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和嘉宁郡主的马车到了秦府的时候,只有上回护送秦娥从辽东府回京城的那个二等管事在门口候着。
他看到这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一时有点懵,上前小心问道:“敢问是哪位贵人。”
跟车的嬷嬷道:“嘉宁郡主送贵府大小姐回来,还不快开门。”
二管事吓了一跳,连忙小跑着打开侧门。
秦娥眉头一皱,二嬷一早回来报信,秦府听闻郡主过来,怎么就派个二等管事在门前候着。
不及她多想,和嘉宁郡主一起换了小轿,一路从夹道进了垂花门。
三夫人的丫鬟喜鹊在那候着,看见嘉宁郡主也是一愣。
秦娥心中愈加纳闷,老夫人不愿意给她体面,只让管家的三夫人派人来迎,她并不意外。可是嘉宁郡主亲临,以她爱结交权贵的性子,便是自己不来,也一<定会派林嬷嬷这样的嬷嬷代表出面,再让三夫人亲迎才是。
怎么只叫了个丫鬟在这候着?
难道二嬷没有送消息给她们吗?
嘉宁郡主身份显赫,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何时受过这样的冷落。她倒还好,金缕等人则面上露出不悦。
嘉宁郡主道:“你住哪里?”
秦娥略一犹豫,笑道:“有些远,郡主得多走几步路了。”
嘉宁笑道:“无妨,我还是第一次来这,正好见识下大名鼎鼎的状元府邸。”
秦娥便陪着她一路向兰畹苑走去。
喜鹊则拔腿去禀告。等三夫人等人得到消息,往兰畹苑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嘉宁郡主已经将兰畹苑里里外外看了一遍。
三夫人笑道:“没想到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郡主莫怪。”又骂喜鹊:“前门是怎么回事,郡主来了也不通禀一声?”
说着眼风又朝秦娥飘过去。
秦娥但笑不语。
嘉宁郡主看不出心情,客气的对三夫人笑笑,回身对秦娥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三夫人赔笑道:“我已经安排了晚膳,郡主不如留下尝尝我们的手艺。”
嘉宁郡主客气的笑道:“我送元娘回来,她平安到家我就放心了,不多留了。”
说完又四处打量了一遍屋子,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送走嘉宁郡主,三夫人拉住秦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淳王府说嘉宁郡主留你住几日,郡主跟你感情可真是好。”
秦娥笑道:“郡主人很好。”
三夫人又问了几句,见问不出什么,带着人去小山居给等消息的老夫人报信。
到了快开晚饭的时候,淳王府突然来人。
秦娥被林嬷嬷请去小山居,见是淳王妃身边的吕嬷嬷。吕嬷嬷原本束手立在一边,神色十分庄严矜持。见到秦娥,笑着行礼,亲热道:“大小姐今天走的急,王妃和郡主给您准备的好些东西都没来得及装上车,特命奴才给您送过来。”
说着就有五六个大箱笼送进屋里,满当当摆了一地。
吕嬷嬷随手打开两个箱笼,一个装着一对儿天青釉的梅瓶,纹理细腻,颜色如雨过天青般清澈;一个装着一整套的斗彩茶具,颜色靓丽,图案活泼,逸趣横生。
两件都是珍品。
老夫人等人对淳王府的大手笔都吃惊不已。
吕嬷嬷又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的布匹轻薄如雾,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听到消息来看热闹的秦婷见了,失声道:“软罗纱,居然是一箱子的软罗纱!”
一匹普通罗纱已是价比黄金,而软罗纱的价格是普通罗纱的十倍,且有市无价,十分珍贵,淳王府却气大财出的送了一箱子过来。
秦婷眼睛都急红了。
三夫人再按耐不住,抬头去看老夫人,老夫人面色黢黑,阴沉如水。
三夫人又把目光放到其它几个箱子上,对里面的东西心痒难耐,十分好奇。
吕嬷嬷却不再开箱笼,掏出一份单子递给秦娥道:“这是礼品单子,您收着。”
说完又从跟着的丫鬟手里捧过一个半尺大小的红木匣子,上面贴着金片,价值不菲,让人更加好奇里面装了什么宝贝。
“这份是嘉宁郡主送您,不在礼品单子上,您收好了。”
秦娥亲自结果东西,一入手沉甸甸的。
吕嬷嬷见她拿稳了,才笑着松开手:“郡主说了,这两日您多休息,过几天她再来看您。”
秦娥恭声致谢,把东西转身交给灰文:“拿好了,别碰坏了。”
老夫人道:“这丫头何德何能,得到王妃和郡主这般赏赐,实在不敢当。”
吕嬷嬷道:“秦大小姐贤良淑德,端庄大方,不仅模样出类拔萃,一手京绣绝活更是让人叹为观止,深得王妃喜欢。她又和嘉宁郡主一见如故,王妃看着高兴,直叹自己又多了个女儿。若不是大小姐惦记着家里,王妃和郡主还要留大小姐再住些日子呢。”
老夫人陪笑道:“承蒙王妃厚爱,这是她的造化。”笑容僵硬勉强,一眼便看出不是真心。
吕嬷嬷了然的笑笑:“东西送到,奴才回去复命了,告辞。”
老夫人便让林嬷嬷去送人。
淳王府的人离开,屋子里一下子静默下来,满地的箱子格外刺眼。
三夫人起身道:“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真没想到,元娘这般得王妃和郡主的喜欢。瞧瞧这软罗纱,这可是拿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淳王府真是给面子。”
三夫人又转到没开的箱子边上,笑道:“也不知这些都是什么好东西,元娘打开让我们再长长见识?”
秦娥微笑道:“钥匙刚刚吕嬷嬷交给灰文了,我这没有。”
三夫人问道:“灰文呢?”
“郡主给的匣子太沉,我又不敢乱放,让她送回兰畹苑了。”
三夫人心里遗憾的“啧”了一声。
“那礼品单子在吧,瞧瞧那个也是一样的。”
秦娥垂下眼帘,淡淡的笑道:“真是不巧,我把单子和匣子一起给了灰文,这会儿都拿回兰畹苑了。”
三夫人脸色就不好看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