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快收拾了?”白水柔听到有人敲门,赶走脑子里的思绪,催促着明秀收拾房间里的狼藉。
毕竟在人前,她依旧是那个楚楚动人,白璧无瑕的高贵小姐。换上一身粉色睡袍,头发散开,弄乱了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等到一切都收拾好后,才懒懒的开口问道:“是谁呀?”
“二小姐,奴婢春菊。”
“呀,原来是嬷嬷啊,明秀还不赶快去开门!”
春菊进到厢房里环顾一周,没有褶皱的睡衣,桌底未收拾干净的瓷器渣子还有梳妆台发饰上的几缕碎发,昭示了白水柔并不是已经睡下,刚刚起身的假象。灰白而细长的眉毛下,严峻的目光定在了明秀隐隐透着血迹的膝盖,眸色一暗。
“二小姐,烦请屏退左右。”
白水柔楞了一下,给了明秀一个眼色:“嬷嬷,可是有话要说?W@”
等明秀的身影再也看不到的时候,春菊也收起了恭敬的样子,端起茶盏坐在一边,抬眼看着白水柔。
“奴婢奉娘娘之命,短时间把你培养教导一番。”说到这儿,嬷嬷一张一合的嘴顿了顿,用犀利的目光把白水柔打量了一遍。
一身粉色的长裙,勾勒出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垂直而下,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下巴微尖,却显得楚楚可怜,男人对这样的女人才是没有抵抗力的。
接着又道:“二小姐勤奋好学,目前已见成效,梅花宴将近,奴婢也该回去复命了。”
“谢谢嬷嬷多日来的教导,只是水柔无以为报,只能备些金银之物来孝敬您了。”
白水柔莲步轻移到梳妆台,拿出一个红色妆盒,眉目含笑,双手递给了春菊。
嬷嬷伸出双手,脸色和悦了几分,接过盒子,掀开一角,抬头盯着白水柔提点道:“二小姐与其拿着死物出气,不如想想可以利用谁达成什么样目的来缓解心中郁结之气。”
“嬷嬷,可有什么高招,水柔,啊”
“嬷嬷,好疼,我这是啊怎么了?”
本来还想着讨要高招,算计别人的白水柔突然抱着头跪在地上,嘴里痛呼不断,一张脸瞬间变的惨败,豆大的汗珠顺着侧颜滑落,留下了酸麻感。
西厢房在嬷嬷来的时候就设下了禁止,才让白水柔竭嘶底里的声音没有吵醒宁心院的其他人。白水柔大概痛呼了一个时辰,声音才渐渐小了下去。
烛光里的嬷嬷,看着这一幕低垂眼角,双手抚模着怀里的盒子,看药力差不多过了三分之二的时候,张口好心的给白水柔解释。
“二小姐忘了近日喝的血燕窝了吗?能这么快的显著效果是不得了的好东西,但是不管东西有多好,都有两面性。这血燕窝里加了一剂美人醉,可以在短期内叫人容光焕发,不过副作品嘛,就是每当三日不连续进食,就会有刚刚的情形。”
阴森森的声音传入白水柔的耳朵里:“知道什么是美人醉吗?如万蚁啃噬脑髓,头疼欲裂。”
艰难的抬起被汗水打湿的脸,圆目睁大,气息似有似无:“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已经在听娘娘的话了啊。
只见春菊蹲在白水柔的身边,伸出枯槁的手指挑起眼前的俊颜,阴声说道:“世上只有两种人听话,一种是死人,还有一种被控制的活死人,嘿嘿,只要二小姐听话,每三日就会有人给你送上美人醉,嘿嘿。”
呵呵,活死人,原来自己现在连个死人都比不上了啊!自嘲过后,唯一感觉到的就是冷,冰冷的地板把凉意带进了皮肤里,渗进了骨头之中,在身体里肆无忌惮的四散开来。
等白水柔再次抬头的时候,哪里还有春菊的影子?
只有大开的窗户分分合合,外面的寒风裹着干枯的枝丫发出的吱吱声,好像嬷嬷拉破嗓子发出沙哑的笑声。好一会儿,白水柔才艰难的站起身子,刚刚汗水浸透了衣服,现在被寒风吹过,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随后就不醒人事了。
明秀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脸色发白的白水柔倒在地上,窗户大开灌着寒风,低叹一声,转身关好门窗,把地上的女子挪到床上。
伸手抚上女子稍微有些肉肉的脸庞:“二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细碎的声音好似情人间的呢喃,可惜除了窗外的寒风和冷月,再也没有第三人可以听到。
美人醉还真是好听的名字呢,紫藤树下佳人醉,半跌半撞,半疯半痴,一袭粉衣摇花坠。为泄有情偏负我,恨碾落花,非说她无罪。渐乏渐困渐模糊,无尽委屈沉睡去,晶莹两行泪。明朝酒醒秋千在,满地残花,两种香味,依旧还伤悲。
清风楼,在柳家和白水心的通力合作下已经是名震青龙的酒楼之一,因上官青黎班师回朝,整个洛阳都是异常的热闹和拥挤,清风楼里也是人头攒动。
唯一安静一些的,也只有那些被提前预定下来的包厢了。
“清风公子,怎么对这个常胜将军,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三楼,柳随风轻啜了一口茶水,咽下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三分含情瞟向了四周的人群,最后,落在坐在自己对面的白水心的脸上,有些奇怪的问。
一眼看过去街边所有人都是一脸期待或激动的表情,尤其是那些妙龄少女,就连清风楼里的女小二也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清风公子和她们一样的反应才对,而不是现在面色淡然,如一潭碧水,半点波澜也看不到。
“随风怎知我不激动?”白水心淡笑了一声:“三皇子凯旋,身为青龙子民,清风自然是与有荣焉,欣喜异常的,只是,就算是激动也不一定要表现在脸上。随风不也是四处留情,物色猎物,脸上也没有激动万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