定道:“别让他出岔子就很好!我完全同意申大人的主意,走吧,事不宜迟!”
“你真要去?”逸亲王眉头微皱,“认识茺蔚的大有人在,不缺你一个。”
“但是,那个计划很好。”温泉笃定道:“如果有永绝后患的办法,民女愿意一试!”
“你去了,只能添乱。”逸亲王本以为温泉亲口说了去采草药的事,只是想让姜太医放心去皇后那里,没想到温泉真的要亲自前去!
“我去了,兴许能帮上忙!”温泉没什么底气,她不惹麻烦就好。
“随你。”逸亲王不咸不淡地甩甩衣袖,转身走回了观音庙。
“别耽误工夫了,走!”温泉做好了心理准备,迈开步子。
“等等,你先跟我来!”申卜叨神秘一笑,一把拉走了温泉。
温泉被带到一间屋子里,自己麻利地月兑掉外裳,在里面套了一件叫做金丝软胄甲的衣服,衣服金灿灿的,模着又软又凉,是小马甲的模样。
申卜叨拍着胸脯保证她不会有事,穿了金丝软胄甲,刀剑绝不能伤她!
“防弹衣呗,不,应该叫刀枪不入衣。”温泉穿好了金丝软胄甲,又套上申卜叨给她找来的宫女衣服。
金丝软胄甲薄薄一层,从外面看起来很是贴服身形,“这衣服,难道是金子做的?”
“不止!”申卜叨拍了拍胸脯,骄傲笑道:“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这金丝软胄甲的用料与做工都很复杂的,堪称世间绝品,你穿完记得还我!”
“你给我也不要!”温泉嫌弃了一声,“不保暖,不能外穿,累赘!”
“能保命,还能卖钱啊!”申卜叨比着手势,说道:“无价之宝!”
温泉无奈,无价之宝没人买的起,谈何卖钱?
穿完衣服,温泉立即返回观音庙门口,背上草药篓随着众人出发。
温人久不想让温泉陷入险境,不准她去参与那什么计划,便闹的有些厉害。
侍卫们只得把他四脚朝天抬回了观音庙。
温泉怕温人久一直不老实,便遣人给温人久带了一句话,“你已经长大了。”
“我……”温人久听了传话,果真不闹了。
他听出了弦外之音,也知道温泉下了很大的决心,既然次次都听她的,那这次还是赌她没事便好。
观音庙朝阳的客舍里,日光清浅落地,零散照耀着地面,似乎没什么热度。
皇后头疾犯了,坐卧不安,最后倚在床帷上闭着眼睛萎靡不已,一屋子也没个敢出大气的人。
姜太医刚刚给皇后诊了脉象,写了方子,不想在此处多留哪怕片刻,便讨了亲自监工的苦差,跑去柴房熬药了。
“宣罗医女,快,快宣罗医女!”皇后一头栽倒在床上,急急呼唤着。
“娘娘,罗医女,罗医女已经被处死了啊…”绯衣侍女赶忙去扶皇后,说话声也胆怯的很。
“你们都滚,滚!”皇后娘娘忽然发起了怒,滚在床上呻.吟着,“罗医女能给我针灸缓痛,按摩通穴…你们一个个的什么都不会!滚,都给我滚出去!”
绯衣侍女给其她侍女使了眼色,侍女们便像讨了特.赦令似的,赶忙退出了客舍。
绯衣侍女低头垂眸,小心问道:“娘娘,可否让奴婢给您按摩按摩,兴许能缓解些?”
“试试。”皇后娘娘躺好,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我这头疾,是早些年滑胎便落下来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真是越来越要命了……”
绯衣侍女应着声,并不敢多话,一心注意着手上揉捏的力道,按摩的位置和皇后的表情。
绯衣侍女的按摩通穴术,是向罗医女那里慢慢学来的,如今罗医女死了,她的成果正好派上用场。
“你说……”皇后娘娘忽然冒出了一句,“本宫是不是太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