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读书的时候,做过无数个实验,可是到最后,招弟能够记得的,也就只有一个草履虫的,一个做肥皂的,以及这个唾液淀粉酶的了。
实在是当初生物老师偏着头,酝酿了半天口水然后拿试管来接给她的印象太深了。
深到一上大学,前面十八年的知识几乎都全还给了老师,这个还印象深刻的怎么也忘不了。
如果人有预见性就好了,那她一定把自己所能够学习到的知识全都牢牢地刻在脑海里,一点都不敢忘。
课余时间也不去伤春悲秋了,全拿来看各种各样的知识技能,务求把自己武装成一个十项全能什么都懂的“百科全书”。
说不定,那时候就已经能够看开了,也不再为得不到的亲情而沉寂,更不会一直胆怯的不敢去谈感情,即使是被动接受也瞻前顾后根本来不及把心放下去。
&}.{}前世到最后变成那么个纠缠不清的局面,跟她的优柔寡断那也不是不无关系的。
还是拿自己的一条命才让她懂得了这个教训,生命如此短暂,能够按自己的心意去活,就不要在去顾虑别的了。
在这个化学高手能够装神弄鬼混成一代神仙的地方,招弟这半吊子也能收获大批崇拜者,以前虽说招弟是东家,其他人看见她总也不能改变她小孩的印象,也许有畏,但是绝不会有敬。
现在好了,看招弟隐隐约约的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些尊敬在里面,更别说被招弟指派流口水的狗蛋了。
不只是别人,连狗蛋自己都认为自己的口水里是不是有什么玄机,不然怎么能够把清水变成蓝色。
起初两天咽口水都很纠结,总感觉自己咽下去的不是口水,而是什么了不起的神水,一有时间就在招弟身边前后左右的打转,时时刻刻的欲言又止简直快把招弟逼疯,还是后来带弟看不下去了,发话那是水的原因不是你的原因才让他恢复正常。
不过也是这样日复一日的教学让招弟发现,大概人都有一些好为人师的因子吧,反正看见别人那种崇拜的眼光,她自己都觉得随时都在飘飘然。
有事可做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明明没有感觉做了些什么,一两个月就这样又过去了,又到了何先生要进京的日子。
这一次,带弟说什么都不让招弟去了,招弟这身子,一年走一回还行,频繁的劳累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却容易留下暗伤,本来她身子亏空就大得慢慢调理。
招弟也没有坚持,这边本来也有很多事情需要她,那些新点子还需要她整合整合呢,明明她以前根本不喜欢玩游戏的,现在却感觉自己在玩一个大型的真实经营策略游戏似得,而且还玩上瘾了。
看着自己想象里的东西一点点成型,那种成就感真的是什么都比不上的。何况,她还负担起了那么多人的生活,有时候别人下意识的讨好真是分分钟让她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如此贪慕权势了。
带弟走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每天做牛车去看了酱油做好记录之后,招弟再回去的时候也就老老实实的沿着大路走,不会往山上穿了。
经常来往于这条路,总是会碰见唐公子的。
唐公子跟她打招呼的时候,招弟还是有一点点疑惑的,上次何先生赶得那么急,肯定是有了什么变故而且是必须赶紧让唐公子知道,并且这事情的保密等级还很高,连传信都不行。想来回来后唐公子肯定是有一些应对的反应才对的。
但是,不但没有听说唐公子派人回去啥的,连他自己都依旧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三不五时的就进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
招弟还以为这次唐公子应该随着何先生一行人回去了,没想到他还是在这里,这感觉,真是
好像从唐公子一来这里,就长在了这里一样,要不是过年是个大团圆的日子,怕是连过年他都不会回去了吧?
招弟心里转着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唐公子却只看着她好笑,招弟特讨厌这种看着礼貌但是明显就不单纯的笑容,谁知道他这笑容之下是不是又想起了她几次迷路的光辉事迹呢?
不过,招弟明显低估了唐公子的恶趣味,他们俩走在前面,招弟没看见他背在背后的手轻轻一摆,身后的随从就自觉放慢了步子。
都这么熟的人了,遇见了怎么也要说上几句的,唐公子一开口就是招弟不想听的话:“听说大娘子会变戏法?凭空就能让水变蓝?”
若是真的好奇,正正经经的询问就罢了,问题是他那表情,虽然看着是一本正经,但招弟就是能够从那一本正经里看出戏谑来,招弟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这边的水土有问题了。
想当初唐公子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多单纯啊,会害羞,会装酷,还不会隐藏自己的小心思,看着就是令人喜欢的一个青涩少年。
可是现在呢?
装酷变成了真酷,单纯变成了月复黑,比较起来,招弟还宁肯接受那个不苟言笑老成持重的唐公子,也比现在这个动不动就想逗人的好得多了。
或许那时候的严肃只是因为他初接手事情,压力之下就压抑了本性?
其实他的真实性格本来就是这么恶劣?
招弟不禁想到了周长泰,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逗比的朋友也是逗比,逗比的主人还是逗比!
招弟好假的笑了一笑:“唐公子过奖了,小道而已,也就只是个消遣,无聊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哦,对着东西流口水发现的?”唐公子一副好奇的模样。
我勒个去,忘记关键的地方了。
招弟郁闷,可是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来,现在也只有厚着脸皮打哈哈了:“让唐公子见笑了,小女子家里穷,没有办法啊!”
看你还怎么接,根本不想跟你聊天的好不好!
“看来不同的人穷也穷得不一样啊,别人是饿着肚子苦捱,大娘子就能发现如此与众不同的趣事,别的不说,真再吃不上饭的时候,光凭这一手,怎么也能保住温饱了不是吗?”。可是人家居然还真接的上来!
招弟是真生气了,以前或许是不会生气的,让她一个大人跟一个十来岁的中二少年计较,她丢不起这个脸。
问题是最近真的是被人捧得挺高的啊,不光是小的看见她信服,就连来山庄帮工的人有事也爱来请教,让她帮忙拿个主意了,要知道,这些事情,以前可全都是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的特权。
突然有一个不同的声音冒出来,还是这样的一种轻佻语气,招弟真怀疑这个唐公子是不是也被人给穿了,看这公子见人就撩的语气,一点节操都没有。
唐公子现在这行为说严重点,也是能够够到调1戏的边边了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看见招弟怎么就那么想逗逗她。
也许是几次看见迷路的她给他印象太深了?跟他初次看见她时的形象实在差得太多,所以忍不住的想激怒她,看看她还有多少个不为人知的面貌?
大概是看出招弟真的恼了,唐公子主动把话题转了过去,问起招弟最近是否又弄出了什么新东西。
招弟的痛苦就在于,就算她再不待见唐公子,她也不能跟他甩脸子,虽然没有放在明面上,但是双方都心知肚明,招弟现在是靠着他们在的。
不仅仅是依靠着别人的权势,就是日常之中,也承了别人不少情,且不说何先生周长泰他们的关照,就是引下来的水,分给她建酿酒坊的地,全都是人家照顾她的,就凭这些,让她忍受一下他们如此性格恶劣的主人,也是能够忍下来的。
况且,她看唐公子如此不顺眼,也许也是因为自己的确欠了人家情的缘故?
所以才会斤斤计较?所以才会受不了调侃?
于是,她这是极度的自尊与自傲遭遇了不得不欠下人情的自卑后,互相融会就变得特别敏感?
既然唐公子主动转开话题,招弟自然会配合:“若说新的,倒还真的有,不过最多也就算是豆皮的一个新吃法罢了。”
把豆皮切成细细的丝,加调料腌、煮、晒、蒸、然后再炸了之后拌上调料,就做成了可以与真的麻辣肉丝相媲美的素肉丝了。
招弟想出这个是她开始尝试能够存放很久又能打开就吃的方便菜品,将这素肉丝浸泡在油里,以陶罐封好,吃的时候捞些出来余下的又封好,至少能够保持两三个月的时间,这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了。
稍显复杂的制作过程让水分完全蒸发,用素油浸泡不但保证了豆皮不会变味,甚至素肉丝在油里一直慢慢的吸收油脂,等捞出来的时候每根都是晶晶亮的,看着跟透明的一样,别提多好看了,又好吃又好看,想来见识过它的好后,行路的人是不会介意带着这东西上路改善伙食的。
另外的,则是招弟去年带着妹妹们做的豆豉唱主角了。
豆豉本来就已经有味了,不管是做调料还是单独成一碟小菜都不错,招弟偏偏还要再折腾。
把豆豉用油炒了,按照添加佐料的不同又可以分为几种,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让人吃了还想吃的存在,就是那些做惯了这些活计的大婶们,都只感叹这豆豉这样做,就算没有别的菜,光拿这豆豉下饭都可以吃上三大碗了。
关于这点,招弟笑而不语,香辣酱、老干妈催生出了多少下饭菜系列,创造了多少价值,没有尝过的人怎么知道呢!
有时候,一些小小的不起眼的东西,能够创造的价值不是亲眼见到的人是不会想象得到的,她只需要闷声发大财就可以了。
招弟已经定制了很多小陶罐,烧制了她亲手设计的“宝”字图案当商标,到时候专门用于包装她的这些能够保存很久又下饭的小菜,想来到时候只要是出远门的人,都会带上这么一罐子的。
招弟也没有客气,秉持着一贯以来“好东西一定要介绍给好朋友(土豪)”的念头,忽悠,啊不,推荐唐公子下了一笔大大地订单,反正他有钱,既然她跟他翻不了脸,那就不要跟他的钱过不去了,大家有,才是真的有嘛!
手里攥着一个金矿,并且自己能够支配其中之二的唐公子是不缺钱并且特别大方的一个好客户,一出口就解决了招弟起码半年的生产量,她又可以扩大生产了,感觉简直不要太爽,看唐公子也顺眼了许多。
每个人傻钱多的好忽悠总是浑身自带“速来”光环的,至少招弟现在看唐公子,就不是随便一句话都感觉大有深意的不顺眼了,而是一尊金闪闪的金女圭女圭。
两人勉强也能算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山庄的岔路口,招弟正准备跟唐公子告辞就见有人跑了过来,焦急之中看见这么多人也扫了一眼。
看见人群中的招弟,赶紧冲了过来,嘴里急急的喊着:“大娘子,不好了!小郎君被马给踢了!”
“咯噔”一声,招弟脑子里的一根弦一下子就断了,小宝天天都在店里跟秦先生学习,怎么会突然就被撞了?
这年代什么都落后,医术自然也不例外,神医有,可惜大多都很有气质,从来不参与凡俗人的生活,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在世间留下他们的传说而根本不让人找到他们的行踪。
能有一两个名医那就是真有名,全靠口口相传才把名声打出来的,也因此,现在的人很少生病,不是因为病魔怕了他们,恰恰相反,是他们生病了之后只当自己有一点不舒服,硬捱捱过去的。
小孩子抵抗力低,在医疗水平发达的现代都是令人头疼的存在,何况是在现在呢?
小小的一场感冒也许就能要了一条性命,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有钱可能都没地方请人的情况下,招弟一直把几个弟妹的健康放在第一位的,预防了又预防,就怕一不小心生病,现在怎么就被马踢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