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颖。”霍高泽叫了一声。
傅思颖回头,看见霍高泽手里拿了一件蕾丝连体裙,肉色真丝质地,白色的花绣,简约设计却给人妖异出位,天马行空的感觉。
一件普通女人无法驾驭住的衣服,傅思颖不用猜也知道这件衣服出自谁之手。
霍高泽开口道:“AlexanderMcn设计。”有的时候设计师的名字比衣服本身更有说服力,说着补充一句:“哪个男人能抵御蕾丝的诱惑。”
傅思颖笑了笑,应了一句;“男人是善于伪装的动物,只有躲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才会露出真实的目光,例如在电视机前。”
霍高泽笑了一下,是在说他吗?确实有的时候他会静静的打量傅思颖,他敢确定那一刻是真实流露的。
傅思颖挑了两条裙子,一条浅红色,一条淡黄色,对*着霍高泽问道:“哪一条好?”
霍高泽摇了下头,表示两条都不好,却没有开口解释原因。
傅思颖问了一句:“你说他是个医生对吗?”。
霍高泽点了下头。
傅思颖道:“医院是个白色的世界,需要一些色彩来让人眼前一亮,很舒服很素雅的色彩,也许还需要一些青春浪漫,都说当医生久了的人,没有生活情调,古板、冷漠。”
霍高泽闻言表情一讶,不明白她已经是大明星了,为何会对医生这个职业如此了解。
傅思颖轻轻一笑,“小的时候,我是个病秧子,经常上医院,也经常看医生,吃药打针,见不同冷冰冰没有人情味的面孔,更主要的……”
傅思颖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下,霍高泽问了出来:“更主要的是什么?”他想知道。
傅思颖说了出来,“更主要的是当我看到我妈因为医药费而愁眉不展的脸,我心里难受,看到她省吃俭用就是为了攒一点钱给我看病,看到她为了赚钱而深夜才归,很多很多……”
霍高泽没有出声搭话,知道傅思颖还有话,只不过暂时停顿一下,果不其然只听傅思颖继续道:“很多人只看到了表面,却看不到我们母女背后的艰辛。”说着淡淡一笑:“大概别人也不会去关心吧,毕竟在医生眼中我只是个病人,跟其他病人没有什么两样。”
难得遇到傅思颖主动说起她过去的一些事情,霍高泽以前问过,可傅思颖没说。
“我最讨厌医生,尽管我清楚与他们无关,怪不得他们,但是我就是讨厌,遇到了,就从心底生出反感。”
霍高泽突然道:“思颖,算了,我去跟韩总说。”
傅思颖淡淡一笑:“我答应你了。”说着转头看着那件淡黄色的裙子道:“就这件黄色的裙子了。”
霍高泽不关心衣服的事情,看都没看裙子一眼,问道:“思颖,你为何如此骄傲?”
傅思颖回了下头,笑道:“想知道吗?”。
霍高泽像个充满期待的孩子一般点了下头。
傅思颖道;“小时候我喜欢画画,我喜欢色彩,我想当一名画家,直到有一天我的双手变得不灵活了,我的身体肌肉出现萎缩硬化,到医院检查得出原因,我患上一种叫运动神经元病。”
看到霍高泽脸上疑惑的表情,傅思颖笑道:“你没听过这种病对吗?这是一种让人恐惧绝望的病,它将要夺走的不止是你的梦想,还有你的生命,当我妈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我去散步时,你会看到别人百态的目光,诧异、好奇,还有……还有抱着看新鲜事的心态,我无法解释,也不想解释,我只能让自己骄傲起来。”
“高泽,你一直说我有天生的骄傲,这并非天生,是艰难的生活,是命运让我变得骄傲,坚强勇敢面对困难挫折。”
霍高泽终于知道傅思颖为何比同龄女人要成熟了,说了一句:“思颖,你有一副好嗓子,你有优秀的音乐创造才华。”这句话算是在安慰她,老天并没有对她太苛刻,相反老天还是很厚待她的,给了她这些天赋,让她有了今天这番成就,让她这样风光。
傅思颖淡淡应了一句:“灵感来源于生活,才华来自你的努力。”
听起来其中似乎还有故事,但傅思颖好像不愿意多说。
傅思颖道:“高泽,你来帮我梳妆打扮。”
这让霍高泽感觉她把自己当做应招女郎,“其实你不必如此。”
傅思颖笑道:“这不算困难,至少对我来说。”
化妆台前,各式化妆品齐全,化妆就像魔术,能变化出让人眼花缭乱的妆容来,工作妆、生活妆、晚宴妆、舞会妆……它能够让一个女人气质发生变化,或妖艳妩媚,或可爱柔美,或清新自然,或充满异国风情的性感火辣。
傅思颖没有任何吩咐,从傅思颖挑了那件淡黄色的裙子,他就知道该给傅思颖化什么妆,绘上唇色的唇膏,只为了让嘴唇看去了充满光泽,透着青春活力,眉毛简单绘一下,细长浓黑,透着传统女性的婉约,额前刘海平梳,让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不再那么的勾魂摄人,除此之外,霍高泽就没有在傅思颖脸蛋做文章,连上粉都没有,本色肌肤不算雪白,黄种人真实的浅黄肌肤,泛着血色的红润,像浅黄色的花瓣一般因为自然而美丽。
一头及腰长发简单束了起来,在脑后垂下一条长长的马尾辫。
傅思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张洗尽铅华清新自然的脸,虽非让人一眼看了热血沸腾心动不已,却会忍不住心生赞叹,霍高泽的化妆技巧连专业的化妆师的望尘莫及。
傅思颖笑着说了一句:“化妆就像男人。”
霍高泽道:“妆容种类虽多却也数的过来,这世界男人的种类却怎么也数不清楚。”
傅思颖笑道:“这世界男人虽多,我也不是每一个都会遇到,大概也就是那么几种。”
霍高泽笑着问道:“那在你心中我属于哪一种?”
“占比例较少的那种,把自己藏的很深,让人看不透的那种。”
霍高泽忍不住哈哈一笑。
傅思颖突然问了一句:“我需要跟他上床吗?”。
听她说的如此轻松简单,霍高泽心头猛地感到绞痛,他让自己尽量应的很自然,“如果可以不的话。”
傅思颖站了起来,笑着看着霍高泽,这让霍高泽心里感到一丝紧张。
“能问你为什么现在还单身吗?”。傅思颖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
霍高泽没立即回答,傅思颖用猜测的语气问道:“你不喜欢女人?”
“如果我说单身是一种生活态度,你信吗?”。
傅思颖笑了,霍高泽感觉她的笑容很诡秘,邪乎。
霍高泽出声提醒一句:“一会你最好不要这样笑,这种笑容连我都忌惮,男人会立即感到危险。”
傅思颖轻笑道:“或许因为你不够大胆,或许他比你胆大,老人家。”最后加上的三个字却有些取笑的味道。
霍高泽年龄要大傅思颖一倍,但奇怪的是,两人的交谈从来没有年龄的隔阂。
……
时间有时候像一剂麻醉药,对早些时候发生的事情只有个模糊不清晰的印象。
下午五点四十分,齐不扬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双脚小腿有些酸胀,或许今天下午走了太长的路了,来来回回,来来回回,今天很忙,而到底忙在哪里,都忙些什么,齐不扬又无法一一清数,只知道很忙。
还没进入办公室,护士小苏就迎了上来,表情十分复杂丰富,蹦出句:“齐医生……”然后就没有下文。
“什么事情?”齐不扬问了出来。
护士小苏深呼一口气,答道;“来了位特殊的病人!”一句简单的话却说的很费劲。
傅思颖太出名了,出名到任何人看见她都能把认出她来,如果非要找个不认识她的人出来,眼前就有一位。
对于普通人来说,明星太遥远了,永远都只是在电视机前看到,小苏还是个小女生,难免兴奋激动。
齐不扬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映入眼中一个年轻女孩的后背,淡黄色的连体裙,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垂至腰间,既青春又纤雅的一个女孩的倩背。
只是齐不扬不知道这个女孩特殊在什么地方,就算得了绝症也算不上特殊,在急诊科当医生,几乎每天都目睹生与死。
大概听到他的脚步声,女孩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转过身来,静静的也不开口,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齐不扬耳边似听到“你好”的礼貌问候。
当齐不扬看到她的脸,立即觉得小苏用特殊来形容她也并不算过分夸张,很清新清秀的一张脸,就好像突然间从都市到了水涧山林,眼前是流动的清波,灵秀的山林,一副别具魅力的自然风光。
傅思颖也在打量齐不扬,一个不受金钱诱惑的人,再怎么说也具备一定的品格和道德操守,相貌平平的一张脸,身材有些瘦,白大褂不是很干净,沾上一些红的、黄的、灰,双手却很干净,整体给人感觉是很朴实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