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还没从外套中逃出来,戴鸭舌帽的男人突然出声喊了一个名字,“马盛!”
男人手垂放了下来,手里没拿出任何东西。
齐不扬心中有数,却佯装不知,“把联系方式放我办公桌上,我吃完饭回来会看见的。”说着打算离开,很显然这两位可不是善辈,当然被人挟持着去给病人看病也不是头一回了。
“齐医生。”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终于站起来面对他了。
男人二十多三十的年纪,一脸胡渣没剃,让他看上去有些沧桑,一双眼睛似开若阖,暗淡的目光中似乎隐藏着锐利精芒。
齐不扬停下脚步。
男人继续道;“家父危在旦夕,劳烦齐医生亲自走一趟,万分感谢!”
危在旦夕那就另当别论了,齐不扬这次爽快应道:“好。”
鸭舌帽男人和`尊敬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齐医生用完午餐回来。”
齐不扬淡道:“不吃午餐了,前面带路吧。”救人的事情哪能等吃完午饭。
齐不扬吩咐一句:“小苏我跟这位先生去看位病人,下午你有什么事情先应付一下,有急事再给我打电话。”
“好的,齐医生。”
跟着两人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鸭舌帽男人进了轿车才把鸭舌帽月兑掉,简单的自我介绍,“齐医生,我姓穆。”
齐不扬问道:“穆先生,看你也是非富即贵的人,要找一个名医给令尊看病并不困难,为什么找上我。”
男人道:“第一别的医生看不好家父的病,我信不过他们,我宁愿自己另外找一个医生,其次至于为什么会找上齐医生,是有人把齐医生介绍给我,我也是对齐医生进行调查之后才亲自上门找上齐医生,第三对于家父的病情我有诸多疑惑和不解,我想齐医生用你的专业和职业道德让我知道真相,以上三点就是我找上齐医生的原因。”
从这位穆先生刚才的一番话,齐不扬清楚自己很可能掺和进一场阴谋之中,他是医生只问治病救人,至于其他,一概不管。
一个小时后,汽车到了郊区一座豪宅前面停下,周围独此一座豪宅,周围没有其他人家,显得十分僻静,齐不扬下车只见豪宅面前一片绿油油的空旷草地。
豪宅大门是一座欧式拱圆形木门,一位白头发穿着西装打着领导的老管家打开大门。
“齐医生,请。”这位穆先生礼貌的前面带路。
齐不扬原本以为是一栋很清冷的豪宅,走进去之后却发现大厅人却不少,站着或坐着男男女女,有老有少,男的西装革履,女的雍容华贵,无一不是表情严肃,几十个人竟安静的落针可闻,实在诡异非常。
人多却是无声,造就一种非常压抑肃穆的气氛,就像西方的葬礼。
所有人的目光先是齐唰唰的落在那位穆先生的身上,紧接着又齐刷刷的落在齐不扬这个陌生面孔上。
这位穆先生没打招呼,也没看任何人,只是对停下脚步的齐不扬道:“齐医生,请随我上楼。”
就这样在数十双目光的注视下,三人踏上了楼梯上楼,而大厅也安静的只有三人轻轻的脚步声。
在三人上楼之后,大厅里的数十人突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刚上楼,穆先生突然停下脚步,颇感兴趣的看着齐不扬,穆先生嘴角挂着微笑,目光也很柔和,却让齐不扬感觉他是在打量自己,盯着自己。
齐不扬笑了笑道:“怎么?”
穆先生颇有含蓄道:“我肯定齐医生见过世面的医生,你的沉稳淡定与你的年轻极为不相符。”一般人来到这种陌生的环境,会目光游离,张望打量周围的环境,脸上也会露出轻微的忐忑不自然,甚至在看见下面那些人会紧张不安,而这位齐医生刚刚表现出来的自然从容,这种内在的心理素质,以足可见他的不简单。
齐不扬呵呵一笑:“我是来给病人看病的,大多数情况下是病人比较紧张一点。”
豪宅实在太安静了,以至于齐不扬的呵呵一笑,变得很响亮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齐不扬也察觉到自己的轻笑在这样的环境下变得如此的刺耳,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
穆先生笑道:“齐医生,没关系,因为他们都尊重家父,所有自觉保持安静,尽量不吵到家父。”
这豪宅实在宽敞,走过一小段路之后,才到了一间房门掩上的房间前,穆先生道:“家父就住在这间房子,请进。”
穆先生为齐不扬推开门,齐不扬放轻脚步走了房间,房间十分宽敞,是一间主卫一体的套房,还设一间小型客厅,客厅置一套简致的黄花梨茶几,可供几个人就坐。
茶几旁站着几个人,两个头发有些发白穿着得体中山装的老头,其中一个拄着拐杖,另外一个看上去更像一位老中医。
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修身西服金黄头发的外国男人,一个同样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还有两个护士。
唯一坐着的是一个女人,女人一身浅白色的连体套装,一头微微有些卷却散发出丝绸般的光泽的黑发,由于女人侧面对着齐不扬,齐不扬只看到的她侧脸,从那紧致的脸颊肌肤,可知这个女人正值妙龄,她泰然坐着,可见她的身份地位高于房间里的其他人,最大可能就是那位穆老先生的女人,有钱人家娶一个妙龄女子当二室、三室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澳门赌王不就有四个老婆,他最大的孙女都与四老婆年纪相仿。
从齐不扬的角度上看,立即捕捉他目光的是女人一双翘起白璧无痕的小腿,还有她纤长中指上那枚耀眼的钻戒。
齐不扬只是目光淡淡一扫,就将房内的情况了解个清清楚楚。
穆先生并未给齐不扬介绍任何人,拉起一块隔窗帘,宽敞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老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在吸氧机的帮助下,微弱呼吸着。
一头头发还密集乌亮,这位病人年纪远没有他此刻看上去那么老,大概是被病人折磨的苍老如此。
齐不扬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床边坐了下来,拉出病人的一只手替他把脉,脉象虚弱也是各器官衰竭无以为继的表现,病入膏肓,就算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了。
穆先生神色关心,静待结果,其实对于父亲的病情他已经心中有数,但很多时候人都不愿意接受事实,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一会之后,齐不扬松开手,将这位病人的手轻轻的放回被子里面去,注意保暖,从此点可见他平时细节细心。
散脉,浮而无力,重按无根,阳气外月兑,元气离散,脏腑之气将绝。
齐不扬站了起来,神情严肃,对着穆先生摇了摇头。
穆先生眼睛的黯然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平淡,问道:“齐医生,我父亲到底是什么情况?”
齐不扬问道:“有相关的检查结果吗?”。
听到这话,那个一直安静坐着的妙龄美女突然抖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变化只有她身边的伍律师发现,正当伍律师心中有些紧张的时候,却看见穆夫人很平静的朝穆中则的方向忘了过去。
穆先生道:“我不相信那些检查结果,齐医生我现在只相信你。”这句话好像是想说给其他人听一样。
齐不扬沉吟片刻后,凑到穆先生身边低声道:“穆老先生内脏多器官衰竭,无以为继,病入膏肓,就算再做些什么也是于事无补,穆先生我要提醒你一句,现在再做检查只是折腾病人,让病人更加痛苦,何不让病人安安静的去。”
穆先生却丝毫不放低自己的声音,沉声道:“齐医生,知道在车上我跟你说过什么吗?找你来其中一个原因是我想要知道真相,来解开我心中诸多的疑惑不解,几个月前我父亲还身体康健,时常与我互通电话,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我父亲就病重如斯。”
齐不扬说了一句:“病来如山倒。”人以救不回来了,剩下的就不关他的事了。
穆先生冷笑一声,“若真的是因为生病,我无话可说,若是有人下毒陷害,那这个下毒的人,我肯定要将她抽筋扒皮。”说着意有所指的朝妙龄女子望了过去。
两位穿中山装的老头的跟着穆中则的目光锁定在妙龄女子的身上。
妙龄女子神色依然,白皙的脸容脸无表情,神色气质冷漠依然,活像一朵冷艳的郁金香,面对三人逼射过来的目光,那黑色的眸子只是微微垂了下去。
倒是身边的伍律师有些心虚的心颤一下,幸好三人目光放在妙龄女子身上,否则肯定能够发现伍律师一瞬的异样。
“噔”的一声脆响突然想起,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手中的拐杖在木质地板上戳出一个小窟窿,年老却中气十足道:“我就觉得崇元病的有些突然,有些奇怪,我若人老了,脑袋还没糊涂,此次一定要彻查清楚,如果真的查出崇元真的被人陷害的,哼!”手中的拄拐又用力朝地上扎去,在原来那个小窟窿的基础上又扎进去一分。
妙龄女人突然冷冰冰的开口道:“老叔你说话就说话,别盯着我看,好像是我干的。”
齐不扬听着女人声音感觉熟悉,好奇望去,在看到这个美丽女人的瞬间,绝不会相信自己双眼所见,这个女人竟是苏小娜,只是那张美丽青春活泼的面容现如今却变得成熟、妖娆、美艳,高贵,以至让齐不扬有种错觉,这个女人并不是苏小娜,只是一个和苏小娜长得极为相似的女人。
齐不扬怕认错人,不敢认,在这种特别的环境下更不好相认,所以就只是端详这个女人的容貌身高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