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蕴看见她转过头来,瞥见近在眼前的宫殿,在她鼻尖上轻触了一下,揉了揉她的头:“放心好了,白虎司的船队还有两个时辰便到。”
苍阳国未央宫内,苍阳国国王-仓央措坐在王权宝座上,眸底的情绪复杂,蔚蓝色的眸子像极了受伤的孩子。
他乃上仙中央上帝黄帝之子,当初被贬,于这寻仙之路往南必经的仙路苍阳国内,父亲给他下的命令是在苍阳国内,娶一个仙缘极深的女子。他生性多愁善感,在天界身为上仙时母亲怕他对普通小仙姑动情,便不准一般的仙姑接近他。
再后来,年长了到了可以修仙缘娶亲的时候,各路仙家的女子又嫌弃他的多愁善感。说他阴沉着脸像个扫把星,可是天知道,他多愁善感,但也可以是这整个天界,最用情至深的一个。
却是,在天界从没有女子仰慕他。母亲仙逝后,父亲说他盛年已至,却不去修仙缘,不懂得为仙家传承后代,体恤长辈。于是便将他贬在这修仙路中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希望能为这仙家留个子嗣。
成亲的女子是父亲在暗中布线安排,那女子是一修仙门派的弟子,当时已经修成散仙,父亲给她的条件是等她生下一个孩子后,就准她入仙籍。
可那女子就在他们从定婚到成亲的三个月内喜欢上了苍阳国内的一个妖。成亲前日那女子就以死相逼,便是死也不嫁,只求他能给她一条生路。所以他不曾想第二日去迎亲的轿子竟然真的有一位新娘被接了过来。
他们成亲、拜堂,他以为这位新娘应是父亲安排替补的,可到了夜晚,要到新房内挑新娘的头盖时,那一身嫁衣的‘新娘’却自己摘了盖头,一双眼睛贼溜溜的,就把他往床下赶。
紧接着,等了个把时辰,一只妖进来,那只妖左顾右看,正是与指给他作未婚妻的那个女子私~通的妖。
在床上坐着的那位‘新娘’,尚蒙着盖头时,突然就一把斩妖弯刀就从宽大的嫁衣袖口月兑出只对那那只妖的头部。
他从床下爬出来,就见那位‘新娘’已经拿下盖头,拿下碍事的凤冠,紧追着逃跑的那只妖。他跑到庭院中,叫住那女子,记住了她惊诧回头时的样子。可是第二日那女子不见了。他以为她追妖,一个女子,应该不可能就这么快离开苍阳国。
可是当他封锁整个王国,却始终未找到她,但凡斩妖除魔的便大多是求仙者,于是封锁仙路,经过对那段时日路过苍阳国的修仙者进行逼问,最终被他捉到了她的师父。
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确就是求仙的,于是他放了她师父,以及那一段时间路过他苍阳国的所有修仙者,并连他们路过苍阳国必须要做一件,要历的劫都给免了。就是想给她多增点帮手,等她真正修成了仙时,他就让父亲带着他去提亲、修仙缘。
可是百年,他等了百年,却突然断了她的消息。不曾听说那段时间有女子入仙籍,他又派人去散仙界找,也没有。她师父墨关亦闭口不言,不言她的下落,他上穷黄泉下落地狱,最终在父亲派来探望他的一位上仙处得知,她跟白帝之子蓐收去历劫求了仙缘。
那一瞬间,他只有恨。恨下手太晚,蓐收,上仙蓐收,他一个桃花遍布天界的仙,想与他修仙缘的多了去了,竟然抢他先看中的人。
如此在天界遍布桃花,又唇舌有毒的仙,怎么会看的上她,又怎么能配的上她?
修仙路极难,极少有女子修仙,又极少有女子修成仙后仍旧保持一颗赤子之心,一个清白之身。而修成仙后,要再等百年才能走完各种流程,正式登记入仙籍。可是她还没等到百年,还没正式入仙籍就被蓐收给带去了历劫。
如果求仙缘历劫失败,蓐收承受的只会是历劫失败,重新在凡界经受一次大劫,而她却会失去她历尽千年才修的仙根,而且七世不得再修仙。
到达未央宫,荆邪一直跟着楚蕴身后,握着剑壮胆。进入宫殿,并么有预料之中的质问、算账,或者一个满目情深的人跪着、求着,逼着她想起以前的事,让她负责。
仓央措在大殿之上,奋笔疾书的批阅奏章,神情认真,看到他们进来,也只是让人搬了椅子,上茶,他手中的笔依旧未停。
似乎,她有点想多了,也许这苍阳王早已经忘记她了,楚蕴坐在椅子上,却是凝着神细细的喝茶。如此大概过了一刻钟,荆邪有些坐不住,皱了皱眉角,抿了抿嘴巴,张了张吸口气又抿,一只脚隔着张桌子,在下面往楚蕴的腿上蹭。
这,总不能一直死等下去吧?
仓央措批阅奏章的手顿了一下,眸子朝她看了一眼,那眸光极是宽容,而且唇角似乎对她笑了一下,荆邪回之一笑,立马端正坐好。
楚蕴依旧端着身子,手中握着一杯茶细细的品,如刚入座时一样,似乎永远也品不完,那模样儒雅,刚才被人踩了一脚的事似乎也从未发生。荆邪用茶杯挡着自己,偷偷朝他瞥眼,楚蕴吸一口气,一眼瞪过去。
荆邪咬了咬唇,对着他做了一个拇指往下的动作。楚蕴又看一眼大殿之上,唇角轻勾,那苍阳国的王,中部上帝历劫而来的公子-仓央措,抬起笔,依然奋笔疾书的批阅着奏章。
这天界西南东北中共五位上帝,其中以中部为长,仓央措为中部上帝黄帝之子,楚蕴在天界时名号蓐收,乃五帝中白帝之子。所以他们算平辈,纵然仓央措的地位比他略高一点,但并不代表他不敢惹。
当下让他在这苦等,是想耗尽他的耐心,让他坐立不安?
楚蕴随手一动,瞬间结界将两人与外面的世界隔离。
楚蕴从袖口拿出一副卡牌,上绘有天界各仙的仙名以及仙容,楚蕴轻咳一声,敲了下桌子,荆邪看了眼殿上,忙往旁侧一移,踢他一脚,眼睛暗示小声着:“别打扰他。”
楚蕴挺直了身子,轻咳一声:“他听不到。”
声音微沉,带着种轻松愉快。荆邪亮闪着眸子:“真的?”
楚蕴:“不信,你喊一声试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