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朝!”
高擎惊讶望向候氏。
媳妇不知道来朝甚得他喜欢,特别是他生病以来,他一刻都离不开来朝吗?
候氏眼珠几转,岂能放过这个极好的教训花静琬机会,霍地一拍几案,高斥道:“琬琬大胆!这话你也说得出口,未禀明我与你父王就乱调人任职这已是罪不可怨,现还敢明目张胆要来朝?”
不是非要来朝,只是因为来朝是高擎的亲信小厮。
来朝接替高四,也就等同高擎掌握了府中的入出账。
刚出高等贪污一事,这是为让高擎放心!也是为避免以后有人找事!
“这事,琬琬也觉得不妥,答应不答应,请父王作主!”
高擎拈胡须片刻,笑呤呤地道:“父王答应你了!来朝任你调用!”
“谢父王!”
候氏一头雾水,“王爷!你怎么能答应琬琬这么无理的要求?”
“你不懂!”
候氏迷惑不言,暗中思索起来……
回到流芳厅不久,花静琬就从云姑嘴里得知,除却高八、高十九、高七三位原管事,所有的管事全被秘密处决。那些小厮被按上各种罪名流放到北执国蛮荒之地。
没有太多的意外,只是莫名的有些伤感。
事还很多,打起精神,集合府中现所有管事,重新安排其事务。
安排下去,在流芳厅一呆就是一整天。
夕食时分天气陡然转变,飘起毛毛细雨。
花静琬正打算出门,柳宗进门来禀报说柳如烟来了。
一抬眸,就见柳如烟缓上台阶,小叶给她撑着柄风中落梅的油纸伞。她的身后,跟着几个南苑下人。
朦朦胧胧的淡红色罩在柳如烟那袭绛紫色衣裙上,像是添了层若似薄雾一般的轻纱。
伞下美如画的女子一改平素傲骄,谦卑的笑着。
她曾经被女子无数次无视,这次,不管女子到来为何,她傲然无视女子的存在,伸手去接冬儿手中还没撑开的油纸伞。
“见过表嫂!”
声音友好、和善。
都开了口,花静琬再不能无视女子,接过伞,礼貌性地笑了笑,“原来是表妹到来,表嫂还以为是哪一房的丫鬟到来。”
冬儿毫不掩饰噗哧一声笑出,柳如烟有些尴尬。
小叶厌恶瞪眼冬儿,开始收伞。
柳如烟拂了拂裙裾上雨珠,含笑望向那一排排错落有致摆放的书架。
书架上有账簿,也有诸多的书。
这里曾经很熟,可布局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高等一案已结,奉王妃之命,特带人过来把以前的账簿拿走销毁。”
花静琬随之目光望去,“表妹来得正好,我也正有此打算,只是还没来得及。”
柳如烟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账簿漫不经心翻开,“那表嫂昨夜审理小六儿的供词可在这里?”
原来目的是来要小六儿的供词!
由此可见,那供词对候氏与柳如烟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她们是迫切地想知道供词的内容。
花静琬敛眉展眉,疾步走到柳如烟左侧的书架前伸手取下一本账簿翻看起来。
一本翻完又翻完一本,尔后,向关注着她一举一动的柳如烟做个无可奈何的动作,“这忙昏头了,也不知塞到哪一本账簿里。”
“不知道塞到哪一本账簿里?”柳如烟秀眉深锁,下意识地又望向那一排排书架。
二十多年的账本,不找人帮忙,得费一番大功夫。
又不知那供词内容,根本不敢找人帮忙。
候氏与她都迫切想知道供词的内容。供词的内容决定花静琬知道些什么。
花静琬一副瞧好戏的样,“反正也是要销毁的,找不找也没关系,表妹尽管把这书架上的老账簿拿走一把火烧了就是。”
柳如烟愁眉不展,“表嫂说得也是!”
“不过,表妹!我可不敢保证那供词就在这里……”花静特意说了个半截话。
“不在这里?”柳如烟彻底懵了。
“是啊!因为太忙!”花静琬若有所思模模唇,道:“百分之八十在这里。”
柳如烟笑得极其勉强,“表嫂说话真逗!到底在还是不在?”
花静琬又模唇瞬间,笃定地道:“应该是在这里!”
柳如烟狠狠心,献上一副从未有的谄媚笑拢来,越发的放柔声音,“表嫂!你看这账本这么多,要找的话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你好好想想!”
求自己啦!
不是会巴结吗?
花静琬苦脸伸手模向肩头,五指使劲地捏了捏,“这忙了一整天,肩头竟有些酸疼!也不知是不是与下雨有关!”
冬儿附和着道:“奴来给少夫人捏捏!”
花静琬抬手轻轻斥道:“你这丫头常年干粗活,手重,我可没那福气。”
冬儿一脸失落,随之求助地望向柳如烟。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柳如烟惊愕一怔,犹豫几秒,绕到花静琬身后,缓举粉拳,轻轻地给花静琬拿捏起肩头来。
力道不轻不重,手法也行,柳如烟做个按摩师还可以!
花静琬闭上眼睛,安心地享受着。
一会儿后,十指酸酸,柳如烟试着道:“表嫂!可想到了?”
也差不多了。花静琬睁开眼,做了个扩胸的动作,尔后向一排排书架走去。
好一阵子的哗啦啦翻账簿与翻书声过后,她一脸无奈,“表妹!时辰不早,还真一下子找不着。”
柳如烟望望天,愁眉苦脸地道:“也罢!我慢慢找吧!”
“那表嫂就不奉陪了!”大步走到门前,花静琬唤进门前槐明,向冬儿与他道:“槐明、冬儿!表小姐在这,我也不忍心,你们俩就留在这里陪表小姐。呆会儿我让小雁给你俩送晚饭来。”
“是!少夫人!”
冬儿与槐明施礼应是。
花静琬撑开伞,又道:“冬儿!槐明!这搬运老账簿的下人诸多,新的账簿以及书不能动,你们可看仔细了。记得锁门。”
“是!少夫人!奴、卑职会仔细看着。会记得锁门”……
冬儿子时回来,向刻意等着她的花静琬汇报。
柳如烟独自一人找供词到差不多子时,累得像条狗,她不甘心,还想翻看新账本,但被阻止,无奈何,她只得命人把旧账簿全搬走。
根本就没有供词,怎么能找得着?