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回来后,看到少了一只小白狐,似乎也没感觉意外。
苏妙以为他没留意到,提醒他:“阿宸,那只小白狐真的被拐跑了!”
“我知道。”宋宸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今日我进宫去了,太子那里想做一份关于练兵之策的折子,让我过去帮忙把把关。后来宋嫣带着小白狐直接就去议事厅了,说是谢谢太子给她出了计策……”
“什么?”苏妙瞪圆眼睛,“这里面还有太子的事?”
“是太子给五公主出的这个主意。”宋宸把事情的原委跟苏妙解释了一遍。
在宋嫣得意洋洋地回去之后,虽然宋宸并没有就这件事说什么,但宋瑧还是觉得跟他解释一下比较好。原来在前段日子里,他见宋嫣对白狐朝思暮想,但偏偏就得不到手,就给她出了一个主意说反正她的那只火狐是雌的,又养得那么漂亮,苏妙那边的白狐两只都是雄的,如果她带着火狐去跟着它们一起玩,时间长了没准还真能拐跑其中一只。
“我只是开玩笑地那么一说。”宋瑧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谁知道就真的成了!说起来,我院子那里也还有一只雌的小火狐……“
宋宸直接就掐住了他的念头:“想都别想!”
苏妙虽然看着不在乎,小白狐这么一只一只地走掉她还是会有点失落的。宋宸舍不得看她失落。
“太子这一招也太不厚道了。”苏妙哼了一声,“要不我也带着小白狐去找他家的小火狐,把它也拐回来!”
“算了。”宋宸拍拍她,“别到时弄得宅子里一院子里的狐狸,林叔可该头痛了。”
苏妙这边厢在宋宸的安抚下,打消了报复的念头。那边宋嫣终于让小白狐和小火狐团聚之后,隔日就备了厚礼,去太子府感谢她的太子哥哥。
太子事忙,见不着人影,宋嫣就由云媞代为接待。云媞平日里不急不抢不出风头,在太子的众多弟弟妹妹之中本来就形象良好,宋嫣得偿所愿后看她更加顺眼,亲亲热热地嫂子前嫂子后,虽然不是嫡亲的姑嫂,但相处得比嫡亲的倒还要更为融洽些。
这个消息自然又被眼线诸多的冯玉盈知道了。
上次柳梦瑶表面上怒气冲冲地说要去找苏妙算账,暗地里却是备着礼物上门交好的事情,彻彻底底地摆了冯玉盈一道,让一心在茶馆里的雅间等着看好戏的她意料之余,连银牙都咬碎了。幸好她当时沉得住气,没有心急地去找宋珩过来,不然的话,她面临的局面恐怕要更加不利。本来设计得好好的一箭四雕的妙计,突然之间来了个翻转,还有事后每次与她碰面时柳梦瑶那似了然又似讽刺的目光,无一不让她如坐针毡,她忍不住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已经尽在柳梦瑶的掌握之中了。否则对方怎么会给她来上这么一出?
这种怀疑和不安,让冯玉盈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得知宋嫣与苏妙交好时,她还勉强能坐得住,但得知宋嫣又与云媞亲热时,冯玉盈坐不住了。
这日,看到宋珩心情很好,她忍不住趁机提起了这件事。
宋珩这件时间也是各种忙活,好不容易坐定了,冯玉盈亲自替他捶着肩:“珩哥,你最近日日进宫里,有见到五公主吗?”。
“嫣儿?”宋珩摇摇头,“她前段日子被禁足,可能蹩坏了,被放出来后,整日地往外跑。最近只在猎场时见过一次。”
“我可是听说啊!”看宋珩似乎有点渴了的意思,冯玉盈住了手,把旁边的茶盏拿过来,递到了宋珩手中,然后再继续轻捶着,“前段日子,五公主经常跑去找靖王府家的那位苏姑娘呢!”
“苏姑娘?”宋珩想了想,“哦……”这事他知道。在宋嫣的宣扬下,宫里的很多人都知道苏妙家的小白狐被她的小火狐拐进宫里来了。
“珩哥你别只顾着一心埋头做事,对五公主也要多多关心才是。”冯玉盈软声道,“那可是你嫡亲的妹妹。”
“我没有不关心她啊!”宋珩还觉得奇怪,“你怎么突然关心起嫣儿来了?”
在宋珩的认知中,平时除了他之外,冯玉盈最关心的应该要数另一个院子里的正妃柳梦瑶了。只是此关心非彼关心,她对柳梦瑶的关心是留意人家的动向,伺机作点什么小动作,让人家过得不舒坦。当然,那边的主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总会伺机以牙还牙,你来我往的,算下来,大家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
对于自己的正妃和侧妃之间的小动作,宋珩心知肚明,不打算管也没有这个精力去管。除了被整个雪兰城的官场视为奇葩的靖王府之外,其他各府哪一家不是三妻四妾的?而除了他的父皇有本事能让后宫和睦共处之外,哪一家的三妻四妾能够真的平平和和?深闺内院的女子之间整日里除了绣绣花,也没有什么事情做,难免会精力过剩,来个明争暗斗什么的,只要不过分,在他看来都无伤大雅。事实上,他对于柳梦瑶和冯玉盈之间围绕着他而展来的争来斗去,有时候还挺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的。
所以,能引起冯玉盈特别关心的,其实有时候还真不能称之为一件好事。
“我这不是为你着急么?”冯玉盈没好气地看宋珩一眼,“先前你不是一直说不要与苏妙那些人交恶,要保持好关系……”
“现在你看看,不仅王妃跟苏妙交起了朋友,连五公主都急着往那边跑……”说到这里,冯玉盈突然想到了一个能性,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没错,“说起来,这会不会是五公主受了王妃的影响?王妃平日里五公主的关系就好,没准她跟苏妙交好还真的是她教唆的……”
宋珩背脊一直,他虽然没接腔,但明显对于冯玉盈的这个说法感觉有点不悦,与苏妙交好本来就是他所希望的,这怎么能用“教唆”这个词呢?
而越说越起劲的冯玉盈一无所觉,继续道:“你是知道的,这苏妙又与太子妃的关系好。五公主这跟苏妙的来往一多吧,又受了她的教唆,而去太子妃交好。这么一来二往,岂不是把五公主给拐了吗?眼下五公主跟太子府那边的关系,看着比跟你这个嫡亲哥哥的还要好呢!”
“可以了!”宋珩按住了冯玉盈的手,让她回去坐好。他放下了茶盏,认真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她,半晌,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冯玉盈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说得莫名其妙:“珩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宋珩摇摇头,“我倒想问问你在说些什么。我是嫣儿的兄长没错,太子也是嫣儿的兄长,嫣儿与太子府走得近些又有什么关系?宋珀还是太子的嫡亲弟弟,与他一样同为皇后所出呢,还不是亲亲热热地叫我二哥?”
“你本是商户所出,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但你也需要明白,我生长于皇家,不要拿你内院里的那些嫡庶的观念来跟我们等同。大兰的基业宏大,父皇自幼就教导我们,兄弟之间要互相扶持、一致对外,同心协力才能把家业守好。”
“你平日时独占欲就强,爱争风吃醋。众女共侍一夫,我知道这种问题总是在所难免。但如今你连嫣儿跟谁交往都要插一手,这就超出你该管的范围太多了。”
“……”宋珩的这一番话说下来,冯玉盈几无可言,好不容易宋珩停了,就听冯玉盈出来了这么一句:“这说起来,我还不是为你好吗?”。
“原本我以为你嫁进来这么多年,应该懂得怎么做是为我好的。”宋珩看着冯玉盈,有点失望,“但最好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怀疑自己的想法。我才发觉,你原来还是个这么小心眼的人……”
“我哪里小心眼了?”宋珩这么直白,冯玉盈也忍不住了,“我这不是为了你打算么?你倒是听话,父皇让你互相扶持,你就真的掏心掏肺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万一将来有个什么变故,早有准备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吧?”
“我们兄弟同心,一心为整个大兰。只要维持初心,就不会有什么变故!”宋珩反问,“倒是你说的变故是什么,我倒是想听听。”
冯玉盈欲言又止,她心里所想的,哪里敢说出来!宋珩与她不同心,以他那一味讲求原则的性子而言,万一她真的说出来的,没准他就真的会大以灭亲,治她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了。而且宋珩现在看来已经因为刚才的话对她生了反感了,冯玉盈不得不把眼眶逼红,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只要能引起他的怜惜,这件事就能这么过去了。
宋珩看着冯玉盈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就一阵厌烦,他站了起来:“我今日还有事情要回书房处理——”
冯玉盈见情况变糟,不得不使出最后一招也是往常最有用的一招:“看来珩哥你暂时也不想见到我了……既然如此,我就回娘家先住一段日子,也能让我娘再继续教教我为妇之道。”以往每次她这么一说,总会被挽留的。
宋珩顿了顿:“回去住一阵也好!”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