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把玉做的扇子吗?我玩玩而已,你这么大惊小怪干嘛?”白小满不满地对郁子非说。
郁子非指着玉骨扇,满月复狐疑的眼神丢给青阳小岑,下巴抬了抬,示意他给个说法。
青阳小岑四两拨千斤:“她玩有何不可?”
白小满也随着青阳小岑的话问:“是啊,这把扇子又沉又凉,偶尔玩玩还行,真送我,我还不要呢,拿着多累得慌。”
郁子非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白小满,声音神秘兮兮:“你知道这把扇子的来历吗?”。
白小满也学郁子非,装出诡秘的样子:“莫非,这是一件上古神器,可以召唤神龙吗?”。
“你混说些什么呢?”郁子非一脸抑郁。
白小满得逞的坏笑,冲着青阳小岑挑挑眉。
青阳小岑配合默契:“说的不错。”
郁子非知道跟他们两个就这个话题谈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下个月有南疆使者朝贡,照例宣国要准备一些展览,皇兄委托我来跟你提前计划一下。”
郁子非越说声音越低,话音刚落嘿嘿笑起来,声音带着些许谄媚。
白小满凑过去跟青阳小岑低声说:“安王为什么笑起来阴森森的?他是不是不怀好意?”
白小满声音很小,在热闹的酒楼里只有青阳小岑听清出了,青阳小岑回答的声音大得多:“是啊,他是对我有所图谋。”
郁子非郁闷地解释:“我也不想揽这差事,皇兄不是非让我干的吗?他知道我跟你关系最亲厚”
青阳小岑打断他:“谁跟你亲厚了?”
郁子非咬牙切齿:“你这样说话就太忘恩负义了啊!”
青阳小岑向后一靠,一脸不耐烦:“你们不就是惦记清苑在裕通世代积累下来的宝贝吗?”。
被揭穿了目的,郁子非脸上讪讪:“话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又不要你的,只是暂时借用一下,事后原物奉还,你别这么小气。”
“说得好,我就是这么小气,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最知道我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白小满噗嗤笑出声,见郁子非瞪过来,又赶忙低头看扇子。
郁子非心一横:“说吧,这回又有什么要求?”
青阳小岑奸笑:“你能做主?”
郁子非视死如归般点点头。
青阳小岑露出笑脸:“这就好说了,等着景琢通知你吧。”
菜这时候都上来了,白小满大体扫了一眼,卖相果然很精致,尝了几口,味道也很不错,于是边吃边点头,称赞不已。
郁子非一脸得意:“怎么样,听我的推荐没错吧?我嘴多刁啊,一般二般的水平根本入不了我的口。”
见白小满一直附和,青阳小岑问:“你觉得这的菜跟清苑的比怎么样?”
白小满想了想,回答道:“我还是更喜欢清苑厨娘婶婶的手艺。”
青阳小岑满意的点点头,声音痛快无比:“吃吧,多吃点。”
青阳小岑为白小满盛好一碗汤,白小满右手拿筷子,左手拿扇子,腾不出手来。
红衣忽然出声:“白姑娘要喝汤,不如让红衣帮拿一下扇子吧,红衣见这把玉骨扇十分清奇,很想见识一下。”
白小满还不等回答,红衣已经伸手过来,马上就要触碰到扇子,青阳小岑劈手将扇子拿过去,挽了一个漂亮的花收回腰间,红衣十分窘迫难堪,不由看向郁子非,缓声说道:“红衣并无他意,只是想观摩一番,青阳先生,不要误会。”
白小满还没回过神儿来,青阳小岑将碗塞到她突然空了的左手里,轻声呵斥:“赶紧喝汤,凉了喝下去胃难受。”
说完就低头继续吃饭,丝毫没有搭理红衣的意思。
白小满就坡下驴,端起碗来咕咚喝着,一碗见底,放下之后擦擦嘴,爽朗地说:“吃饱了喝足了,就不打扰二位了,我们先告辞了。”
青阳小岑随即放下筷子,站起身,用余光看着白小满收拾妥当从椅子上站起来,拉了一把白小满的衣袖,将她带出桌子的范围,两人这才并肩,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酒楼白小满才假装生气地对青阳小岑说:“你刚才忽然从我手上抢走扇子,吓了我一大跳,你这么粗鲁干嘛?不想给她看,说一声不就行了?”
青阳小岑白她一眼:“我这还没生气呢!那个扇子,你当谁想看就能看得了吗?”。
白小满故意挑刺:“当然是谁想看就看了,你经常拿在手里耍帅,甩来甩去的,只要不是瞎子,谁看不见?”
青阳小岑睨了她一眼:“还跟我这耍贫嘴?”
白小满捂嘴笑:“你那扇子除了沉一点,值钱一点,有什么稀奇的?你如此珍贵,难道是传家宝?”
青阳小岑冷哼一声:“别整天钻钱眼里,这个跟祖传传家宝没关系,是我自己找人专门打制的,不让任何人碰也没什么讲究,我愿意,不行吗?”。
白小满扬起语调:“当然行啊,青阳小岑一跺脚,锦城都要抖三抖,别说一把扇子了,就是城门楼子,您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对不对?大爷?”
青阳小岑眼里有笑意,故意板着脸:“油嘴滑舌!”
“彼此彼此!”白小满双手作揖,接着哈哈大笑,往前跑去,青阳小岑急忙追上去。
红衣看看两人消失的背影饿方向,再看看郁子非,满脸困惑。
想了一会,忍不住委屈地向郁子非哭诉道:“王爷”
郁子非声音淡淡,手上的筷子并没有放下:“红衣,这件事是你做的不妥,你别看白姑娘随意把玩那柄扇子,那是她,你就不行。”
“为什么?难道因为奴婢出身卑微吗?”。红衣的声音越来越委屈。
郁子非板起脸,不复平时的嬉笑:“你别什么事都往出身上揽,小岑今日第一次见你,对你一无所知,这柄扇子,他从不让任何人碰,白姑娘可以玩,是因为小岑愿意,同样,他不愿意的话,连皇兄和我都不会去动他的扇子,现在还觉得委屈吗?”。
红衣急忙摇摇头,按下心中的不快,小声解释道:“奴婢并不知情。”
郁子非声音依旧冷然:“不知情就不要轻举妄动,小岑这人向来脾气不好,今日他未拂袖离去已是难得,你不要因为本王宠你,就忘了规矩。”
红衣再次委屈:“奴婢是因为见白姑娘跟王爷还有青阳先生相处,谈笑风生,玩笑自如,以为”
郁子非这次不等她说完,就打断她的话:“红衣,你万般好,就这点最不好,本以为你识文断字颇有才气,于你是件好事,可现在看来,才华让你气质超然,但也让你多了很多不该有的心思。”
红衣脸色巨变,险些跪下,郁子非伸手一点,制止了她的动作,扭头喊来伙计结账,没再理会她。
红衣半晌没有言语,最后离开酒楼的时候,拉开了两步远的距离跟在郁子非身后,走了好一段路,郁子非才回头淡淡说道:“跟上来吧。”
红衣眼里蓄满了泪水,硬压了回去,小步子跟上,低眉顺眼地说:“王爷,奴婢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僭越了。”
郁子非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放缓了声调:“知错能改就行,别哭哭啼啼了,跟本王出来玩不就是图一乐吗?笑一笑,本王最爱看你的笑了。”
红衣这才展颜。
晚饭时分,郁子非竟然大驾光临清苑,白小满和青阳小岑正一起吃晚饭,见他来了,只有白小满站起身意思一下当做行了礼,青阳小岑正眼都不瞧他。
郁子非不请自坐,喊来丫鬟添副碗筷。
等到丫鬟领命下去,青阳小岑才抬头:“谁请你一起吃饭了?跟你的大美人一起游玩,没吃喝?”
郁子非咂咂嘴:“行了,我已经训斥过红衣了,你别这么斤斤计较。”
青阳小岑不再说话,继续低头吃饭,白小满见状也赶紧往嘴里扒饭,一边扒一边拿眼睛来回瞄郁子非和青阳小岑。
正看着,青阳小岑‘啪’地弹了下她脑门:“不怕把眼睛转成对眼?”
白小满捂着额头,烦气地说:“我不就是多看了两眼吗?下手这么狠!疼死了!”
青阳小岑有点意外,看着自己的手:“我没用几分力啊!”
“你还打算用全力?我不过就是看看你们俩,看人还犯法啊?”白小满不依不饶。
青阳小岑赶紧凑过去准备查验白小满的额头:“给我看看,红了没?”
白小满双手蓦地松开,趁青阳小岑凑过来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一巴掌重重拍在青阳小岑脑门上。
发生的太快,郁子非愣了一下,接着特别没形象地大笑起来,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这可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小岑,你别整天欺负我,这下也有人治你了。”郁子非边笑边不忘了损他。
青阳小岑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白小满,眼睛里没有喜怒。
白小满以为他这么小气生气了,正要解释,青阳小岑却说:“脑门还是红了,看来刚才我用力确实有点大。”
白小满一听,就顺杆儿爬,一脸委屈地说:“就是就是,我可没骗人,很疼,所以我才想着报复来着。接下来,你就和王爷一起商讨大事吧,我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